當然，這樣的疑惑，沈讓和時清歡是沒法問的。

「清歡。」

楮世雄叫清歡。

「哎。」時清歡忙道，「爺爺。」

「爺爺有點餓，你去弄點吃的。」楮世雄如是道。

時清歡看了看沈讓。

楮世雄笑道，「借你這裡的廚房用一用，可以吧？」

「沒問題，楮老先生。」

沈讓沖時清歡點點頭，他們都明白，這是楮世雄有話要單獨對沈讓說。

時清歡起身，去了廚房。

剩下沈讓自己，還有點緊張。

「楮老先生。」

「呵呵。」

楮世雄淡笑，「叫沈讓？」

「是。」

沈讓點頭。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是一直都叫這個名字嗎？」

「不是。」

沈讓蹙眉，搖頭。「小時候，不叫這個名字。」

「嗯。」

楮世雄點頭，「怎麼就姓沈了？」

沈讓皺眉，低低道：「因為母親改的姓氏是沈。」

「哦。」

楮世雄點頭，輕嘆。

這孩子，也是無辜的。因為他當年將兒子趕出門，並且不讓他再姓楮，那他的兒子，自然也不能姓楮。

「那，小時候是叫楮讓？」

楮世雄又問。

沈讓愣了下，搖頭。「不是。」

「嗯。」楮世雄並不意外，輕笑，「那，讓這個字……是誰給你取的？」

沈讓蹙眉，「是我自己。」

「哦？」

楮世雄有些意外，卻又似乎並不意外。

他端正的端詳這個孫子，「那，能告訴我，為什麼給自己改這個名字。」

沈讓眉頭深鎖，靜默片刻。

「楮老先生，您是都知道的，我父母的關係，他們一輩子都只顧自己的意願，所以造成了幾個家庭的不幸。」

沈讓頓了頓。

「或許，他們認為，他們是最不虧欠我的，可是，我寧願你們守好原本各自的家。」

沈讓垂了垂眼帘。

繼續道：「讓，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多想他們退讓。」

楮世雄：「……」

聽了這番話，一時間他竟然有些詞窮。

雖然，來之前，時清歡就對他說過，沈讓是個好孩子。

可，楮世雄怎麼也想不到這孩子會如此豁達。

說起來，他也是被委屈的那個，又在楮燎和沈清韻身邊長大，卻絲毫沒有學到他們的自私。

「哎。」

楮世雄嘆息，「那麼，你的父母，明白了你的用意嗎？」

沈讓垂下眼帘，極緩的搖了搖頭。

真是，父母活的還沒有孩子明白。

楮世雄感慨著點頭。

「清歡說，你是個好哥哥。」

「嗯？」

沈讓失笑，「她這麼說嗎？」

那就算他沒白對她好。

「那十四呢？」楮世雄一口氣沒停，問到。

「你對十四呢？」

沈讓笑容漸漸斂去，神色鄭重。

喉結滾了滾。

「楮老先生，對我來說，清歡是妹妹，十四是弟弟，一樣的。」

沈讓扯扯嘴角，「不過，對待弟弟和妹妹的方式，總歸有區別。」

弟弟始終是男的，妹妹更加招人疼愛。

「嗯。」

楮世雄眼底有點濕，點了點頭。

「孩子。」

「？」沈讓一怔，他……叫自己什麼？

楮世雄費力的，想要抬起手。

「來，孩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