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綿閉著眼，淚水不停往下落，就是不看慕九晟。那麼多年，她真的沒有信心了！

「齊齊，你信我啊。」

慕九晟一個大男人，此刻已經顧不得任何形象了。

時清歡站在一旁，看的也不禁動容。

其實，有些事，慕九晟不明白，她卻是明白的。綿綿糾結的，可能已經不止慕九晟拋棄他這一件事了。

慕九晟可能還是以前的慕九晟，畢竟，他尊貴的身份，是生下來就刻在骨子裡的。

可是，綿綿呢？

時清歡長嘆口氣，上前拍拍慕九晟的肩膀。

比劃：「你們需要冷靜一下，這樣，讓我來和綿綿說。」

慕九晟縱然捨不得，也只能起身，「拜託了，姐姐。」

嗯，時清歡點點頭。

等到慕九晟出去，時清歡扯過紙巾，替唐綿綿擦眼淚。

「綿綿，你在顧慮什麼？」

「姐姐……」

唐綿綿皺眉，搖著頭，「別的都不談，你覺得……我真的配得上他嗎？」

「你是說身份嗎？」

時清歡理解，「沒關係的，雖然是會受到世人的質疑，但是，姐姐會支持你的。」

「不……」

唐綿綿還是搖頭，「我是個壞人，我已經不是當初他喜歡的齊齊了，為了活下去，我已經成了個壞人！」

「不，不是。」

時清歡紅了眼眶，搖搖頭。

「我的妹妹，不是壞。她只是為了活下去！你傷害別人，也是因為，那些人傷害了你，對嗎？」

在她的印象里，最嚴重的一次，就是荀文慧。

可是，荀文慧是個什麼樣的人？時清歡是最清楚不過的，陰險、毒辣！

「姐姐。」

唐綿綿感動不已，淚水再次滾落。

激動的比劃，「荀文慧不是人啊！她打我、罵我，讓我記住她教的事情，如果我記不住、記不好，她不是不給飯吃，就是給我吃餿了的飯……」

「……」時清歡點頭，「明白，姐姐都明白。」

雖然說，她的妹妹是錯了。

但是，這世上總有些惡人，非要逼的人發瘋！

惡人自有天收嗎？可是，像荀文慧這樣的惡人，害了那麼多人，怎麼老天爺就是不來收？

「姐姐。」

唐綿綿心裡是明白的，「他是慕長青的兒子，他將來，是要當將軍的人。我身份尷尬，底子不清白，不可能的。」

「綿綿。」

時清歡看著妹妹，「我只問你一句，你……喜歡他嗎？以前很喜歡，那麼現在呢？還喜歡嗎？」

「……」

唐綿綿怔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似乎這個問題，自從他們相遇過後，她就沒有想過。那些年的恨意，已經沾滿了她的生活。

「綿綿。」

時清歡握握妹妹的手，「只要你喜歡，那麼，所有的問題，就是都能夠解決的。」

看著沉默的妹妹，時清歡又問到。

「那麼，他對你好嗎？」

嗯，這一次，唐綿綿倒是立即點頭了。

「他給我調到這裡來，還給我請了老師教我設計，還有啊，他還給我請了醫生，說是……我的嗓子可能以後可以開口說話的。」

時清歡淺淺笑著，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妹妹在說起慕九晟時，整個人都是亮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麼什麼才是？

慕九晟對於妹妹而言，就是照亮她世界的太陽啊。

今天來這裡的忐忑，逐漸平復。時清歡甚至有些安慰，妹妹有了慕九晟，真是件好事。

哎。

時清歡不禁嘆息，她這個受了二十多年苦的妹妹啊，人生終於要開始甜了。

這真是，太好了。

「姐姐。」

唐綿綿抬手，擦了擦眼淚。

「先不說我的事，我一時還出不去，眼下……你的事情比較重要。」

嗯，時清歡笑笑，「我已經心裡有數了，既然慕九晟是自己人，那麼，姐姐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綿綿不懂，不過她相信姐姐，還是點了點頭。

「對了，綿綿，你喜歡什麼名字？」

呃？唐綿綿怔忪，不明白什麼意思。

「姐姐現在在外面，會以你的身份，讓你的戶口回到時家，我們的爸爸，姓時。其實，爸爸不是那麼無情的，他的確是犯了錯，但是，總體來說，他是個好爸爸。」

爸爸？唐綿綿一時語滯。

「爸爸不知道你的存在。」

時清歡撫了撫唐綿綿的鬢髮，「我小的時候，都是爸爸照顧的，爸爸……是真的疼愛自己的女兒的。如果，媽媽沒有那樣丟掉你，我們該是一起長大的。」

唐綿綿眼眶又紅了，連連點頭。

「想要個什麼名字？」

唐綿綿茫然，沒有注意。

嗯……

時清歡思考著，「我聽慕九晟叫你齊齊？那麼，就取個和齊齊有關的名字，好不好？」

唐綿綿微笑著點頭，她現在很激動。

上了時家的戶口，她就真的認祖歸宗，有家了。她不再是身份不明，被家人拋棄的野孩子！

齊齊……

時清歡想了想，「那麼，就叫奕齊，好不好。時奕齊？」

唐綿綿含淚點著頭，姐姐給的名字，怎麼都是好的。

真乖啊。

時清歡拍拍妹妹的腦袋，這麼乖的孩子，只希望她以後的日子，始終暖如冬陽。

……

時清歡有些話，要單獨跟慕九晟說。

齊齊挽著她的胳膊，噘著嘴。

時清歡笑笑，拍拍她的手，「乖，你進去一會兒。」

哦，齊齊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慕九晟有些緊張，喉結滾了滾，「姐姐。」

他想著，應該是小家長有話要『盤問』他。

時清歡點頭，坐下，「你們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姐姐。」慕九晟立即道，「我對齊齊是認真的，我絕對不是在玩弄她！」

如果是玩的話，難道幾年前還沒玩夠嗎？

「你預備怎麼對待齊齊？」

「當然是娶她。」慕九晟脫口而出。

饒是時清歡覺得他不錯，也愣了一下，「可是，你還有父親。」

「姐姐你放心。」慕九晟正色道，「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已經不是多年前的我，我的父親，已經快下台了，接手的人，會是我。」

「可是，齊齊的過去……」

慕九晟篤定的笑笑，「這是小事，我會讓人抹的乾乾淨淨！查不到一絲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