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楮燎喝著茶,搖搖頭。
瞬間,笑容斂去。
「連我的家人,都不認識我了,你又有什麼好抱歉的。」
霍湛北勾唇,「楮叔叔,這麼多年……你很想回家吧。所以,你讓我找的可靠的醫生,我來猜猜,那個人是和尊夫人有關係嗎?」
楮燎睨了他一眼,「賢侄,有些事,不該你管的,你就不要管了。」
「自然。」
霍湛北笑笑,點點頭。
「楮叔叔的家事,我是一點都不想管的。不過,人都是為了自己,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楮燎挑眉,瞪著他。
「呵呵。」
霍湛北輕笑,說明了。
「當初,我說我只是要時清歡……其餘一概的,我都不要,這話,我後來想想,怎麼想,我都很吃虧啊。」
「什麼?」
楮燎擰眉,「你現在反悔了?霍總,你先前可是一副情聖的樣子啊,怎麼……這麼快,你得到時清歡了,就想反悔?男人這樣出爾反爾可不好!」
「呵呵。」
霍湛北不甚在意的笑笑,「楮叔叔,此一時彼一時啊……那個時候,我不是不知道,楮叔叔,你也是個情聖嗎?」
「?」
楮燎愣住,眼底寫著驚愕,「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霍湛北笑了,「哈哈……楮叔叔,別人不知道,難道我也看不出來嗎?你的目的,並不是在楮家。看起來,你是為了奪回楮家,事實上,你不過是想回家,對不對?」
「?」
楮燎怔愣,神色複雜難以形容。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霍湛北,這個年輕人,他真是低估了他!
這心事,藏在他心底多少年了,就連他的父親、妻子,都不明白,可是,如今,卻被一個年輕人給輕易看透了?
「你,你是……」
「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霍湛北見他支支吾吾的,替他把疑問補全了。
楮燎無聲,點點頭。
「很簡單。」
霍湛北勾唇,笑意中透著森冷,「因為,我和楮叔叔是一類人啊……所以,我能一眼就看透,您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楮燎眸光閃爍,沉默不語。
「呵呵。」
霍湛北笑著,搖搖頭。
「楮叔叔,你這背叛妻子、拋棄家庭的帽子,一戴就是這麼多年,很冤枉吧!其實,在你心裡,施南珠阿姨,才是你的心頭好,對嗎?」
否則,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藏著一個女人那麼多年!
而此刻,霍湛北正和楮燎做著同樣的事!
楮燎慢慢冷靜下來,看著霍湛北。
他很清楚,霍湛北跟他說這些,當然不是當做一樁八卦,「你……想要什麼?」
「簡單。」
霍湛北理了理衣袖,「我要MR工廠51%的控股權。」
「什麼?」
楮燎驚愕,「你胃口未免太大了!吃的下嗎?」
「哼。」
霍湛北勾唇,垂著眼帘,「吃不吃的下,那是我的事……給不給,就是楮叔叔你的誠意了。」
「我……」楮燎咬著牙,「要是不給呢?」
「哦。」
霍湛北輕笑,「行啊,那麼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
「你……」
楮燎氣的頭頂冒煙,他們的合作到了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終止?如果一切終止,那麼之前做的那麼多,就都白做了!他等了這麼多年,要回家的機會!
怎麼能就這麼,毀在霍湛北的手裡。
他的心理,霍湛北自然是掌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邊。
「楮叔叔,別想了。」
霍湛北抬起手看了看腕錶,「我馬上還要趕飛機,沒有太多時間給你思考的,您不是想回家嗎?想和施南珠阿姨、和十四重歸於好,那,您還想什麼?」
「……」
楮燎咬著后槽牙,冷笑。
「呵,呵呵……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過獎。」霍湛北欣然接受。
「好。」
楮燎知道沒有辦法,只能忍痛答應,「我答應你。」
霍湛北挑眉,笑了,「多謝楮叔叔。」
……
晚上。
時清歡和陳真真在房間里。
「真真,我說,你寫。」時清歡對著陳真真比劃。
「嗯。」
陳真真點點頭,「小姐,你說。」
「好。」
時清歡比劃,陳真真認真看著,而後寫在紙上。
「寫完了?」時清歡比劃到。
陳真真點點頭,念了一遍給時清歡聽,「小姐,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嗯。
時清歡點頭,比劃:「可以……這樣,你記一下地址,記住了,一定寄到這裡,千萬不能出錯。」
陳真真失笑,「放心好了,我都這麼大了,不會連信都記錯的,你把地址說出來吧。」
嗯。
時清歡點點頭,猶豫了片刻。
也是到了此刻,時清歡才感慨,手機里那麼多人的號碼,她除了楮墨的,其他人的都沒記住,所以,現在她有了蘇染的消息,也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通知他們。
這封求救信,她是應該寄給誰呢?沈讓、容曜……
他們都是鍾情於蘇染的人,蘇染之前也表示過,她不想留在沈讓身邊。那麼,應該去找容曜嗎?可是,到底沈讓才是孩子的父親。而且,時清歡清楚,不管蘇染怎麼恨,她心裡的那個人,始終是沈讓。
雖然蘇染沒說過,但她就是懂。
因為,時清歡和蘇染,是一種人。
「小姐?」陳真真打斷了時清歡的沉思。
嗯?
時清歡回過神來,比劃了沈讓的地址:收件人,沈讓。
陳真真認真記下了,「好,我都弄好了……小姐,你別著急,我這就去小區門口寄掉。」
嗯。時清歡笑笑,比劃:「謝謝你,真真。」
「不客氣。」
陳真真站了起來,披上外套,下了樓。
她從院門出去,一路小跑著往小區門口。小區門口往左一段路,就有個快遞站,她知道時清歡著急,所以要連夜寄走。
陳真真跑進快遞站,「麻煩,我要寄東西。」
「先填單子,寄什麼?」
「信。」
門口,霍湛北的車子停在那裡。
助手往裡看了看,「霍總,是陳真真。」
「嗯。」
霍湛北眯起眼,他沒瞎,看見了。這麼晚了,陳真真跑這裡來寄什麼東西?當初,他之所以沒有派保鏢守著時清歡,一是怕她懷疑,二是因為她已經又啞又瞎,著實沒什麼必要。
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低估了時清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