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演的那天，慕九晟來接唐綿綿。

鐵門打開，唐綿綿看了眼慕九晟。其實，她覺得挺有意思的。分明這麼些日子以來，她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他卻還總是圍著她轉。

唐綿綿站在門口，朝慕九晟抬起手。

今天要出去，照理，自然是要戴上手銬。

「傻瓜。」

慕九晟笑笑，抬手揉揉她的腦袋。

「今天是去做活動，不銬。」

不銬嗎？不銬就不銬。唐綿綿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會跑的。這和她表現好不好沒關係，她是自願進來的，又怎麼會跑？

集合完畢，開車去了目的地。

……

這會兒，楮墨也已經到了象山。

他站在鋼琴邊，抬起手來在琴鍵上劃了一下，指尖流出一串流暢的音符。楮墨難得的勾唇，露出點笑意。一會兒，清歡就要來了。他會讓人帶她過來，先試琴。

這樣，他就有機會和她說上話了。

不像在獄里，今天會方便很多。

「楮總，能麻煩您過來一下嗎？」

舉辦方的負責人，恭敬的朝楮墨笑笑。

「好。」

楮墨點頭，跟著過去了。

門口，唐綿綿進來了。

慕九晟作為帶隊負責的，正在那裡跟大家說話。無非就是說些，不要亂跑……不要毀了自己的記錄檔案的話。這次出來義演的，都是表現良好的，大部分刑期將滿，也著實犯不著趁這個機會跑。

否則，陸立人也不會簽字同意。

唐綿綿心不在焉，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睜著眼睛四處張望著。

她雖然活了這麼大，可是，大部分時間過的很不好。所以，世界對她來說，還是新奇的。

慕九晟講完話，看過去，正看到唐綿綿懵懂又好奇的樣子。慕九晟下意識的笑了，他喜歡她眨著眼對世界滿是探望的樣子。因為，他曾經……就是她的全世界。

所以他懂，她有多珍惜這個世界。

「走。」

唐綿綿還在看著，手上一緊，竟是被慕九晟握住了。

？唐綿綿一驚，想要掙扎。

「別動。」

慕九晟低喝道，「這是在外面，你要是亂動……他們會以為你想跑！這周圍，都是警察，他們可是都配了槍的。他們要是發現你們當中誰有異動，那可是二話不說，拔槍就開火的。」

果然，他的話震住了唐綿綿。

唐綿綿立即不敢動了，畢竟，有誰不怕死呢？

「走。」

慕九晟忍著笑，雖然有些不厚道，可是，唐綿綿受驚害怕的樣子，也很可愛。

他拉著她，去到了鋼琴邊上。

「來。」

慕九晟拉著唐綿綿，將她摁在了凳子上，「坐下……試試。」

唐綿綿明白了，是要她過來先試試琴。其實，她到現在還不確定，就她的水平，真的能夠表演嗎？

「別怕，是義演，又不是比賽，聽的人都不是專家……義演，就是份心意。」

嗯。

唐綿綿下意識的點點頭，抬起了手，輕輕放在琴鍵上。彈什麼呢？

「隨便彈。」慕九晟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以前彈給我聽過的，『憂傷與快樂』……好嗎？」

唐綿綿閉上眼，想了想。

驀地，抬起手指，輕輕落在了琴鍵上……音樂流瀉而出，正是那首《憂傷與快樂》。一開始，唐綿綿還有些生澀，可是，越彈越流暢了。

慕九晟微微笑著，瞧，齊齊多聰明。

靜靜的看著她，彷彿時光倒流，他們從不曾分開……

一曲終，慕九晟彎下腰來，「張嘴。」

唐綿綿蹙眉，戒備的盯著他，他又要幹什麼？

「嘖，快點的。」慕九晟嬉笑著，催促著。

唐綿綿礙於場合，也確實有點害怕，只好張開了嘴。

「對了，真乖。」慕九晟掏出一顆糖，塞進了她嘴裡，「獎勵，好吃嗎？上次給你的，你吃完了嗎？」

桂花糖？

唐綿綿怔愣，沒覺得甜，只覺得慕九晟幼稚無比！他要麼，是裝的這麼幼稚，要麼，就是以為她很幼稚！不然，他怎麼會以為，幾顆糖，就會讓她甜？

他不懂嗎？一個人，如果心是苦的，那麼……這世上沒有任何糖果，能夠讓她甜起來。

唐綿綿皺眉，正想吐掉。

「你們在幹什麼？」

楮墨匆匆趕回來，沒想到，竟然晚了一步。清歡已經來了，她還和那個慕九晟在一起！

於是，唐綿綿含著一顆糖，想吐不能吐。

「清歡！」

楮墨眉頭緊鎖，上前兩步，「你過來。」

「喂！」

慕九晟插進來，擋在唐綿綿前面，「楮總，你幹什麼？你不能靠近她！」

「你讓開！」

楮墨沉著臉，薄唇緊繃，「這是我和她的事。」

「嘁。」

慕九晟哂笑，「楮總，你怕是忘了……她現在歸我管？」

「？」

楮墨怔愣，「慕九爺，你搞什麼？你別說你不知道，我弄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見她一面！連你們上級都默認了，你在這裡擋著，算什麼？」

「什麼？」

慕九晟怔愣，他還當真就不知道。

「嘁。」

楮墨嗤笑，「你當我MR錢多，隨便撒？就算是，那也得我願意！慕九爺……你要是不想跟上級沒法交代，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讓開！」

shirt！

慕九晟暗罵，此刻，他真想把陸立人給撕了！這事，陸立人自然是知道的，竟然沒告訴他！

他要是知道這是楮墨出的錢，他怎麼也不會讓齊齊來的！

「不讓！」

慕九晟咬牙，「楮總，你能把我怎麼樣？」

「？」

楮墨錯愕，怎麼遇上個這麼擰的？

「好！」

楮墨咬牙，往後看了看唐綿綿，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我忍你很久了！」

說著，撕開衣服扣子，將外套一脫，「來吧！打一架！」

「我贏了，你讓開！」

「嘁。」慕九晟昂著下頜，「好啊，你輸了……趕緊滾！」

四目相視，那真叫一個……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請——」慕九晟一抬手。「啊——」

話音未落，立時捂住了小腹。「shirt！」

「哼。」楮墨哂笑，已然先出手了。「慕九爺，幹嘛呢？打架啊！你還請？以為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