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把時清歡送到月稷到碼頭,才離開。
「我讓他們在這裡接你,我可能過不來……晚上我回去吃飯。」
「嗯。」
時清歡笑著點頭,兩人分手,她趕去了荔都大。
……
從趙良森那裡離開,要穿過荔都大。
時清歡手裡有份趙良森的文件,幫著送到教研室來。
從樓上下來時,卻不防,聽到有人在爭吵。
時清歡一愣,竟然是……湯蓓蓓和霍湛北。下意識的,時清歡往角落裡站了站。
……
湯蓓蓓和霍湛北站在教研室樓下的後方,這裡人比較少。
時清歡躲著,微微蹙眉。霍湛北至今還是荔都大的掛職教授,他在這裡出現很正常,只是……湯蓓蓓又來這裡做什麼?鑒於以前的事情,時清歡對湯蓓蓓沒什麼好印象。
此刻,湯蓓蓓卻是哭著。
「霍湛北,你就連見我一面,都不行嗎?」
「哼。」
霍湛北勾唇,冷笑。
「湯蓓蓓,你這個厚臉皮的程度,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樣的語調,飽含嫌棄和嘲諷,湯蓓蓓愣了下,「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那不是當然的嗎?」
霍湛北皺眉,感覺她問了個十分可笑的問題。
「為什麼?」
湯蓓蓓眼眶紅了,搖著頭。
「我只是喜歡你,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討厭我!討厭到,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
「你喜歡我?」
霍湛北乜眼,語氣很是森冷。
「真是可笑!你喜歡我,我就必須感恩?欣然接受?湯蓓蓓!你是白痴?還是智障?我看你,就是腦子有問題!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我有喜歡的人!」
「……」
湯蓓蓓渾身一震,「時清歡?」
「是!」
霍湛北咬牙,看著湯蓓蓓的眸光充滿了恨意。
湯蓓蓓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你……就這麼喜歡她?你們,都已經分手了!」
「要不是你,不是你父親,我和她會分手嗎?」
霍湛北咬牙,指著湯蓓蓓。
「就是拜你們所賜!我不得不放開她!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你們,我和她已經結婚了!可是,我現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
湯蓓蓓錯愕,無法理解的搖頭。
「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你現在擁有了LH啊……」
「閉嘴!」
霍湛北盯著湯蓓蓓,目眥欲裂。
是啊,他現在擁有了LH,可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這一生,都沒有過那樣矛盾糾結的時刻……
不繼承LH,他無法去爭取時清歡,因為他不過是被家族踩著的一個普通公子哥。可是,繼承了LH,他卻已經失去了時清歡!
他活到現在,鍾愛的人事,只有兩樣。
一樣是畫圖,一樣……便是時清歡。
畫圖,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那麼,清歡呢?他就這樣,永遠失去了嗎?
清歡,她已經和楮墨在一起了!
直到此刻,霍湛北才體會到,當初楮墨的心情……不得不放手,卻又死不甘心!因為,他現在也不甘心……死都沒法甘心!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湯蓓蓓!
這個無賴的女人,毀了他!
霍湛北眸光幽暗,卻是冷的一絲溫度都沒有。
「湯蓓蓓,你真讓人噁心!別讓我再看見你!」
說完,跨步要走。
「不,不……」
湯蓓蓓好容易才在這裡找到他,哪裡會讓他走?
「湛北!」
湯蓓蓓跑上前,攔住他。
霍湛北乜眼,「哼……湯蓓蓓,你有能耐就跟著我,只要出了荔都大,我的人,就會端了你!送你去警局!告你人身騷擾!」
湯蓓蓓面色僵白,微微瑟縮。
「湛北,算我錯了……我錯了,我跟你說對不起,好不好?你放過我爸爸吧?好嗎?都是我的錯,和我爸爸沒有關係的!他一輩子光鮮,受不了這種打擊……」
「受不了?」
霍湛北勾唇,似笑非笑。
「怎麼,你們也有受不了的時候?」
湯蓓蓓怔愣住,因為他的語調,讓她不寒而慄。
霍湛北淡笑,像是沒什麼情緒,「你們當初對付清歡,千方百計,要分開我們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受不受得了?」
「……」
湯蓓蓓咬著下唇,自知理虧。
可是,無論怎麼想,霍湛北都太狠了!
「湛北。」
湯蓓蓓仰望著他,懇求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也是世交……我只是破壞了你們的感情,你現在還是好好的啊?你需要這麼狠,要讓我們湯家倒嗎?」
「閉嘴!」
霍湛北眼睛眯起,眸光危險而迷離。
「誰跟你說,我現在好好的?」
「……」湯蓓蓓錯愕,難道不是嗎?
有些話,霍湛北難以啟齒,或者……對湯蓓蓓,他犯不著說!事實上,他也不曾告訴任何人。
他現在不好,很不好!清歡已經不在他身邊了……這種曾經擁有過後的失去,讓他幾乎痛不欲生!並不是外表的光鮮,就代表他很好!
霍湛北咬牙,低喝。
「湯蓓蓓,看在你是個女人……給你機會自己離開!別逼我對你動手!」
「湛北!」
湯蓓蓓不甘心,追了上去。
「放開!」
霍湛北胳膊一揮,就將湯蓓蓓甩落在地。
「啊……」湯蓓蓓痛呼。
可是,霍湛北的神色冰冷,絲毫不見憐惜。
湯蓓蓓心頭一凜,這樣的霍湛北,確實是相當的陌生!以前,無論她怎麼過分,霍湛北又如何生氣,他都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來。
霍湛北完全不理會她,徑直往前走。
「湛北!」
湯蓓蓓忍著疼痛,拉住霍湛北。
「我求求你,算是我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求你原諒好不好?你就放過我爸爸吧!」
霍湛北垂眸,冷冷看著她。
「你知道,你錯了?」
「……」湯蓓蓓獃獃的,忙不迭的點頭,「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破壞你和時清歡……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爸爸也是為了幫我……是我不該痴心妄想!湛北,求求你,原諒我吧。」
「嘁。」
霍湛北聽了半天,只是淡淡道。
「既然知道,那就……懺悔吧,你父親用他的牢獄生活,而你,用你下半生的窮困潦倒,給我好好的懺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