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看著她，足有兩秒鐘的時間。

而後，扼住她的手腕，突然將她拽到了無人的角落，將她摁在牆壁上。

「清歡……」

楮墨滾燙的氣息，噴洒在時清歡臉上。

時清歡仰著頭，粉唇微張，「楮墨，你究竟想做什麼啊？」

「我現在不會做什麼！」

楮墨低喝道，禁錮住時清歡不鬆手，「清歡，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對你做什麼！」

「知道？」時清歡蹙眉，掙扎著，卻發現徒然無用，只要放棄，「既然知道，那你就放手啊！」

「可是……」

楮墨喘著氣，顯然是激動的。

「時清歡，我喜歡你！」

「……」

時清歡脊背一僵，錯愕不已。她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醫院狹隘的一角，空氣里還瀰漫著消毒水味，甚至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會被人發現！

竟然，在這種地方……

她，聽到了什麼？他這算是，告白嗎？

楮墨深吸口氣，顯然也是下了很大決心。

「清歡，我也很痛苦！沒錯，是我認錯了人，把你當成了綿綿……可是，從海城遇見你的那天起，以後的每分每秒，都刻在我的腦子裡！剜都剜不去！」

時清歡錯愕，張著嘴，定定的看著他。

楮墨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清歡，認錯是真的……可是，我喜歡你也是真的！」

時清歡眸光一斂，「你、你……」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喜歡的不是唐綿綿嗎？他找了她五年！等了她五年啊！

時清歡搖著頭，不敢相信，「不、不……」

「清歡。」楮墨眉頭緊鎖，像是在嘆息，「我知道，我虧欠了綿綿……我對不起她！她除了我，沒有可以依靠的了。我不能不管她……」

「既然知道……」

時清歡眼眶紅了，「那你就好好的……」

「我會好好的！」

楮墨擰眉，「她身體不好，我會治好她的病……還有，她的未來，我也會給她做好打算。」

「……」時清歡怔忪，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所以……」

楮墨托著她的下頜，嘆道，「等我，清歡……在那之前，不要接受任何男人，等著我……好嗎？我會處理好的！」

時清歡已經驚呆了，她粉唇微張，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前面，有滑車輪滾過的聲音……有人過來了。

楮墨不舍的輕撫她的臉頰，「清歡，我現在不會對你做什麼……等我，等我！」

說著，鬆開了時清歡。

在有人來之間，楮墨轉身離開了。

時清歡靠在牆壁上，一動不動。實際上，她的腦子裡嗡嗡作響，已經亂作了一團！

他剛才，說什麼？

他讓她等他？楮墨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難道，他要和唐綿綿離婚嗎？她……真的要等他嗎？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楮墨說的發展，那麼，她和小三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之前她和楮墨的一切，是因為她完全不知情，她是無辜的。

可是，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還答應了楮墨……

那麼，她就真的無恥了！

時清歡緊緊的攥住了雙手，身子無可遏制的顫抖起來。楮墨竟然……竟然有這種想法！楮墨瘋了，他是真的瘋了！

渾渾噩噩的，時清歡站直了，要往回走。

可是，剛才的事情，給她的震撼太大了。時清歡埋頭亂走，竟然走岔了，一抬頭，這裡是哪裡？這裡怎麼這麼吵？好像是門診大廳？

時清歡抬起手，拍了拍臉頰，「振作點。」

她穩了穩心神，往回走。

門診大廳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人擠人，時清歡一不小心，和人擦肩而過。

那人手上拿了很多東西，頓時都落到了地上。

「對不起！」

時清歡忙道歉，彎腰去幫著撿起來。

「沒關係。」沈清韻笑笑，也彎下了腰。

她今天是來醫院體檢的，並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檢查報告倒是拿了這麼多。她這正要離開，沒想到門診這麼多人。其實，剛才也不全是時清歡撞著她，主要是人太多了，人擠人的。

不過，跟她道歉，主動幫她撿東西，倒是只有眼前這位小姑娘。

「謝謝你啊。」

沈清韻笑著道謝，抬頭看著時清歡。

這一眼，哎喲……這姑娘，可真是漂亮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就算她是個女人，也著實被驚艷了一把。咦？這個女孩，還著實有些眼熟？

時清歡把報告都撿了起來，遞到她手上，「不用客氣，是我撞的你。太太，你沒事吧？」

「沒事。」

沈清韻笑笑，接過報告。

「那……走了。」

「嗯。」

不過是陌生人，點頭之交。

時清歡點點頭，徑直往前走了。

沈清韻也只是停留了片刻，也走了，外面，司機還在等著她。

時清歡往前走了兩步，驀地，停下了腳步。

「等等……」

時清歡錯愕，猛地回過頭。

「啊……」

時清歡猛地捂住了嘴巴，剛才那位太太……她是，她是？

腦子裡，蹦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那位太太是……

因為這個想法，時清歡轉過身，朝著門診大廳跑過去。她要再見一見那位太太，是她看錯了嗎？當時，她怎麼就沒仔細看呢？可是，這能怪她嗎？

太多年了！真的太多年了！

從她十歲那年，溫曉珊離家出走，拋下她和父親時勁松，到今天……整整十四年了啊！

沒錯，時清歡突然想起的是……

剛才那位太太，長的好像母親溫曉珊啊！

太久了，以至於時清歡一時根本沒有認出她來！現在回想起來，那好像就是溫曉珊啊！可是，會不會是她的錯覺呢？

媽、媽……

時清歡口中喃喃著，在門診洶湧的人潮中奔跑、尋找。

可是，這個時候的沈清韻，已經上了車、離開了醫院，時清歡哪裡又能找得到？

媽、媽……

時清歡眼眶紅了，從門診跑了出去。她不死心，她要再見一見那位太太！那位太太，真的是溫曉珊嗎？

可是，沒有……哪裡都沒有！

剛才的那一幕，就好像是她的錯覺！

「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