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想了想，說到。

「我害怕，因為……你當時，走的那麼決絕。我擔心，追來……你會跑的更遠。」

時清歡沉默，是這樣嗎？

「還有。」楮墨補充道，「因為爺爺的問題，他一直不同意，我也沒有底氣站在你面前……」

他握住時清歡的手，「可是，清歡，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清歡，你相信我？」

「……」

時清歡默然，「那個，我們先吃東西吧。」

不動聲色的，她把手抽出了出來。

楮墨眼神一暗，他感覺到了，清歡在怨他……她怨他，讓她等了這半年。楮墨喉結滾了滾，沒關係，他會證明給清歡看，他對她的感情。

……

從餐館出來，時清歡揉著肚子。

笑眯眯，「吃的好舒服。」

楮墨揉揉她的腦袋，「你這樣，真像景寶。」

時清歡正要炸毛，楮墨笑著，補了一句，「可愛。」

瞬間，時清歡就沒有脾氣了。

楮墨抬手，看看腕錶，「今天還有工作嗎？」

時清歡搖搖頭，「領導處理私事去了，讓我在這裡等他回來。」

「嗯？」

楮墨揚眉，「這領導真識趣，知道我要來……回頭，我給他加薪。」

時清歡抿著嘴笑，怎麼這麼貧啊。

楮墨看著她，「綿綿……」

「……」時清歡錯愕，突然聽到他這樣認真的叫她，她有些不適應。

雖然，時清歡已經認了自己就是唐綿綿，而且，剛才那個老闆娘也證實了，她的確就是唐綿綿。可是，這突然的，時清歡還是有些彆扭。

楮墨握住她的手，「我只是覺得，在延邊，叫你綿綿更有感覺。」

他抬手一指延邊的大街小巷，「你不記得了，曾經我帶著你，走過了這裡的每條街！綿綿，綿綿……」

看著他的眼睛，時清歡心上泛酸，終於點了點頭，「嗯。」

楮墨心上一喜，「綿綿，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們曾經的家？」

「啊？」

時清歡吃驚，因為楮墨的提議，心跳陡然加速。

「綿綿，去嗎？」

時清歡抿唇，點點頭，「嗯。」

是的，她想去！想去看看，她和楮墨結婚的地方！看看他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

「走！」

楮墨帶著她上車，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帶，「不過，綿綿，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以前很窮的，我們的家，很破啊。」

時清歡癟嘴，忍著笑，「你不是少將嗎？還窮？」

「嘖。」

楮墨失笑，搖頭，「少將有個屁用！就是好聽而已，你看看延邊……就是這個條件了。走了！」

車子開出，越開越是荒涼。

當年，因為楮墨在駐地工作，所以，給安排的房子，也在駐地附近。那一片，因為軍區管制的原因，格外安靜。

「到了。」

楮墨停下車，帶著時清歡，站在一棟院子前。

這裡？

時清歡探著腦袋往裡看，好像已經沒人住了啊。

楮墨咂嘴，「沒人住了。」

時清歡有些遺憾，那就是沒有辦法進去看了啊。

「沒關係。」

楮墨走到車後備箱，取了根細鐵絲，走回來，對著鑰匙孔就開始搗鼓。

「喂！」時清歡拉住他，「你一個長官，這樣不好吧。」

「我已經不是長官了。」

說笑間，楮墨已經將鎖開開了。

「喂！」時清歡還是不好意思，卻已經被楮墨拉著進去了。

「走！」

進入院門，這裡不是一戶，院子是公用的，裡面一共有三戶人家。楮墨拉著時清歡走到正中那間，「綿綿，就是這裡了。」

他舉起鐵絲，如法炮製，再次將門開開了。

時清歡心跳加速，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門一開開，一股霉味撲鼻而來，這地方，還真是太久沒人住了。

楮墨先走了進去，時清歡慢慢悠悠的，看的很仔細……

從門口的鞋櫃，到花架，再到中間的餐桌。甚至抬起手去撫摸，這裡……就是她和楮墨的新房。她人生的許多第一次，都是在這裡發生的。

成為一個女人，成為一個妻子。

「綿綿。」

楮墨自后，將呆愣楞的她抱住。他深吸了口氣，閉上眼，「你身上的味道，都沒變……真好聞。」

時清歡臉頰微微發熱，視線落在外面。

「咦？」

「嗯？」楮墨疑惑，睜開安，「怎麼了？」

「那根柱子。」

時清歡指著側門，那裡有個小小的露台，露台中央，有根歐式的柱子。

楮墨不明白，「怎麼了？」

時清歡走過去，站在柱子面前。剛才，她借著陽光，剛好看到了，這柱子上，有一道道的……像是刀子刻的，很深的痕迹。

時清歡抬起手，輕輕的撫摸過那些痕迹。

下意識的蹙眉，為什麼感覺摸過這些痕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抬頭看楮墨，「這些……是你刻的嗎？」

「這些？」

楮墨搖搖頭，「不是我刻的，咦？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裡有這些痕迹……是你刻的嗎？什麼時候刻的？」

時清歡一片茫然，「你問誰呢？我要是能想的起來，還用問你嗎？」

「哈哈。」

楮墨大笑，揉揉時清歡的腦袋，「綿綿生氣了，沒關係……這些痕迹，也許是你刻著玩兒的，那時候你才18歲，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啊。不過，也許，是後來住戶刻的，畢竟都過了五年，現在雖然空了，但一定還有別人住過。」

嗯，這樣啊。

時清歡蹙眉，想著，似乎也有這種可能。

可是，她輕撫著那些痕迹。

搖搖頭，「不對，我覺的，這是我刻的。」

「嗯？」楮墨不解，「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時清歡說不出理由，「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只是覺得，看著那些痕迹，心裡……既溫暖，又會覺得，心疼。很矛盾，對不對？我覺得，這種感覺，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他愣了下，「綿綿，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時清歡搖搖頭，「沒有……只是一種感覺。」

楮墨握住她的手，「看來，來延邊，對你有幫助，或許，你能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也不一定。」

是嗎？有可能嗎？

時清歡心跳加速，隱隱有著期待。

她再次看向柱子上的痕迹，這些……到底是她在什麼情況刻下的？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