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看見了，姚啟悅自然也看見了。

姚啟悅心頭一沉，不由抬頭看著楮墨。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分明是放不下時清歡。可是，時清歡為什麼說，是楮墨放棄的？在姚啟悅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楮墨？」

楮墨垂了垂眼帘，「走吧。」

「嗯。」姚啟悅點點頭，很擔心他。

晚會拍賣項目開始，蘇染倒是很積極。

「清歡，那塊懷錶，拍下來啊，我給你舉牌。」

時清歡笑笑，「好。」

終於，在拍了幾樣展品之後，輪到那塊懷錶了。

其實，仔細看，會發現，拍賣的這塊，還要稍微大一點。時清歡腦子裡閃過一個詞語，情侶表？難道？

「清歡，開始啦！」

蘇染激動不已，可是在她舉牌之前，肖揚已經先動手了，「200萬。」

「……」

蘇染一愣，和時清歡一起看向肖揚。

蘇染笑了，湊在時清歡耳邊，「看來，肖揚是要拍下來送給你啊……這份心意，你接受還是不接受啊。」

時清歡看著肖揚，朝他搖搖頭，「肖揚，一塊表，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有錢。」

肖揚笑笑，「可是，我拍下來送給你的，總歸意義不一樣……清歡，你很久沒有笑過了，我想讓你開心點，笑一笑，不知道這塊表，行不行？」

時清歡心上一暖，肖揚啊……

在一端的貴賓席，正坐著楮墨和姚啟悅。

姚啟悅自然也是想要的，不過這會兒卻看向了時清歡那個方向，面露難色。剛才，楮墨說要買下來給她的，但是現在，應該不會了吧。

姚啟悅小小聲，怕楮墨為難。

「楮墨，沒關係，時小姐喜歡，就給她好了，反正我爸有很多收藏。」

楮墨手上轉動著牌子，心頭滋味難以形容。

清歡想要那塊表嗎？那她為什麼不自己買？她現在繼承了溫崢嶸的遺產，也算是個小富婆了，難道買不起一塊表？為什麼要肖揚送？

越想越不是滋味，楮墨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姚啟悅，「……」他這是，吃醋嗎？把酒當醋喝嗎？

楮墨放下杯子，驀地舉起號碼牌，「300萬！」

他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齊齊看過去，不免詫異。

這塊懷錶，雖然製作精良，但底價擺在這裡，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這價格……未免抬的太高了。

時清歡他們也朝著他們看過去，蘇染小小聲，「楮墨這是幹什麼啊？」

時清歡蹙眉，心中隱隱不安。

姚啟悅也注意到了時清歡的眼神了，拉了拉楮墨，「算了，我不要了。」

兩桌隔得有些距離，但是，時清歡還是隱約聽見了。她聽到姚啟悅說，她……不要……

時清歡心頭一沉，所以說，楮墨抬高價格，是為了買下這塊表，送給姚啟悅嗎？他明知道，她就在這裡。難道說，分手之後，他可以把她忘記的這樣乾淨！

呵……

時清歡覺得好笑，楮墨現在這個樣子為了姚啟悅，那麼，姚啟悅找上門，說楮墨為了她很痛苦，又是從何說起？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肖揚再次舉起了牌子，「350萬。」

蘇染驚詫，有些小激動的挽著時清歡，「清歡，肖揚好帥啊！我聞到了一股偶像劇的氣息！」

時清歡卻是皺眉，拉了拉肖揚，「肖揚，算了……一塊懷錶而已，我不要了。」

「可是，你不是說，也許和你爸爸……」肖揚猶豫，「沒關係的，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時清歡正要說什麼，只聽楮墨朗聲道，「700萬！」

「哇……」

底下一片嘩然，楮墨這麼一開口，竟然是直接翻了一倍！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楮墨對這塊表是志在必得！錢對他來說，就是個符號，這麼點數字，他還不在乎。

肖揚也是急了，還要抬手。

這一次，時清歡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搖頭，「肖揚，行了！你要是這樣跟他斗，我可生氣了。」

肖揚頓了頓，只好作罷，「那好了，算了吧。」

「嗯。」時清歡點點頭，「一塊表而已，我爸爸已經不在了，就算拿到也未必能知道什麼，而且，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也不好說，不要燒錢了。」

「好。」肖揚點頭，答應。

蘇染倒是抱著胳膊，冷哼道，「哼！我算是見識到了，楮總為了個女人，可真捨得啊！」

她看了眼時清歡，「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給你買過這麼貴的東西嗎？」

時清歡下意識的，輕撫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搖了搖頭……沒有，他沒有。他們在一起，他送給她的，只有這個銀戒指，50塊錢一對。

今天，他當著她的面，給他的未婚妻，拍下了一隻700萬的表！

驀地，一下子泛上來陣陣苦澀！苦的，鑽心。

蘇染吹這劉海，憤憤不平，「什麼臭男人！虧我以前還說，他深情……根本是個中央空調！」

拍賣過後，還有晚宴。

時清歡和肖揚，身體都不太方便，不能多留，他們待了一會兒就提前離開了。

……

窗口，楮墨站在那裡，手裡攥著那隻剛到手的懷錶，看著時清歡上了車，肖揚送他們回去。

身後，姚啟悅慢慢走了過來。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楮墨，你在這裡啊，我剛才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你。」

楮墨沒看她，只是應了一聲，「嗯。」

姚啟悅笑笑，把手攤在他面前，「懷錶呢？剛才他們說，你已經簽字拿過了……給我看看。」

楮墨垂眸，看著她，「姚啟悅。」

「嗯？」姚啟悅詫異，「什麼事？」

楮墨看著她，眉心微蹙。

「怎麼了？」姚啟悅不解。

楮墨一言不發，他在想著事情。他想要對姚啟悅好的，或者說，他今天和她一起過來，是抱著要和她試試看的態度。可是，他做不到！他的心裡、眼睛里，就只能裝下時清歡！

喜歡一個人，不受控制。

不喜歡一個人，無能為力。

楮墨默了默，說到。

「對不起，這塊表，我不能送給你。」

姚啟悅僵住，笑容也沒了，傻傻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楮墨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嘆息，「它……是清歡喜歡的，我是買給清歡的。」

姚啟悅怔愣，扯了扯嘴角，「這樣……啊。」

楮墨擰眉，擦著她的肩膀而過，「不早了，回去吧。」

「……哦。」姚啟悅悶悶的點頭，心上，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