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
時清歡把水杯遞到時勁鬆手上,時勁松好像很渴,咕咚咕咚大口喝著。
「時總。」
時清歡皺眉,勸著他,「你這個病,好像要控制水分攝入量的,不渴了的話,就不要喝了,喝多了水,腎臟負擔會加重的。」
「呵……」時勁松愣了一下,笑了,笑的自暴自棄。「加重就加重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時清歡擰眉,「你別這麼說。」
「那要怎麼說?」
時勁松眼睛里,有淚水,「我不過是,面對現實。我……活不了多久了。」
這話聽的,時清歡眼眶發酸,心裡也堵得慌。
她想了又想,才問,「時清雅……真的不願意嗎?」
「呵呵。」時勁松乾澀的笑笑,「自從我病倒,她們母女就很久沒有出現了……最後一次來,是為了搶我的鑰匙。」
他突然伸手,拉住時清歡。
「清歡,這些年,我在溫家也積攢下一些家產,那些她們拿走了不要緊,可是……你外公小庫房的東西,那些,都是屬於你的!你回家看看,能不能阻止她們?」
家產?又是錢!
時清歡無法理解,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最後為什麼會弄成了這樣?
就因為時勁松病了?可是,他這個病,明明是有救的,時清雅就可以救他!
「時總,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這些了。」
時清歡勸著他,時勁松卻死死拽住她的手不放,「清歡,你聽我的!那些都是你的!她們母女這樣歹毒,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讓她們囂張!」
見他這樣激動,時清歡只好答應他。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激動,好好休息好嗎?」
「哎。」時勁松嘆息著點頭,閉上了眼。
時清歡替時勁松拉好被子,出了病房。
她走到了護士站,「護士小姐。」
「你好。」護士微笑著迎接她,「有什麼事嗎?」
「那個……」
時清歡斟酌了下,問到,「我想問一下,關於腎源移植這件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匹配度有多高?」
「哎……」
護士一聽,嘆息道,「那可就是機會渺茫了,打個比方,這個概率和中『六合彩』也沒有區別了。最好呢,是直系,父母、兒女、兄弟姐妹這樣最好,比如那個時總,他的女兒就是合適的……」
說到之里,頓了下。
「不過,合適有什麼用?這世上,也不是所有兒女都是孝順的,移植一個腎臟不會怎麼樣,但是他女兒應該是怕……從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人了。」
「……嗯,謝謝。」
時清歡皺著眉,離開了護士站。
雖然她看到時勁松的樣子很同情,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是,她又幫上什麼忙呢?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她的腎臟……用護士的話說,想要匹配,除非是中六合彩。
懷著沉重的心情,時清歡從病區出來。
經過一樓大廳,見到一陣慌亂。
人群里,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快!醫生!麻煩快一點!她已經破水了!」
時清歡皺眉,這個聲音……是肖揚?
時清歡疑惑的抬頭去看,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滿頭大汗的肖揚。肖揚扶著推車,推車上,高暢躺在那裡,緊緊握住肖揚的手,「肖揚,我好痛。」
時清歡心頭一跳,難道,高暢要生了?可是,不是還沒有到時間嗎?
急診室的門開開,高暢被推了進去,肖揚被拒之門外。
「先生,你在外面等著就好了。」
「哎,我們不可以進去嗎?」
跟在肖揚身邊的,還有他的父母。
肖揚的父母,時清歡並不陌生,畢竟他們當初,是要結婚的關係。
此刻見到他們,時清歡也不好裝作沒有看見,想了想還是覺得上前打個招呼比較好。
「叔叔、阿姨,肖揚。」
肖揚、肖揚的父母,溫聲一同轉過身來,看向時清歡。
「清歡。」肖揚立即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她,很是擔心。
「你怎麼會在醫院?是哪裡不舒服嗎?」
「呃……」時清歡有些尷尬,搖搖頭,「不是的,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叔叔好、阿姨好。」
「哎。」
肖揚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此刻看到時清歡,都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肖揚的母親,上前來拉住時清歡的手,「清歡啊,你……好久沒有來家裡了。」
「呃?」時清歡訝然,看看肖揚。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肖揚沒有告訴他的父母,他們已經分手了嗎?「
豈料,肖母點點頭,紅著眼說,「我知道、我知道……清歡啊,肖揚和高暢的事情,我都知道……清歡,你能不能原諒肖揚!這樣,阿姨給你跪下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彎下膝蓋,要往地上跪。
「哎!」
「媽!」
時清歡嚇壞了,和肖揚一起扶著肖母。
「阿姨,你別這樣……」
肖揚蹙眉低吼,「媽,你能不能清醒點?不要嚇著清歡!」
「哎……」肖母紅了眼眶,被兒子吼的,很是委屈。
不住抬手擦眼淚,「你別凶……你不讓說,我就什麼都不說。清歡,你不要恨肖揚,他是真心喜歡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媽!」
肖揚爆喝一聲,「別再說了!」
「哎。」肖母哽咽,「我不說、不說了。」
時清歡整個狀態是茫然的,完全不懂肖揚和他父母之間有什麼……他們好像瞞著她什麼?
「肖揚。」
時清歡只好去看肖揚,「你不要這麼和阿姨說話,你……是不是有事?」
肖揚指指長廊,「我們去那邊說吧。」
「嗯。」時清歡點點頭。
肖揚站在窗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薄荷糖,看了時清歡一眼,遞給她,「你要嗎?」
「不用。」
時清歡微微蹙眉,看著他往嘴裡塞了一粒薄荷糖。
問到,「肖揚,你這是為了孩子戒煙的嗎?」
「嗯?」肖揚一怔,搖搖頭,「不是,我和高暢又不住在一起,不需要為了孩子戒煙。」
時清歡神情怔忪,想起高暢說過她哪裡都找不到肖揚……
看來,這話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