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去上班了，水清華庭，就剩下時清歡和荀文慧。

用過早餐，時清歡照舊去書房畫圖。

在門口，遇見了荀文慧。

時清歡微微蹙眉，她不想再和荀文慧起衝突，但是……經過幾次交鋒，她確實不喜歡這個女人，這是事實。時清歡的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就不想多做接觸。

「荀小姐。」

她朝荀文慧點點頭，轉身推開書房門。

「時小姐。」

荀文慧卻叫住了她，「我能和你說兩句話嗎？」

「嗯？」時清歡揚唇笑笑，「荀小姐，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要做。」

「哎，時小姐。」

荀文慧不甘心，再次叫住時清歡。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這話，問的過於直接。

時清歡愣了一下，表情來不及收住。

「荀小姐，我想，我對你……還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畢竟，我們並不熟悉。」

「呵呵。」荀文慧尷尬的笑笑，「你既然這麼說了，就是不喜歡我。」

「我……」時清歡張了張嘴，她想要反駁的，可是，反駁什麼呢？說喜歡她嗎？這麼虛偽的話，她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

荀文慧紅了眼，咬著下唇。

「其實，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打擾你和十四的，你們正是熱戀中，多了我一個人，難免是顯得礙手礙腳。雖然，我一點要礙著你們的意思都沒有。」

時清歡怔忪，這個荀文慧，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

「對不起啊。」荀文慧含淚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和十四的。」

說著，朝時清歡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嗯？

時清歡詫異，什麼意思？荀文慧為什麼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她說了什麼，還是對她怎麼樣了？

真是，莫名其妙！

這樣的人，要讓她怎麼喜歡啊。

「嘁。」

時清歡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進了書房。

這一整天，時清歡都在書房裡忙著畫圖紙。

中午下樓來吃午飯時，沒有看到荀文慧，問了句管家，「荀小姐呢？」

「哦。」管家笑著回道，「荀小姐說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小少爺也，她過去小樓那邊陪著小少爺一起用午餐了。」

「哦。」

時清歡點點頭，人家母子團聚，並沒有什麼不正常，她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荀文慧不在主樓，她心情都舒暢了些。

因為楮墨說了晚上他要回來，晚餐自然是時清歡親自下廚。

時清歡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她聽到了，抿嘴輕笑……不用轉身去看，也知道是誰。這個時間，除了楮墨還能有誰？

果然，身後的人走近了，張開雙臂將他攔腰抱住。

楮墨一低頭，吻著她的脖頸，「清歡，你好香。」

「別……」時清歡笑著推開他，「先吃飯。」

「嗯。」楮墨嗤笑，「那你的意思是，吃完飯，可以隨便吃你。」

「討厭。」

時清歡大笑不止，他這個樣子，她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反正，他在她面前就沒有一刻是正經的。

「咦？」楮墨注意到了，「文慧呢？」

「哦。」時清歡頓了頓，把飯端上桌。

「中午的時候，管家說，她過去小樓看景博了，我想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那邊。她想念景博，想多陪陪她，這也是正常的，母子連心啊。」

「嗯。」楮墨沒有多想，拉開椅子坐下，「那我們吃。」

「給。」時清歡笑著，給他夾菜。

兩個人正一起用餐，突然，管家著急忙慌的走了過來，氣喘吁吁。

「少、少爺……」

時清歡一怔，這是怎麼了？她來了水清華庭這麼久，還沒有見管家如此突兀的闖進來。

「什麼事？」

楮墨臉一沉，把筷子放了下來。

「不好了！」管家急的不行，「您快過去小樓看看吧！小樓那邊的消息，說是荀小姐要把樓給拆了！」

什麼？

霍地，楮墨站了起來，二話沒說，疾步往外沖。

「楮墨。」

他一走，時清歡還有什麼胃口？跟著，她也放下了筷子，起身追著楮墨而去。

小樓，這是時清歡第二次進來。

對於這裡的記憶，偏生每次都不好的。

踏進玄關，裡面吵吵嚷嚷。

老遠就聽見，荀文慧歇斯底里的喊聲，「啊……來人！快給我葯！」

在她的喊聲中，還聽到楮景博瘋了般的尖叫。「啊——啊——」

楮墨眉頭緊鎖，疾步沖了進去。

「景博！」

剛一進去，荀文慧就沖了過來，和楮墨撞了個滿懷。

「十四、十四……」

荀文慧眼淚模糊，神志不是那麼清醒，緊緊靠在楮墨懷裡，「給！給我葯！我受不了、受不了了……」

「文慧！」楮墨擰眉，「怎麼會這樣？」

醫生不是已經對藥量做出調整了？怎麼她還會發作！而且，距離上一次發作，還沒有過去幾天，這發作的、比以往還要頻繁了。

「十四……」

荀文慧搖著頭，聲淚俱下，「我好不了了！我真的好不了了！嗚嗚……」

她一邊哭，身子一邊往下墜落。

楮墨不得已，只能緊緊抱著她。

時清歡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心上很不是滋味。她不是很懂，為什麼她的男朋友，要一次次這樣照顧他的大嫂？

角落裡，楮景博縮成一團，抱著腦袋還在尖叫。

一聲、一聲，簡直是聲聲催命！聽得人，心都要碎了！

時清歡看著心疼，急忙走過去，「景博……」

下人看見了，忙攔住她，「時小姐，您別過去……小少爺這個時候很危險的。」

一邊說，一邊揚起手，「我剛才想要去抱他，被他咬了一口。」

下人的手上，虎口處，有個小小的牙印……就是楮景博咬的了。

怕被咬，就不管小孩子嗎？

時清歡皺著眉，搖搖頭，「沒關係……」

她的視線，始終落在楮景博身上，語調和視線，都是極為柔和的。

也不管楮景博能不能聽進去，始終對著他伸著自己的手。

「景博，不用怕……你抬起頭來，看看我，我是誰？我是清歡姐姐啊，幾天沒有見面了，你忘了我沒有啊？我們打過勾勾，說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啊，我還給你畫過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