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時清歡窩在時奶奶懷裡，撒著嬌。

「從小你和爺爺最疼我了，好多我的事情，你們最清楚了，是不是？」

「那是自然。」

說到這點，時奶奶不免嘆息。

「你爸爸啊，也是……自從你媽走了之後，也是太冷落你了。清歡，其實，你爸爸是覺得沒臉見你，加上，你每次看他，都是一副仇恨的樣子……」

時清歡聽著，微微蹙眉。

「奶奶，那您知道，我18歲那年，有什麼特殊嗎？」

十八歲，特殊？

聽到這話，時奶奶猛地一怔。

整個人綳直了，語氣也變了，似乎很緊張。

「為什麼這麼問？」

「奶奶……」時清歡訝然，奶奶這個反應，好像有什麼事啊？

「您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心底，有著隱隱的期待，時清歡陡然間心跳加速起來。

「沒有。」

時奶奶一口否定了，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奶奶？」時清歡愣住，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可是，時奶奶已經恢復了平靜。

摸摸孫女的腦袋，「奶奶能瞞著你什麼？你這孩子，18歲才過去多久，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記不得了嗎？你呀，除了上學、念書，還能做些什麼啊。」

時清歡疑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嗎？

「早點睡吧，明天一早的早班車。」

時奶奶替她蓋好被子，轉身出去了。

時清歡靠在床頭，內心不免失落……

她已經問過時勁松、問過奶奶，他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在他們口中，和她自己的記憶是一樣的。

「哎……」

時清歡翻了個身，忍不住嘆息。

果然，她和楮墨，以前並沒有任何瓜葛……

他所說的，她是他的妻子，他們在延邊認識……那個人，並不是她。

楮墨的心底，所有的愛恨糾葛，一切都是因為他那個妻子。

默默攥緊手心，時清歡無聲嗤笑，奇怪，怎麼這麼難過呢？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嗎？

——

第二天一早，時清歡直接回了公司。

「嘻嘻。」

蘇染進來送咖啡，看著她直笑。

「怎麼樣，和周碩發展的好嗎？」

「嗯？」

時清歡失笑，「雖然我還有求於他，不過，我和他恐怕是發展不下去的。」

「啊，為什麼？」蘇染不解。

時清歡頓了頓，這個要她怎麼說？說她有『厭男症』，偏偏這個周碩有一點點靠近，她就覺得噁心？

要發展、結婚的，『厭男症』怎麼行？

時清歡搖搖頭，「反正就是不可能。」

這兩天，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生活里好像少了什麼。

蘇染一句話就給點破了，「那個，楮墨好像沒再來找過你了？」

「嗯？」

時清歡秀眉微蹙，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

蘇染不信，「連電話也沒有嗎？」

時清歡還是搖頭，「沒有。」

「哎。」蘇染嘆氣，「這是放棄的意思了嗎？」

時清歡沉默，沒有說話。

應當是的了吧？

她都幾次三番拒絕他了，是個男人也受不了的。這樣挺好，原本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啊。和他的那些恩怨也好、愛恨糾纏也好，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哎。」蘇染嘆息，「我還以為，他是那種追不到你誓不罷休的人呢！真是失望。」

「嘁。」

時清歡失笑，「失望什麼？我可是很滿意。」

「是嗎？」蘇染看著她。

是嗎？時清歡有些慌，忙轉移話題。

「你這麼閑，不如想想，怎麼幫我賣樓？」

「我很忙的，我出去了。」

……

這兩天，時清歡一直盯著東郊那塊地。

關於它的新聞，她是一個也不落下。

果不其然，最後那塊地，最後留下的幾個競爭者，周家赫然在榜！時清歡認真分析了，雖然名單上周家還存在競爭者，可是，怎麼看都是周家拿下的係數比較高。

剩下的幾家，只怕是做個陪襯的。

如果周家拿下這塊地，立即開展城建的話……那麼東郊就活了，東郊活了，恆陽的那個樓盤也就活了。

要怎麼做，才能讓周碩立即開發東郊？

時清歡思考著，手指下意識的敲擊著桌面。

這幾天，她和周碩並沒有什麼聯繫。想要說服他，沒什麼機會啊！

正想著，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屏幕上閃爍的，正是『周碩』二字。

「咳。」

時清歡清了清嗓子，接起，「喂，周先生。」

「時小姐，最近怎麼樣？」周碩的聲音，隔著電話，彬彬有禮、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時清歡淡笑，「還是老樣子，沒有身特別。」

「嗯。」周碩本是寒暄，話鋒突然一轉，「這個周末，有空嗎？」

「啊？」時清歡愣了一下，有些遲疑，「有什麼事嗎？」

周碩笑了，「別緊張，我是想說，如果有空的話，想約你去爬山……募集山。」

爬募集山？

募集山是海城的一處勝地，很多人遠足都會選擇去那裡。可是，募集山想要一天來回是不可能的。去的話，一定會留宿。而他們，孤男寡女，合適嗎？

周碩提出這樣的約會要求，難道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時清歡沉默，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

「呵呵。」周碩笑了，「時小姐，是不是考慮到過夜的問題？你放心，我們不是單獨去，這是一個登山協會的活動，同行的也有女士，到時候，你自然是和女士一起住。」

原來是這樣，時清歡頓時鬆了口氣。

「那這樣……」時清歡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我有空的。」

「嗯。」周碩輕笑，「那麼，就算上你一個。」

「好。」

……

晚上，回到公寓。

洗了澡，時清歡一邊敷面膜，一邊收拾行李。

蘇染盤腿坐著，托著腮幫子。

「嘖嘖，這個周碩，一定是看上你了……追求你的吧？」

時清歡頓了下，「有這個可能。」

「那你怎麼想的？」蘇染認真的分析，「其實，周碩家境不錯，考慮的現實點……你們真能好上，也不是壞事。他要是知道，你將來會繼承恆陽，還不高興瘋了？不過，你先別說，要考驗考驗！」

「呵呵。」

時清歡想到自己的『厭男症』，忍不住笑了，「不想這麼多，我現在只想怎麼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