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握著手機，沒掛電話。

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讓隨即明白了，「放心，爺爺奶奶都很好……他們身體健康，沒什麼事。」

聞言，時清歡鬆了口氣。

她知道，她讓他們失望了。這件事過後，她會回到寧城，好好向他們賠不是。

掛了電話，時清歡想了想，攔了輛計程車，上去了。

……

時清歡沒有直接去霍湛北那裡，而是去了宋英奇那裡。

宋英奇見到她，有些激動。

「你終於出現了！」

時清歡蹙了蹙眉，「怎麼，難道……湛北找到你這裡了？」

「你說呢？」

宋英奇失笑，搖頭。

「你突然不見了，他當然是能找的地方，都不會放過。」

宋英奇問到，「你到底去了哪裡？」

時清歡微微蹙眉，抬頭看著宋英奇。

「我去了哪裡，並不重要……宋醫生，請幫我，把師父找出來！」

「？」

宋英奇驚愕，一時間愣住了。

「你……」

「我不知道，我的師父霍湛北和那個霍想，到底在哪一刻，誰會是誰？」

時清歡頓了頓。

「我只知道，有些事，我的師父霍湛北，一定會理解和認同，所以，我需要和他溝通。」

宋英奇明白了，「你是要我……引導？」

「是。」

時清歡鄭重的點頭，「如果靠我碰運氣，很難……而且，我有時候也分不清。」

「……」

宋英奇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時清歡不解，「難道，宋醫生不願意嗎？」

「不是。」

宋英奇搖頭，「我只是有擔心……現在，也許這兩個人格還彼此不知道，如果我一旦引導了，事情就不一樣了。」

「知道了，會怎麼樣？」

時清歡對專業的問題，還不了解。

「這個，我也不敢保證。」

宋英奇蹙眉搖頭，「但隱藏的霍想人格……已經讓身邊的人都害怕了，他能做出什麼事來，真的無法估計啊。」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及早給師父做治療！」

時清歡蹙眉，隱隱有些焦躁。

「不然，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著霍想胡作非為嗎？我想，師父本意不想如此！如果師父知道了，他自己就是霍想……他背負著這一切，他會開心嗎？」

宋英奇默了默，他承認，時清歡的話，很有道理。

於是，點點頭。

「好，我答應你。」

時清歡一喜，「謝謝你，宋醫生。」

宋英奇卻又說到，「不過，目前的情況，我不適合出面，我跟你一起去，你跟著我說的做……如果有問題，我再出面。」

「好。」

……

這時候的LH。

霍湛北已經收到了消息。

「霍總，小姐回來了。」

哼。

霍湛北勾唇，是嗎？終於……回來了！霍湛北手中握著筆，毫無預兆的。

咔擦，就斷了。

……

客廳里，點了香薰。

不過，這種香薰，無色無味。對尋常人，是沒有什麼，卻是心理治療常用的。

時清歡在廚房裡忙碌著。

和以往不同，今天的每一道菜，都是她真心用心準備的。

因為要治療，時清歡讓下人都退下了，包括陳真真。

玄關門開開時，時清歡自己過去。

「回來了。」

時清歡笑笑，過去接過霍湛北的外套。

霍湛北明顯一愣，「清歡？」

「……」時清歡微微笑著，「我回來了。」

「你去了哪兒啊？」

霍湛北上前，猛地將人擁進懷裡，眉頭深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霍湛北責備著，「手機也不接！你怎麼這麼壞！」

「對不起。」

時清歡抱歉的笑笑，「我回了趟寧城，去看望我爺爺奶奶了。」

她心裡很清楚，爺爺奶奶和霍湛北的關係不好，她這樣說是最保險的。

「哦。」

霍湛北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大可以告訴我一聲啊，怎麼不說呢？」

「對不起。」

時清歡微微蹙眉，「你一向不喜歡我隨意走動，所以我就沒說，想著回來以後，再跟你道歉。」

話鋒一轉，拉著霍湛北。

「別說這些了，來……過來吃飯吧。」

時清歡拉著他坐下，「我下午去的菜場，一直忙到現在呢。」

霍湛北看著一桌子的菜，勾唇笑笑。

「你做什麼都好吃。」

「嘻嘻。」

時清歡笑笑，「我在想，如果將來我什麼都做不了了……還可以當個廚子。」

霍湛北握住她的手，「不用，我會養你一輩子的，我怎麼捨得……要做，也是我一個人的廚子。」

時清歡心上一動，不知道此刻在她眼前的，是師父呢？還是霍想？

不管怎麼說，先吃了這頓飯再說。

喝湯的時候，時清歡突然抬起頭來，「咦？怎麼這個鐘，不走了？」

「嗯？」

霍湛北抬頭，「什麼鍾？」

「喏。」

時清歡站了起來，走到對面，「就是這個咯，是不是挺好看的？」

霍湛北瞄了一眼，是個復古的座鐘，看起來很精緻的樣子。

不過，以前沒有的。

「這是？」

「哦，我今天下午去逛賣場的時候看見了。很漂亮對不對？我就買了。」

時清歡笑笑，接著擺弄。

「咦？怎麼就不走了呢？」

霍湛北於是站了起來，走過去。

「我看看……」

「……好啊。」時清歡微微蹙眉，讓開了。

霍湛北低頭，擺弄著座鐘，很快就明白了，「這種，只最原始的機械鐘，得上發條的。」

他將發條上了，擰緊。

「你看，這不是好了嗎？」

時清歡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是啊。」

她心跳的很快，緊張的都要不會呼吸了！她直勾勾的盯著霍湛北。

他，有沒有什麼感覺？

事實上，霍湛北確實覺得不對勁了。

他放下座鐘，驀地抬起手，怎麼覺得……頭這麼暈？

「湛北？」

時清歡試探著，扶住他，「你怎麼了？」

霍湛北蹙了蹙眉，使勁晃了晃腦袋。「沒……」

可是，即使如此，還是沒能好一點點。

霍湛北只覺得眼皮往下耷拉，眼前時清歡的樣子……也越來越模糊。

糟了！

他心中一個警醒，驟然明白過來。他好像，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