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城。
沈讓將車子停下,指著眼前一棟樓。
「他們就住在這裡。」
「嗯。」時清歡蹙眉,點頭。
「走吧。」
沈讓走在前面,時清歡跟在他身後。
……
「就是這裡。」
站在門前,沈讓核對了門牌,抬手摁下門鈴。
門很快開了,有個女人過來開門。
「誰呀?」
門開開,女人首先見到了沈讓。自然是疑惑:「先生,請問,你找誰?」
「這位太太……」
沈讓還沒說話,就見裡面的地板上,有個孩子在滿地的爬。
沈讓下意識的皺眉,這個孩子,看上去也有五六歲,和他要找的……似乎挺符合。
難道,這就是清歡的孩子?
時清歡走了上來,「太太,你還記得我嗎?」
「……」
那位太太先是一愣,盯著時清歡。
「是你?」
沈讓怔愣,「你……還記得她?」
「是。」
那位太太淺笑著點點頭,「雖然見面的時間不長,但是……這位太太長的太漂亮了,我想,忘記她是件很難的事情。」
「來。」
那位太太將門拉開,「請進來坐。」
進去之後,時清歡的視線,就落在了那個孩子身上。
那位太太心裡是清楚的,她沒說什麼,只是先去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兩位,請喝茶。」
時清歡雙手緊握,看著地板上的孩子,「他……」
「太太。」
那位太太笑笑,「你……看起來,比當年好了很多。你現在,沒什麼問題了吧?」
時清歡微怔,搖搖頭。
她當年病了,看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那就好。」
那位太太嘆息著,點點頭。
「當初,我們也是看你一個人不容易……況且,精神狀態也不好,我們的孩子又……所以,才會提出領養你的孩子。」
聽到這些往事,時清歡不忍的閉了閉眼。
當初,她怎麼就那麼糊塗?
她張了張嘴,「那麼,我的孩子……」
她問著,下意識的看向地板上的小孩。
「他不是的。」
那位太太搖搖頭,給了時清歡這樣的答案。
「?」時清歡錯愣,不是的?
那麼,她的孩子呢?
那位太太指著孩子,「你看……這孩子,哪裡有一點像你?你這麼漂亮,不知道你還記得不?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嬰兒里最漂亮的。」
「那……」
時清歡心頭沉甸甸的,「我的孩子……」
「哎。」
那位太太嘆息著,「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擔心,你會找來。」
「什麼?」
時清歡怔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誤會。」
那位太太忙搖頭,「我不是怕你要回孩子……我是,覺得對不起你。」
時清歡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手,她知道……自己這一趟,空了!
「哎。」
那位太太嘆息道。
「當初,我們的孩子沒了……所以,我和我先生,就想要領養個孩子。」
「……都說,領養孩子,會給自己帶來好運。這話果然不假,我很快就懷孕了。」
什麼?
時清歡一怔,她能夠想到。
這女人自己懷孕了,還會想要養她的孩子嗎?
時清歡咬牙,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指責別人,因為,她這個親生母親都沒有盡到責任。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你別告訴我,你因為懷孕了,就扔了我的孩子!」
「我……」
那位太太舌頭打結,「非常抱歉。」
「真的?」
時清歡騰的站了起來,秀眉緊蹙,「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搖著頭,眼眶已經紅了。
「雖然我當年病了,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你哭著求我的!你說,我養不活我的孩子……可是你不一樣!你會好好待他!你會把他當親生的一樣來養!」
「太太……」
那位太太很是慚愧,「對不起,我……」
「所以,你說話,算什麼?」
時清歡心如刀割,「因為看我當時腦子不清楚,瘋瘋癲癲,所以,你就敷衍、欺騙我嗎?」
「太太,你別這麼激動!」
沈讓也忙過來,勸到:「清歡,別這樣,聽她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
時清歡痛哭的皺著眉,直搖頭。
「他們,扔了我的孩子!」
時清歡猛抬頭,瞪著那位太太,緊緊抓著她的手,「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裡去了?」
「我……」
那位太太有些害怕。
「求求你,快告訴我!」
時清歡已經亂了陣腳,「你不養他不要緊,你有沒有好好的給他做安置?送去孤兒院了嗎?啊?」
「不是……」
那位太太直搖頭。
「我當時,家裡有個傭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到。
「因為我領養了你的孩子不久,就懷孕了……那個傭人就說,這樣會影響到肚子里孩子的福氣……」
「什麼?」
時清歡驚愕,「你一個年紀輕輕的人,竟然會相信這種話?」
「對不起。」
那位太太也很慚愧。
「後來呢?」時清歡已經在失控的邊緣。
「後來……」
那位太太支吾著,「那個傭人說,她老家正好有對夫妻人到中年沒有孩子,也生不了了……所以,就把孩子給她抱走了。」
什麼?
時清歡閉眼扶額,她可憐的孩子!就這樣被當做包袱,送來送去!
可是,她能怪誰?
她這個母親,才是罪魁禍首!
時清歡咬咬牙,「這個傭人,在哪裡?」
「我……」
那位太太一臉茫然,無奈的搖搖頭。
「其實,那個傭人……是我臨時請的,後來,她抱著孩子走了,結果,再也沒有回來。」
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
時清歡眼眶泛紅,終於忍不住了。
她吼道,「你把我的孩子,我好好的……交到你手裡的孩子,就這樣給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我……」
那位太太皺著眉,一臉愧疚。
「我很抱歉,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我當時懷孕了,我……」
「那又怎麼樣?」
時清歡傷心欲絕,咬著牙直搖頭。
「只有你孩子,是寶貝嗎?」
時清歡控訴道:「如果你不能好好的養,你當初就不要從一個精神不好的母親那裡,騙走她的孩子!」
眼眶裡,逸出淚水來。
「你們這是欺詐啊。」
時清歡含淚,「你們認為,如果我精神狀態正常,我會把孩子給你們嗎?你們明明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輕易騙走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