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的。」

霍湛北輕撫著時清歡的鬢髮，「好好的待在我身邊，一切都會沒事的。」

「……」

時清歡站著，身子開始顫慄。

她不想的，可是不受控制，她害怕……這樣的霍湛北，是她認知里所沒有的恐懼！

「來。」

霍湛北握著她的手，「走，跟我去吃飯，嗯？」

時清歡被動著，跟著他進了餐廳。

「小姐，用餐。」陳真真把碗筷遞到她手上，擔憂的看了看她。

時清歡一凜，立即拿起筷子往嘴裡塞，動作有些急切。

腦子裡，始終回蕩著霍湛北的話……

你吃一碗飯，她也吃一碗飯！你喝一杯水，她就也有一杯水！如果，你什麼都不吃，或是不好好休息……那麼，蘇染就會跟你一樣！

為了蘇染，為了蘇染的孩子，她得多吃點。

咳咳。

吃的太快太急，噎著了。

陳真真看傻了眼，「小姐？」

「我來。」

霍湛北端起湯碗，「來，喝口湯……吃慢點。」

嗯，時清歡連連點頭，她哪裡還敢拂逆霍湛北？

「這樣多好。」

霍湛北淺淺笑著，「這樣我才能放心。」

他揮揮手，示意陳真真退下。

餐廳里，似乎更安靜了。

「清歡。」

霍湛北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緩緩說到。

「從明天開始，醫生就不會過來給你治療了。」

嗯？時清歡詫異，猛地抬頭，為什麼？她這個樣子，不用繼續治療？

「呵呵。」

霍湛北不溫不熱的笑著，「現在，治療對你沒什麼意義了……你放心，你不是真的啞、也不是真的瞎。只要停止治療，過段時間，你就能恢復。」

？

時清歡驚愕，思考著這段話里的含義。

「我啊……」

霍湛北扯過紙巾，替時清歡擦嘴，「我本來以為，可以瞞的時間長一點，但是……清歡，你太聰明了，這麼快就把我給識破了。」

時清歡定定的朝著她，她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呵。」

霍湛北明白，淡淡道：「你別這麼瞪著我，我也是怕你會跑……才會出此下策，放心，針灸治療對你的身體沒有實質傷害，只要停止，就能恢復如初。」

時清歡咬緊牙關，眼前這個人……真的一次次的突破她認知的底線！

她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世上，竟然有如此惡劣的人！而這個人，還偏偏是她的師父！

「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這個治療就沒有必要了。

霍湛北繼續說到，「對了，你記住了，不該說話的時候，不要說話……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你是你妹妹。」

這一點，時清歡早就想問了。

於是比劃著，「我妹妹呢？你又把她怎麼了？」

「哦，她沒事。」

霍湛北淡淡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聽話，蘇染沒事，你妹妹也沒事。你過什麼樣的生活，她們也會過上什麼生活。」

時清歡無可遏制的顫慄，他竟然控制了蘇染和綿綿！

許久，空氣里死一般的寂靜。

「好了。」

最終，霍湛北打斷了這沉寂，「吃飽了，就回房休息吧。我今晚就要走……」

時清歡突然拉住他，皺著眉比劃，「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霍湛北微微側著身子，乜眼看著她。

她的話，沒有問完整，可是……他們卻是都懂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是啊。」

霍湛北幽幽嘆息著，「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呵呵，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反應過來時，我就已經是這樣了！」

「也許，從不得不放開你的手時，也許，在看到你和楮墨重新在一起時……」

霍湛北抬起手，輕撫著時清歡的臉頰。

此刻，他的眼眸中，竟然有些淚光。

「清歡，你不能愛我嗎？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就不能愛我？」

「愛不是這樣的！」

時清歡激動的比劃，「你這是強迫！」

「強迫？」

霍湛北眸光森冷，嗤笑道，「我是強迫，那麼楮墨呢？他不曾強迫嗎？可是，你不是還和他和好了？那麼，我又有什麼不可以？」

不，不……

時清歡搖著頭，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但是，不是一樣的！

楮墨不會這樣不擇手段，不會這樣用她的親人、朋友來威脅她！

或許，一樣是強迫，可是一個是處心積慮，一個是光明磊落，怎麼能一樣？

「清歡。」

霍湛北咬牙，點著頭。

「我信，我們可以回去的！我們一定可以回到過去！」

「……」

時清歡失神，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次決定，大概就是在最失望、無助的時候，依靠了霍湛北！

……

深湖這邊，楮墨也要回去了。

其實，霍湛北走後，他就沒什麼心思在這裡待著了。但因為這次是團建活動，他也不好讓辛苦的下屬們失望，所以一直熬到了假期結束。

結束之後，匆匆趕往荔都。

從機場出來，姚啟悅拉著楮墨，「十四，你送我回去吧，我來的時候沒開車。」

「不行。」

楮墨搖頭，「你打車，車費報銷！我沒空。」

「哎……」

姚啟悅沒來得及多問，楮墨已經開車，匆匆走了。

姚啟悅嘀咕著，「這是……又要去石子渡嗎？哎，清歡還是不會見他吧。」

楮墨匆匆趕到石子渡，今天，到是探視的日子。

不過，唐綿綿自然是不會見他的。

這一點，楮墨也料到了。

陸立人來見楮墨，抱歉的笑著，「楮總，您看……又讓您白來一趟。」

「獄長。」

楮墨濃眉深鎖，「我猜到她不會見我了，但是，我有件事，你能幫我跟她說一聲嗎？」

「呃……」

陸立人點點頭，「可以，您請說。」

「麻煩你告訴她……」楮墨擰眉，「她妹妹，眼睛……看不見了。」

「啊？」

陸立人愣了下，怔怔的點頭，「哦，好。」

這句話，聽著就心驚，不過其中的緣故，他卻不好深究。

「謝謝了，拜託。」楮墨說完，轉身離開了。

他往外走，心裡是有私心的。清歡那麼疼綿綿，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有反應的！她現在人在裡面，根本什麼也做不了，如果她想幫綿綿，只能靠他。

那麼，他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她了？

楮墨扯了扯嘴角，這是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