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北抱著時清歡回房,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時清歡還是疼的厲害,身子蜷縮著、微微瑟縮,原本就素凈的臉上,越發蒼白。
霍湛北心上緊了緊:清歡,對不起了,為了把你留在身邊,我只有這樣做。如果你肯乖乖的,我就不用這麼迂迴了。可是,誰讓你的心裡,只有楮墨?
清歡,我是沒有辦法。
「好了。」
霍湛北抬起手,在她汗濕的額頭上輕輕拂過。
柔聲安慰著:「好好休息一會兒,就不會疼了。」
時清歡不明白,她秀眉微蹙,抬手比劃著。
「你不是說,我是車禍嗎?可是,我的身上四處都是好好的……怎麼會看不見、不能說話?這是傷到哪裡了?」
「嗯……」
霍湛北沉吟,「具體我也不清楚,但醫生說,應該是傷到腦中樞的區域神經了。」
這樣?
時清歡奈奈,不再說什麼。
「放心。」
霍湛北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既然有緣,讓我救了你,我就不會放著你不管……我一定會讓人治好你,還有,在你康復之前,就放心住在我這裡,我會好好照顧你。」
時清歡頭疼的厲害,那股勁還沒緩過去,疲倦的閉上眼。
「好好休息吧。」
霍湛北彎下腰,想要親親她。
可是,那個吻即將落下的瞬間,他頓住了……還是不要了,萬一舉動太親密,引起清歡的懷疑,那就不好了。他處心積慮,才能擁有和清歡的現在。
所以,以後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會珍惜。
——
白鷺山莊。
書房裡,氣壓很低。
楮墨閉眼支額,周身都陰沉沉的。
前兩天,他把時清歡的爺爺奶奶都接來了白鷺山莊了。雖然他們還沒有舉行婚禮,但清歡早就是他的妻子了,清歡如今出了事,他自然應該奉養她的祖父母。
只是,如此一來,他便每天要承受來自三個老人殷切的目光和壓力。
老人們總是問:「清歡什麼時候回來?」
面對這樣的問題,楮墨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
呵……
楮墨冷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所欲為嗎?
全他媽狗屁!現在,他不過是想把自己的妻子救出來,卻……這樣無能為力!清歡不見他,又一味認罪。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又有什麼用?
咚咚。
容曜敲門進來,神色並不好。
「怎麼樣?」楮墨沒抬頭,直接問道。
容曜搖搖頭,「墨少,時小姐還是不見人。」
楮墨一動不動,這個結果……還真是不意外啊!
見他沒反應,容曜心裡發怵,「墨少,您……沒事吧?」
「哼。」
楮墨輕哼,「我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我太太。」
「墨少。」
容曜擰眉,勸到:「您要是不舒服,就發泄出來吧……要不,屬下陪您練練吧?打一架,或許會舒服點?還是,您想賽車、射擊……」
說到這裡,止住了。
他知道,自己這樣顯得有些愚蠢。
但這樣的墨少,他從未見過。彷徨無助,整個人似乎脆弱的很。
「哼。」
楮墨放下胳膊,抬起頭來,看向容曜。
那眼神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容曜,沒用,什麼都沒有用……我錯了,就是錯了!清歡怪我,她在懲罰,也在懲罰她自己。」
容曜默然,低下頭去。
「好了。」
楮墨朝他揮揮手,「你去吧。」
「是。」
容曜躬身,退了出去。
楮墨站了起來,面朝著落地窗。窗外朝著大海,遙遠的海天,夜景很美。但看到時間長了,也會覺得那天盡頭空蕩蕩的,一片荒蕪……
一如,此刻他的內心。
……
三天後。
時清歡的案子,開庭審理。
鐵門開開,警察喊道:「時清歡,出來。」
唐綿綿抬起頭,默然下床,走向門口。
這警察,也是楮墨的人,此刻見到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時小姐,楮總讓我給你帶句話,馬上就要開庭了,您現在改口,還來得及!楮總一定會想辦法救您的。」
唐綿綿垂了垂眼帘,來得及嗎?來不及了。
從醫院回來之後,她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個字。
整個看守所的警察,都以為她是受了刺激,所以不願意再開口了。正好,借著這樣的誤會,唐綿綿還鬆了口氣。
但是,她沒有機會再回頭了。
從她在醫院的檢查室里,握住時清歡的手……決定和她交換的那一刻,她,就註定了要坐牢了。
她是時清歡,她現在就是時清歡,她不能改口,她……要認罪!
唐綿綿面色沉靜,跟著警察往外走。
「時小姐?」警察發急,再次說道,「你可想好了!再不回頭,就真的沒辦法了。」
唐綿綿面色不改,徑直往前走。
「哎……」警察無奈的嘆息,同時也覺得匪夷所思,「好好的總裁夫人,這是為了什麼呢?」
門口,停著車。
唐綿綿手上戴著手銬,上了車。她,馬上就要去法庭。
抬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唐綿綿想,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是多久以後?按照這情況,她會被判多久?
唐綿綿對時間沒有概念,心想著,會不會比她等那個人的時間,還要長?
那個人……
唐綿綿輕笑,覺得自己真是一把賤骨頭,就像她這條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的賤命一樣!在這種時候,為什麼還會想起那個人?
說起來,可能都沒有人信,其實,時間隔得太久了,就連唐綿綿自己也不信了。
那個人,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到目前為止,唯一的男人……
嘁……
唐綿綿扯著嘴角,輕笑。誰會信呢?在歡場那樣的地方,她竟然還能保持著對一個男人的忠誠。
雖然,這種忠誠的一開始,並不是她能意料的,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裡,因為那個男人的存在,也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後來?再後來,便是她努力的想要維持這種忠誠。
其實,她和姐姐時清歡很像。
她們是孿生姐妹,都是對愛人很忠誠的。
只可惜,姐姐時清歡遇到了好男人。
而她遇到的,是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