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清歡先醒了。

看看身邊的男人，時清歡抿著嘴淡淡笑著。

六年前，在延邊，多少個早晨，他們也是這樣，面對面醒過來的吧。

時清歡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

她進了廚房，想要準備早餐。拉開冰箱看看，蛋、肉，牛奶，倒是豐富的很，早餐很好準備的。她把材料準備好了，預備楮墨醒了，再做。

拉開落地窗，一股清新的空氣吹了進來。

時清歡深吸口氣，很舒暢。

咦？

她這才發現，原來這院子里，竟然還開闢了小菜園，量不大，倒是有不少幾種菜蔬。

「嘁。」

時清歡輕笑，「有錢人是好啊，多會享受生活。」

跨步走出去，時清歡準備去采些過來，一會兒早餐用。

菜園子在靠近院門的位置，時清歡拿了只籃子，摘了些，轉身正要回去。

突然，有人喊她。

「清歡？」

「嗯？」

時清歡下意識的答應，轉身抬頭一看，竟然是……霍湛北。

隔著院門，霍湛北一身休閑裝，看樣子，像是在晨練。

時清歡愣了下，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他。隨即笑笑，「師父。」

「你……」

霍湛北看看她身後，「你怎麼在這兒？來玩嗎？」

呃……

時清歡頓了頓，笑著點頭，「是。」

她把院門開開，出去和霍湛北說話，畢竟，隔著院門說話，顯得很沒有禮貌。

「那師父你呢？」

時清歡隨口一問，「也是來玩嗎？」

「不是。」

霍湛北搖搖頭，指指不遠處的海景房。

「招待客戶，一起過來的……昨晚上喝的有點多，起來醒醒腦子。」

「哦，這樣。」

時清歡垂了垂眼帘，她能感覺到霍湛北的無奈和辛苦。

一直以來，他都是個專註畫圖的人，現在，他是真的變了。這麼想想，也並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一個人的轉變，有時候真的太快了。

時清歡淡淡笑笑，「師父，現在還好嗎？適應了嗎？」

這種和他預期完全相反的生活，霍湛北能滿意嗎？

霍湛北垂眸，看著她，眼神里有時清歡看不懂的東西，無奈或者……壓抑。

「沒什麼好不好的，我生在這種家庭，有些事，總歸是避免不了。比起以前無能的只能跟家裡低頭，現在，總有現在的好處。」

「嗯。」時清歡訕訕的點點頭。

霍湛北看著她，似有千言萬語。

「清歡，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我，挺好的。」時清歡笑笑。

兩個人之間，似乎沒什麼好說的了，一時間沉默下來，彼此間有些尷尬。

「那……」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時清歡不好意思的笑笑，「師父，你先說。」

霍湛北凝望著她，「有時間嗎？一起吃個早餐。」

「呃……」

時清歡張了張嘴，正要拒絕。

「清歡！」

身後，一聲大喊。

時清歡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是楮墨醒了。

霍湛北一愣，看了過去。看到楮墨穿著睡衣，頭髮亂蓬蓬的頂在腦門上，往這邊過來，看著他的眼神，明顯充滿了抗拒和敵意。

霍湛北擰眉，看向時清歡。

「你……是和他一起來的？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雖然這種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時清歡點點頭，淡淡笑笑，「是。」

「清歡……」

霍湛北頓時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變得焦躁。

「清歡！」

楮墨已經走了過來，跨過院門，胳膊一伸就將時清歡摟進了懷裡，靠在她頸窩裡深吸口氣，「怎麼一醒來就不見你了？你在這幹嘛呢？」

當著霍湛北的面這樣親昵，時清歡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推楮墨。

「你鬆開。」

「不。」楮墨果斷拒絕，「為什麼鬆開啊？」

「啊呀。」

時清歡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臭毛病又犯了。

咬牙道，「師父在呢。」

「哦……」

楮墨好似這才看到霍湛北，勾唇笑笑，「師父好。」

霍湛北一愣，他叫他『師父』？這明顯的，是隨著時清歡叫的。這算什麼？彰顯他的身份地位，宣示他的主權嗎？

時清歡也愣了下，抬頭嗔怪的瞪了楮墨一眼。

楮墨朝她咧嘴笑著，動著嘴巴，小聲說著，「我乖不乖？」

時清歡哭笑不得，張著嘴。

他們之間這種小小的交流，全都被霍湛北看在眼裡！霍湛北心裡，好像打翻的調料罐……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

霍湛北乾澀的笑笑，「呵呵……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哦。」

時清歡還沒說話，楮墨搶了先，「那，師父慢走啊。」

時清歡也忙道，「師父，再見。」

「嗯。」

霍湛北看看時清歡，淡笑著，轉身離開。

「嘿！」

楮墨突然，伸出手來，捂住了時清歡的眼睛。

時清歡詫異，「幹嘛呀？我看不見了。」

「你還想看見什麼？」

楮墨非常不滿意，「你說你這個女人……自己男人這麼好看，還一大早的跑出來看什麼師父？他好看嗎？有我好看嗎？」

嘖……

時清歡一瞪眼，正要發作。

可是，看著楮墨吹鬍子瞪眼的樣子，突然，眼珠子一轉……有了想法。

她忍著笑，昂著下頜。

「對呀，師父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是很好看啊，他是個美男子，你不能否認。」

什麼？

楮墨瞪眼，這不對啊……這不是套路啊！

按理說，他都已經表現出吃醋了，這個時候，清歡不應該來哄他？然後，接著是誇他的嗎？

「嘁。」

楮墨勾唇，哂笑。

「美男子？就他那樣的？白凈？對……我看，白斬雞差不多！」

他越說還越生氣了，皺眉咂嘴。

「嘖，不是……時清歡，你這個審美很有問題！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白白凈凈的不好！一點陽剛氣都沒有……事實證明了，遇到點事，這種男人，最容易退縮了。」

「哦。」

時清歡淡淡應了，抱著菜籃子往裡走。

哦？

這就完了？這是什麼反應？

楮墨乾瞪眼，追著時清歡往裡走。「時清歡，你聽懂了沒有？男人光是臉長得好看，那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