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是接到宋英奇的電話,趕去的診所。
「清歡。」
楮墨急急趕來,推開門,沒看到時清歡,卻只看到了宋英奇。
「清歡呢?」
楮墨蹙眉,問到。
宋英奇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指了指裡面。
「她在裡面休息……還沒醒,等一會兒吧。」
「嗯。」
楮墨頷首,在沙發上坐下。
「她來你這裡,也不告訴我一聲……怎麼自己就來了。」
「呵呵。」
宋英奇給他倒了杯水,「我也這麼說,十四怎麼能放心讓她自己來。」
楮墨接過水,喝了一口。
卻聽宋英奇問到,「你們……感情很好的?」
「嗯?」
楮墨挑眉,這算是什麼問題?
「你這麼問,對她病有幫助嗎?如果有,我回答,如果沒有……那麼這是我的私事,我拒絕回答。」
「呵呵。」
宋英奇輕笑,「好,你可以拒絕回答——」
宋英奇頓了頓,卻又說到。
「十四,你聽好了……清歡,她,好了。」
嗯……嗯?
楮墨愣了下,驀地反應過來,動作有些僵硬。
薄唇輕啟,一時間,竟是有些激動。「清歡……好了?是什麼意思?」
「嗯……」
宋英奇沉吟,緩緩說到,「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她,想起來了,她曾經忘記掉的那一年。」
「?」
驀地,楮墨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驚愕的瞪著宋英奇。
薄唇張了張,一時間,因為太過激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半晌,楮墨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這是真的?」
「嗯。」
宋英奇默了默,心裡卻不免感慨。
哎……
他當了心理醫生這麼多年,可是,像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雖然說並不違反職業道德,可是,終究是欺騙啊。可是,時清歡那麼求他,他實在無法拒絕。
十四啊十四,你要撐著啊。
「怎麼……怎麼會?」
楮墨難掩激動,「她都忘了這麼多年了,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這個……」
宋英奇扯扯嘴角,「本來心理學這種事,就是很微妙的……而且,其實她一直都在慢慢康復,會想起來,並不奇怪。」
「哦,好。」
楮墨點著頭,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現在,他的腦子很亂。
清歡想起來了!那麼,他的那些猜測,是不是就可以得到證實了?清歡……不會說話的清歡,會手語的清歡,那張和夢裡綿綿一模一樣的臉!還有唐綿綿身份的疑點……
這些綜合在一起,現在清歡想起來了……
那麼,他就可以得到證實了!
清歡,會是真正的綿綿嗎?會嗎?像他想的那樣?
這種強烈的衝動,讓楮墨激動不已。
「清歡,清歡……」
楮墨轉身,想要往裡走。
卻又怕驚醒了時清歡,又看看宋英奇,「我……不可以進去?」
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宋英奇不禁感嘆。
哎……
這個時清歡,雖然命苦……可是,她有楮墨啊。
「可以。」
宋英奇點點頭,「輕點,別驚著她。」
「嗯,好。」
楮墨連連點頭,連口氣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會小心,不會嚇著她。」
他怎麼捨得呢?他的清歡……
推開門,楮墨緩步走進去,連呼吸都是憋著的。
他慢慢走過去,在躺椅邊上蹲下,蹲在時清歡面前。
時清歡閉目睡著,樣子很安寧。
楮墨越看越是喜歡,抬起手來,想要摸摸她,卻又怕驚醒了她……
清歡,你想起來了!太好了,清歡。所以,你的過去,有我嗎?有的,是不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楮墨就這麼盯著她看,連她有多少根睫毛,都數出來了,沒有不耐性,反而覺得很有趣。
「嗯。」
時清歡終於動了動,嚶嚀著,緩緩睜開了眼。
她的手,被楮墨握在手裡。
「清歡,你醒了。」
「……嗯。」
時清歡看到他,心頭一跳,楮墨來了,來的這麼快。
「你來了多久了?怎麼不叫醒我?」
「沒關係,你睡著的樣子,很好看。」
楮墨掏出手機,給她看,「你看——」
只見他的手機屏保,正是剛才拍的,時清歡睡著的樣子。
時清歡皺眉,要去搶,「醜死了,你刪掉!」
「不刪!」
楮墨高舉著手機,笑意盈盈,「多好看啊!不是挺可愛的嗎?為什麼要刪?我不刪!」
「……」
時清歡嘟著嘴,「有那麼可愛嗎?」
「嗯。」
楮墨笑著點頭,抵著她的額頭,「你吃可愛多長大的嗎?這麼可愛。」
「楮墨。」
時清歡抬起手,輕撫著他的臉頰。
「對了……」
楮墨這才想起來,戰戰兢兢的看著她,「清歡,剛才,宋英奇說……說你,那個……」
「楮墨。」
時清歡擰眉,打斷了他,「我們不要在這裡說,我們找個地方說,好嗎?」
「……」
楮墨下意識的滾了滾喉結,「清歡,你真的……想起來了?」
「……嗯。」時清歡笑著點頭,「是,我們先離開這裡。」
「好。」
楮墨哪裡有不答應的?
「都聽你的,你想去哪兒?」
「去吃好吃的。」
時清歡揉著肚子,「我餓了呢。」
「好,去吃好吃的。」
……
登瀛樓,楮墨的包廂。
經理過來,「楮總,點菜嗎?」
楮墨看向時清歡,「清歡,你點?」
「一會兒再點吧。」
時清歡笑笑,「我想和你先說說話。」
「那好。」
楮墨收了菜單,經理微笑,「楮總,有需要喊我。」
說著,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一下子安靜下來,楮墨緊張了。
他其實猜到了,清歡,是要跟他說,那一年的事情。
時清歡怔怔的看著楮墨,她的眼神,是貪婪的……只有這一刻了,她能這樣肆無忌憚的看他!今天過後,她要把她的丈夫,親手推給她的妹妹!
時清歡喉頭哽的厲害,怎麼也開不了口。
「清歡。」
隔著餐桌,楮墨伸手過來,握住時清歡的手。
「可以說了嗎?」
「……嗯。」時清歡哽咽,還沒說話,眼睛已經紅了。
「清歡!」
楮墨卻突然說到,「讓我來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