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時清歡的電話，楮墨正在回程的遊艇上。

看見來電顯示，楮墨愣了下，清歡？怎麼是清歡？清歡不能說話，怎麼給他打電話？也不是視頻啊。

楮墨擰眉，接了。

「清歡。」

「……楮墨。」

那一頭，傳來時清歡熟悉的聲音。楮墨一愣，驀地停下腳步。清歡……說話了？清歡真的開口說話了？她，好了嗎？

一想到她之前的態度，楮墨心頭咯噔一跳。

「清歡，你……」

楮墨有些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在碼頭，等你，有話要跟你說。」

「……」

楮墨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緊張不已，「好，好。」

「那我掛了。」

「嗯。」

掛了電話，楮墨焦躁的閉了閉眼。怎麼辦？清歡在碼頭等著他！清歡真的，突然間就好了！她還特意來碼頭等著他，她會跟他說什麼？

依照清歡的性子，會不會說……分手？

楮墨擰眉，心上一刺。

他捨不得！

好容易這兩天，他和清歡和好了……他們在一起，明明那麼快樂。

都多久了？他沒有這麼快樂過！

不行，無論清歡說什麼，他都絕對不要分手！

遊艇慢慢朝著碼頭靠近，楮墨擰眉，決心已定。

……

時清歡從等候室出來，站在碼頭，迎著風，望眼欲穿的看著……楮墨的遊艇。

遊艇靠岸了，時清歡有些等不及，急急跑過去。

楮墨一下來，便看到時清歡匆忙奔跑著的模樣。

碼頭上人又多，時清歡被擠在人群里，踉蹌著，看著就要摔倒！

「清歡！」

楮墨擰眉，加快了腳步，朝著時清歡跑過去，「你別跑！」

「楮墨！」

時清歡眼眶一紅，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是跑的更快了！

她飛奔著，撲進楮墨懷裡。一下子，撞進他結實的胸膛……

「……」楮墨有點懵。

清歡這是怎麼了？她……不是病好了嗎？清醒了嗎？清醒狀態下的清歡，怎麼會這麼主動？她不是，一向拒絕他的嗎？但是，不管了！

楮墨抬起手，把時清歡深深摁進懷裡。

「楮墨。」

時清歡環著楮墨的脖頸，眼眶濕潤，努力忍著淚水。

「楮墨，楚楚、楚楚……」

楮墨聽著，唇角忍不住揚起，「是，清歡，我在、在的。」

時清歡仰起頭，看著他，手指輕輕滑過他的五官，「楮墨……好久，不見。」

真的，他們太久沒見了！

雖然，同在荔都，可是……他們分開很久了！

如果算上那過去的六年，他們分開，太久太久了！

「嗯？」

楮墨不明所以，「傻瓜，不是才分開幾個小時嗎？你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算起來，我們確實是很久沒見了。這麼，想我嗎？」

「……」

時清歡愣住，楮墨不懂！楮墨還不懂！他還不知道，他從來沒有認錯她！

她誤會了楮墨，連楮墨自己，也誤會了自己！

這份委屈，誰來心疼楮墨？

時清歡哽咽著，點頭。

「嗯，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她踮起腳來，吻住了楮墨。在這個人潮擁擠的碼頭……

矜持的時清歡，卻做出這樣惹眼的舉動來。

「……」

楮墨瞳仁皺縮，不是不吃驚的。

可是，他更享受她的主動。

「清歡，清歡……」

「楚楚，楚楚。」

楮墨粗喘著，抵著時清歡的額頭，「這裡是碼頭，清歡……別勾我，嗯？」

時清歡笑笑，抬起手指，戳戳他的胸膛，「我就勾你……怎麼了？你上鉤嗎？」

「求之不得。」

楮墨擁她入懷，「我們回家！」

「嗯。」

時清歡窩在他懷裡，點點頭。「好。」

……

橡樹灣。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過後，楮墨饜足的抱著時清歡。

才想起來問，「清歡……你，好了？」

時清歡沒睜眼，哼了一聲，「嗯。」

楮墨親吻著她，「那……清歡，你這樣，是不生氣了嗎？」

「……」

時清歡心頭一跳，睜開眼，看著他。

「為什麼，我要生氣？」

「我……」

楮墨擰眉，垂眸支吾道，「我認錯你……我還有個……」

有個前妻……

但這話，楮墨不敢說出口，怕清歡生氣。

他這樣，讓時清歡看的心疼。

「楮墨。」

時清歡抬起手，捧著楮墨的臉頰，「我沒生氣……」

你從來沒有認錯，我怎麼會生氣？只是，那個人是我的妹妹……你分不清楚，很正常！同卵雙生，哪裡都是一樣！怪誰呢？

只怪造化弄人！只怪，她們的出生！

「楮墨。」

時清歡眼睛微微潮濕，問到。

「你這輩子，喜歡過幾個人？你要老實說，不能撒謊哦。」

「我……」

楮墨擰眉，如實說到，「我說了，你別生氣……」

「嗯。」

楮墨頓了頓，說到，「第一個，是綿綿……文慧那都算不上，我遇見綿綿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她！一見鍾情，心跳騙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他看向時清歡，「第二個，是你。雖然，我們的開始，不太好。可是，清歡，我現在喜歡的是你……我知道，移情別戀很渣！可是，我……確實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時清歡聽著，心上抽著疼。

不，楮墨……你沒有移情別戀，你沒有渣！

你不喜歡綿綿了，因為……我才是綿綿啊！

就像我的身體，只能接受你。你其實，一直都是記得我的……你的眼睛可能會看不清楚，但是你的感覺，從來沒有變過。楮墨，我是綿綿啊。

淚水，不知不覺滑下。

「清歡？」

楮墨詫異，抬起手來，輕撫著她的眼角。

「怎麼，哭了？」

時清歡吸吸鼻子，笑笑，「沒有，楮墨……有句話，我想對你說，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對你說過。」

「什麼？」

楮墨一凜，眉頭緊鎖，「你別說分手，行嗎？」

「不……」

時清歡搖搖頭，凝望著楮墨。

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楮墨，我、愛、你。」

楮墨，我、愛、你。

楮墨一凜，頭皮發麻，不敢置信，繼而欣喜若狂……

「清歡，你再說一次！」

時清歡笑著掉眼淚，「楮墨，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