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無眠。

時清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不知道霍湛北回去了沒有？

她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玄關處，從貓眼往外看……

門口空蕩蕩的，似乎是沒有人了。走了？時清歡暗暗鬆了口氣。

她轉身回房，剛要躺下，手機響了。是霍湛北發來的信息……

清歡，睡了嗎？我還在等你。

「？」

時清歡一驚，霍湛北沒走？可是門口沒人啊？她一抬頭，想到了什麼，立即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掀開窗帘的一角。果然，看到樓底下，霍湛北車子停在那裡。

他人靠在車門上，手裡夾著煙，煙頭的那一點星火，明明滅滅。

啊……

時清歡心頭一沉，他真的沒有走。

可是，她不能下去啊！

分手的話，已經說了……現在若是下去，不是又給他希望嗎？但，霍家已經知道了，她怎麼還能厚著臉皮賴著霍湛北？

思來想去，時清歡硬著心腸，回到床上躺下，不能去見他、不能。

……

天色一點點濃黑，又一點點亮了起來。

這一夜，時清歡壓根就沒睡著，打了幾個盹，似睡非睡。

迷迷糊糊間，手機又響了。還是霍湛北發來的信息……

清歡，天亮了，上午公司有重要的會議，有兩個項目我要追一下，我去公司了，給你叫了早餐外賣，應該一會兒就到了。末了，加了一句。

清歡，我不分手……絕不。

「……」

時清歡心頭一凜，那一絲睡意也消散了。

她坐了起來，看著那條信息，連聲嘆息，哎……

一夜沒睡，頭疼的厲害，時清歡起身，準備去洗個澡。

聽到門外有人摁門鈴，應該是送外賣的來了。

時清歡過去開門，果然是。

「小姐，賬已經結過了……祝您用餐愉快。」

「謝謝。」

時清歡關上門，看著手裡的早餐，心上沉甸甸的……霍湛北是真的對她好啊，只是，他們，走不下去了。

——

清晨，觀唐雲鼎。

餐廳里，楮墨正在用餐。

容曜走了進來，見只有他一個人，便說道，「墨少……昨夜，小霍總在時小姐家樓下，守了一夜。」

楮墨喝咖啡的動作頓了下，抬眸，「湯蓓蓓鬧了？」

「是。」

容曜點頭，微微蹙眉。

「湯蓓蓓查了時小姐的過去，此刻，霍家鬧得人仰馬翻……因為時小姐是您的……」

後面的話，容曜沒有繼續說，因為，楮墨是明白的。

楮墨自然明白，清歡……是他的前妻！他們在海城，那是合法登記註冊過的。要說他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那便是當初和清歡離婚了。

想到當初在海城的日子，楮墨有些發怔……

那個時候，現在想想，是他近來最幸福的時光了。

那個時候，清歡還有過他的孩子……那個孩子，沒有出生，就離開了，它還來不及看看這個世界！

這麼一瞬，和時清歡之間的所有一切，都涌了出來，瘋狂的。

楮墨咬牙，這些……他怎麼就忘了？因為綿綿的突然出現，他忘了，清歡為了他，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傷！楮墨，你要怎麼辦！

老天爺，也真是會玩他！

「墨少。」容曜躬身，請示到，「湯蓓蓓那邊，要怎麼辦？」

楮墨回神，怔了怔。

「靜觀其變。」

「……是。」

雖然，楮墨也並不喜歡湯蓓蓓。不過，他喜歡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湯蓓蓓這麼鬧，清歡和霍湛北才能分開！看，清歡不是從霍湛北的公寓回到自己的公寓了嗎？

楮墨夾了塊鵝肝，又問。

「清歡現在呢？」

「回墨少，時小姐上午出門了，去了宋英奇那裡。」

「……嗯。」

楮墨點點頭，「讓人跟好她，別讓她發生意外。還有，她的病情有新的進展，隨時告訴我。」

「是，墨少放心。」

楮墨抬手看看腕錶，時間還早。他今天要去工廠，所以起的比平時早。這個時間，唐綿綿和荀文慧都還在休息。

楮墨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

「走吧。」

「是。」容曜躬身，和他一起出去了。

他們走的匆忙，絲毫沒有注意到，樓梯拐角處，躲著個人。

這人，便是唐綿綿！

此刻，唐綿綿臉色蒼白。她不過是早起了那麼一會會，結果，她聽到了什麼？楮墨現在，竟然對時清歡如此重視了嗎？已經讓人在保護她了！

還有，時清歡還在看心理醫生？

剛才楮墨說，時清歡的病情，會有新的進展？什麼進展？難道，時清歡就要想起來了！

天！這可怎麼辦？上次，她那麼費盡心機的把檔案給燒了……結果，還是阻止不了事態的發生嗎？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唐綿綿這麼想著，立即上樓。

洗漱、換衣服，唐綿綿帶著口罩、帽子，匆匆出門。

下樓時，遇見了荀文慧。

荀文慧疑惑，「你幹什麼去？

唐綿綿聽見了，就像是沒聽見，徑直往玄關走，除了大門。

荀文慧翻了個白眼，「神氣什麼？不過是十四身邊的擺設……至今都沒有同房！」

其實，荀文慧住進觀唐雲鼎這些日子，大致也看出來了……楮墨對唐綿綿，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

沒錯，楮墨對唐綿綿無疑是好的。

但這些好，只要有錢，就能夠辦的到。而楮墨最不缺的是什麼？那就是錢啊。

荀文慧思忖著，楮墨對唐綿綿早不如五年前了……那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她有機會啊！

「哼。」

荀文慧譏誚的一笑，「唐綿綿，我們走著瞧。」

……

出了門的唐綿綿，匆匆趕完宋英奇的診所。

這個地方，是前陣子，她查到的。為了方便以後了解時清歡的病情，唐綿綿甚至在裡面安插了一個清潔工……

此刻，唐綿綿便是來找這個清潔工的。

「太太。」清潔工看到她，將她拉到了一角。

唐綿綿掏出手機，在上面打字。

「現在，那個時清歡，是不是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