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北扶著時清歡出去，「英奇，還有事不？要是沒事，我就帶清歡回去了，她昨夜沒睡，又淋了雨。」

宋英奇正在那裡開單子，寫完了，拿過來遞給霍湛北。

「加點葯。」

「加藥？」

霍湛北神色一凜，時清歡也跟著緊張起來。

「怎麼，嚴重到要加藥的地步了？」

「……嗯。」

宋英奇想了想，說。

「都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們說虛的……清歡這次的情況確實不好，加點葯，預防一下比較好。最重要是，你要對她好。否則，情緒再波動，會造成什麼後果，我也無法估計。」

啊……

時清歡心頭一沉，腳下步子發軟。

「清歡。」

霍湛北抱著她，擔心不已，「別害怕，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嗯。」

時清歡蹙眉點點頭，她自然是相信霍湛北的。

「那英奇，我們先走了……」

「好，有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如果情況特殊，不需要帶她來這裡，我可以出診。」宋英奇如是說道。

霍湛北擰眉，鄭重點頭，「多謝。」

……

霍湛北開車，將時清歡送回了公寓。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霍湛北彎腰，替時清歡解開安全帶，但那眼神，卻透著各種擔心。

時清歡推開車門，要下車，卻被霍湛北拉住了，「清歡。」

「嗯？」時清歡不解，抬頭看著他，「是要提醒我按時吃藥嗎？好的，我記住了。」

「清歡。」

霍湛北眉頭緊鎖，「我……我能請求你，跟我一起住嗎？」

「……」

時清歡愣了下，微微蹙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很唐突。」

霍湛北皺著眉，「可是，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你也聽到英奇的話了，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我怎麼是一個人住呢？」

時清歡失笑，「我和蘇染一起啊……」

「你們那能叫一起嗎？」

霍湛北搖搖頭，不贊同，「蘇染經常不回來……這公寓，基本就是你自己住，萬一你有個什麼，怎麼辦？」

「我……」

「聽我說完。」

霍湛北制止她，「連英奇都說了，要特別注意……他都要出診了，你就不擔心？」

「……」時清歡蹙眉，沉默。

她自然是擔心的，怎麼會不擔心？

可是，和霍湛北住在一起，她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清歡。」

霍湛北繼續勸到，「讓我照顧你……如果一個不小心，你的情況真的複發了，你想要回到以前那個狀態嗎？你可能又失去一年、甚至更久的記憶。」

「……」

時清歡閉了閉眼，心生一股寒意。

對於那缺失的一年記憶，她已經很害怕了……

這種事情，她怎麼經得起第二次？

霍湛北知道她動搖了，柔聲說到。

「你搬來和我一起住，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那裡又不是只有一個房間，我們馬上要訂婚、結婚了，你整個人就都是我的了，我怎麼還會急於這一時？清歡，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的病！」

「……」

一席話，說的時清歡心上暖暖的。

「那……」

時清歡想了下，她現在確實情況特殊，也依靠不了蘇染。

最終，她點點頭，「好。」

霍湛北一喜，握住她的手，「走。」

「嗯？」

時清歡愣了下，「做什麼啊？」

「上去收拾行李！」

「現在就要搬嗎？」

「當然！不然等著幹什麼？」

霍湛北低頭看看她，「這樣也好……讓湯蓓蓓看看，我們已經住在一起了，讓她不要再來騷擾我。」

「……」時清歡失笑，「那，好吧。」

進了公寓，蘇染果然不在。

自從上次和沈讓和好之後，兩個人是越發黏糊了。

時清歡進了衣帽間，將行李箱脫了出來，收拾了這個季節的衣物，再把常用的東西都塞進去，箱子也滿了。她皺著眉，有些苦惱。「包包放不進了，搭配衣服要換的呢。」

霍湛北溫暖的掌心落在她腦袋上，「我給你買！不帶了啊。」

時清歡抬頭看他，笑了，「好啊，霍總有錢人呢。」

「是啊。」霍湛北也跟著笑了，「你才知道嗎？時小姐別客氣，不花白不花。」

他站了起來，拉著兩隻箱子，「走吧。」

「……嗯。」

時清歡跟在他身後，卻是有些猶豫。

「怎麼了？」

霍湛北回頭看她，「怎麼站著不動？不走嗎？」

「湛北……」

時清歡支吾著開口，「我這樣……你真的不介意嗎？」

「嗯？」

霍湛北有點懵，「你哪兒樣了？」

「我……」時清歡抬手，指了指腦子，「我可是這裡有問題啊。」

霍湛北默了默，臉色一沉。

低低喝道，「別瞎說！你沒有問題……要有問題，也是那些讓你生病的人有問題！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只是，一直沒有被人好好疼愛。」

時清歡低下頭，眼眶濕了。

她吸了吸鼻子，「湛北，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瘋了』，你……」

「沒有如果！」

霍湛北低吼，神情是難得的嚴肅。

「清歡，你別這麼說……我不會讓這種如果發生，你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

時清歡沒控制住，驀地的拉住他的衣擺，額頭抵在他背上。

「清歡？」霍湛北一愣，想要回頭看她。

可是，時清歡拉著他不放，「別動，就這樣，讓我靠一下……就一下。」

「……」

霍湛北聞言，立即不動了。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好，我不動……你要靠多久都沒問題。」

「嗯……」時清歡哽咽，淚水簌簌往下掉。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失心瘋……

她不想複發！真的，不想。

聽著背上低低的嗚咽，霍湛北不敢動，心裡卻是清楚的。

「清歡，不怕……會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嗯……」

時清歡抽泣著答應，緊緊攥著手心。

……

是夜，楮墨收到了消息。

「什麼？」

楮墨面色灰敗，甚至有片刻的魂不附體。

他緊緊握著手機，「這是……真的？」

「……是。」容曜在電話里，回到。

楮墨失神，重重跌坐在沙發上。這是真的……清歡搬去和霍湛北一起住了！他們，終於到了這一步！他們，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