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清歡回到公寓。

因為擔心蘇染的情況，她今天回來的比較早。

一進玄關，蘇染就站在那裡，「清歡，你回來了。」

「嗯。」

時清歡點點頭，看蘇染似乎有些不對勁。

「染染？你是……專門在等我嗎？」

「嗯。」

蘇染蹙眉，抿著嘴點頭，「清歡……你幫我化妝，選衣服好不好？」

「啊？」

時清歡一愣，不明所以，「你這是……要去見誰啊？」

這麼重視？

肯定不是沈讓，她和沈讓約會都多少次了？也沒見蘇染這麼緊張啊。

蘇染眉頭皺的更緊了，絞動著手指，「今天……我接沈讓的電話了。」

嗯……

時清歡點頭，這一點，她猜到了，也能夠理解。

「然後呢？」時清歡走過去，拉著蘇染坐下。

蘇染頓了頓，說到，「沈讓說，今晚……讓我見見他媽媽。」

「啊？」時清歡很是吃驚，「真的嗎？」

「嗯。」蘇染鄭重的點點頭。

時清歡蹙眉，直言道。「那麼，沈讓之前說的話……看來不是完全不可信。」

「對嗎？是嗎？清歡，你也是這麼想的！」

蘇染本來還拿不定主意，一聽時清歡這樣說，立即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

「我還在想，沈讓會不會是要騙我……可是，他說要讓我見他媽媽……」

「嗯。」時清歡點點頭，順著她的話說。

「也就是說，沈讓沒有騙你……之前，他說的家裡情況比較複雜，他的父親很專斷，但母親是會站在他這邊的，看來是沒錯。」

「是吧，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蘇染晶亮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樣，看著時清歡。

時清歡看著心疼，蘇染為了沈讓隻身來到荔都……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她了。

「嗯。」

時清歡握住她的手，點點頭。

「說的對……既然沈讓帶你見他母親，那麼還是可以相信他的，他這一點，做的比當初楮墨好。」

「嗯。」蘇染點點頭，放心不少，嘴角揚起了笑容。

哎……

時清歡無聲嘆息，當初多麼精明的蘇染，在自己的感情受挫時，一樣是戰戰兢兢、陷入了惶惑……

「走。」

時清歡拉著她往房間走，「要見家長了，給我們染染擼個美美的妝……換身漂亮的衣服。」

來到蘇染的房裡，時清歡看著一桌的高級化妝品。

嘖嘖稱嘆，「這，都是沈讓買的？」

「嗯。」蘇染點點頭。

時清歡又拉開柜子，一柜子的當季新款，這沈讓啊，對蘇染是沒話說。

「行……」

時清歡拉著蘇染坐下，「這是要什麼有什麼，我來給你化……你呀，以後也要學著自己化。你這麼年輕，底子好，一點淡妝，提提神就好了。」

蘇染正襟危坐，任由時清歡在她臉上捯飭著。

緊張的攥緊了雙手，「清歡，一會兒，你跟我一起……行嗎？」

「嗯？」

時清歡頓了下，笑笑。

「你跟男朋友見家長，怎麼還要我跟著？」

「清歡……」

蘇染手心裡全是汗，她是真的怕。

「我總覺得，沈讓家裡……不簡單，他父親那樣，母親不知道好不好相處。清歡，我……我一個人，我害怕，清歡，你就當是我姐姐，陪我一起去行嗎？」

時清歡臉一唬，「胡說！」

「不行嗎？」蘇染一怔，很是失望。

「你呀。」

時清歡笑著，抬起手來，在她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

「會不會說話？怎麼叫當做？我不是你的姐姐嗎？」

「……」蘇染怔愣，獃獃的看著時清歡。

時清歡輕撫著她的鬢髮，嘆道。

「我們染染，最最溫柔了，我曾經最艱難的時候……都是你陪在我身邊的，要是沒有你，我恐怕都撐不過來。染染啊，在我心裡，就是我的妹妹。」

「清歡……」

蘇染咕噥一聲，眼睛紅了。

「那，一起去嗎？」

時清歡微笑著點點頭，「好，一起去，染染說一起去，就一起去！」

「嗯！」蘇染笑了，「太好了！有你陪著，我就不害怕了。」

「別動，正在化妝呢！」

「……哦。」

好一陣折騰，蘇染煥然一新，樣子還是那個樣子，可是……顯然是漂亮了不少。這人啊，化妝是必要的，穿好衣服也是必要的。

時清歡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很漂亮。」

「嘻嘻。」

蘇染有些羞澀，臉頰微微發熱。

時清歡自己只隨便套了件連衣裙，把頭髮綁一綁，就這麼出門了。

……

登瀛樓。

蘇染她們到的比較早，沈讓早就定好的位子，報上他的名字，侍應生就領著進來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蘇染緊張的不行，一直拿小鏡子照著，「清歡，妝有沒有花的？」

「沒有啦，安啦。」

時清歡忍俊不禁，這醜媳婦見婆婆緊張，換成漂亮媳婦染染也還是緊張。

咚咚……

門上響了兩下，接著便聽見侍應生的聲音，「沈總，沈太太……這邊請，兩位小姐已經到了。」

「來了！」

蘇染立即站了起來，動作太快、太僵硬，把手袋都打落到地上了。

「哎……」

時清歡失笑，彎腰去撿手袋。

門口，沈清韻和沈讓一起，推門進來。

沈讓聽到侍應生的話，「兩位小姐？」

難道，蘇染已經來了？她自己來的？不是說過了嗎？他會讓司機去接她……

而且，兩位小姐？難道，蘇染還叫了人來陪她？

糟了！

沈讓一驚，立即想到了時清歡！蘇染在荔都無親無故，她還能帶著誰一起來？沈讓突然脊背一涼，感覺要出事！他擰眉，看向沈清韻。

「媽……」

他竟是下意識的拉了沈清韻一把，像是要阻止她進去。

沈清韻疑惑，「嗯？做什麼呢？這孩子……咦？臉色怎麼這樣？」

沈讓喉結猛烈的滾了滾，都這麼多年了，母親會認得清歡嗎？她可是十四年，沒有見過清歡了！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十歲的女孩，和二十四歲的女人，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對，母親應該認不出清歡了。

可是，清歡呢？

母親離開溫家時，清歡已經十歲了，十歲的孩子……應當已經記得母親的樣子了！

清歡會認出來嗎？

今天的沈清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