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裡，楮世雄握著手機，撥通了楮墨的號碼。

這個時間，楮墨正陪著唐綿綿在吃飯。

「喂，爺爺。」

接到楮世雄的電話，楮墨頗吃了一驚，爺爺居然主動給他打電話？

楮世雄懶得跟他廢話，「你在做什麼？」

「……」

楮墨默了默，看了看對面的唐綿綿，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去接電話，「爺爺，我在吃飯。」

「呵呵！」

楮世雄冷笑，「你爺爺我還餓著呢！你倒是有心思吃飯？」

「爺爺……」

楮墨皺眉，「您要怎麼鬧？是我不讓您吃飯嗎？要不，我現在去接您過來？」

「少噁心我！」楮世雄不耐煩的打斷他，「你和那個唐綿綿在一起，對著你們吃飯……我能死的快點！說不定，一口飯卡在嗓子眼，就噎死了！」

「爺爺。」

楮墨濃眉緊鎖，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有事嗎？」

「廢話！」

楮世雄氣相當的不順，「沒事，你以為我願意搭理你？景寶去霍湛北那裡了，你去給我接回來……送到齊雲寺來。」

楮墨怔愣，「景寶怎麼會去霍湛北那裡？霍湛北……回荔都了？」

此刻，楮墨心頭冒出一個想法。

霍湛北回荔都了，那麼……清歡呢？清歡是不是，也跟著回來了？

卻聽楮世雄說道，「你別管原因，反正……你把景寶給我接回來！」

「……好。」

楮墨答應了，這個要求，他不可能推辭。

收了手機，楮墨走回去，看著唐綿綿，「綿綿，我一會兒要去看看爺爺……我讓司機，送你先回去，行嗎？」

「……」唐綿綿點點頭，比劃著，「沒有問題，那你早點回來啊。」

「好。」

楮墨安頓好唐綿綿，讓容曜開了另一輛車過來，他自己開車，去找霍湛北。

路上，楮墨給楮墨打了電話。

這個時候，霍湛北正在喝湯，看了下手機，眉峰一挑接了，「喂？」

「湛北，你回荔都了？」

「嗯。」霍湛北點點頭，看著眼前，時清歡正在替楮景博擦嘴。

楮墨嘆道，「我爺爺說，景寶在你那裡……這樣，我去接他回來，你住哪裡？跟父母住嗎？」

「沒……」霍湛北搖頭，「我住半灣的公寓。」

「好，我一會兒到。」

楮墨隨即，掛了電話。

這裡，霍湛北收了手機，靜靜的看著時清歡。

「你看看，這手上都是油！」

時清歡拉著楮景博，從椅子上下來，「走，這得用洗手液洗……」

楮景博咚的跳下來，把時清歡嚇了一跳，「哎喲……這肚子，這麼圓滾滾的，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啊？景寶，肚子有沒有不舒服呀？」

「沒有沒有。」

楮景博直搖頭，「我去洗手啦。」

說著，自己跑去了洗手間。

時清歡看著他，「哎，吃了六個雞腿啊……是不是太多了？」

「呵呵。」霍湛北忍不住笑了，「看上去，確實是寺廟待的，很久沒吃肉了。」

時清歡搖搖頭，開始收拾桌子。

霍湛北也站了起來，「我來吧。」

「不用不用。」時清歡搖頭笑笑，「哪裡有讓師父刷碗的道理啊？師父您坐著，學生來就可以了……」

霍湛北點點頭，「廚房裡有洗碗機，那我……去洗水果。」

「那也行。」

時清歡把餐桌收拾了，還沒開始刷碗，就聽見門鈴響了。

「師父，有人摁門鈴。」

霍湛北不知道在做什麼，沒答應。

「嗯？」

時清歡疑惑，門鈴又一直摁個不停，她只好放下手上的事，走過去開門。「你好……」

門一開開，時清歡正想著，一會兒她要怎麼介紹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就……愣住了。

「你……」時清歡嘴巴微張，竟然是楮墨？

楮墨比她還要吃驚，完全沒有想到時清歡竟然會在霍湛北的家裡出現！爺爺只是讓他來接景寶，沒說清歡也在啊。可是，瞬間，他就想通了。

爺爺特意打電話來，讓他接景寶，看來……是知道的。

只是，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這一點，楮墨還不清楚。

但，從見到時清歡的那一刻，楮墨的視線就再也挪不開了。

很久了，他沒見到清歡了。

這一刻，楮墨的目光，可以用貪婪來形容！他以為，他已經放線了。可是沒有想到，在見到清歡的這一刻，所有壓抑的思念……全都傾巢而出！

「清歡。」

楮墨薄唇輕啟，雙眸灼灼。

時清歡點點頭，訕訕的笑笑。「楮總。」

她側過身子，「楮總，進來吧……你是來找師父的嗎？他在。」

師父？

楮墨微怔，「你……考上霍湛北的研究生了？」

「嗯。」時清歡微笑著點頭，「是，還沒放榜……師父先幫我從內部查的分數，面試師父這裡也提前通過了。」

「哦。」

楮墨點點頭，心頭百感交集，原來，清歡沒有他，也一樣過得很好，她變得……更加優秀、更加讓人挪不開眼了。

楮墨喉結滾了滾，「恭喜你。」

「謝謝。」

時清歡笑笑，「進來吧。」

楮墨微一頷首，正要踏進來，視線……卻落在了時清歡的腳上。這……是一雙男士拖鞋！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誰的鞋！清歡在霍湛北的家裡，穿著霍湛北的拖鞋！

心頭，又酸又澀，而且……還隱隱作痛。

噠噠……

地板上有腳步聲傳來，霍湛北端著水果盤，「清歡，水果洗好了。」

驀地，一頓，看向玄關，「十四，來了啊。」

時清歡抬頭，些微詫異，他知道楮墨要來？

霍湛北笑笑，低頭解釋，聲音放得很輕，「剛才十四給我打電話了，他是來接景寶的。」

「……哦。」時清歡恍然，點點頭。

她接過霍湛北手裡的果盤，「我來切，你去看看景寶怎麼還在洗手間沒出來。」

「好。」

霍湛北答應著，時清歡已經轉身進了廚房。

楮墨的視線追隨著她，一寸不離。

清歡穿著圍裙，長發用筷子挽著，腳上是霍湛北的拖鞋……好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樣子！他們，曾經也這樣親密！在海城的水清華庭，他們就是這樣過日子的！

可是，現在，清歡沒變，她身邊的男人……卻已經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