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拍拍她的手，「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

「十四……」

荀文慧拉著他的衣袖，「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景博……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千萬不要扔下我不管……我一個人，撐不下去的。」

「……好。」

楮墨點頭，沉聲道。

「我答應你，不會扔下你不管。」

「十四……」荀文慧哽咽著，笑了。

醫生進來了，護士跟在身後，還拿著葯。

「楮總。」

「嗯。」楮墨微一頷首，鬆開荀文慧。

「十四……」荀文慧緊張的看著他。

楮墨安撫道，「放心，我這會不走……就在外面，讓醫生治療。」

「嗯。」荀文慧放心了，點點頭。

外間，楮墨支額，坐在沙發上。

「墨少。」容曜走過來。

「嗯。」楮墨沒抬頭，「景博接回去了？」

「是的。」容曜點點頭，「都安頓好了，管家說，小少爺情緒還好，沒有鬧。」

「嗯。」楮墨應道，那就好。

這一次，楮墨來海城，其實帶著兩個目的。

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找到楮景博的生母……荀文慧，希望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前一陣子，楮景博因為打球、摔傷了胳膊，所以一直住在醫院的VIP病房。其實一直以來，楮景博都是跟在楮墨身邊的，他們是叔侄，楮景博也跟楮墨最親。

楮墨抬眸，往病房裡看了一眼。

希望荀文慧能夠儘快恢復，楮景博一天天的長大，孩子……太需要母親了。

——

車站。

時清歡拉著行李出來了，打車直接回了公寓。

這次回來，她沒有通知楮墨。

因為怕他真的去接她，又或者，派車去接她。

她這麼大一個人了，有手有腳的，用不著那麼誇張，她自己又不是不會坐車。

回到公寓，時清歡洗了澡，收拾了一下，看看時間……還早。

這個時間，不知道楮墨在做什麼呢？

如果，她去了水清華庭，那麼，他是不是一回去就能見到她了？他會是什麼反應？會感到驚喜嗎？

時清歡揚起唇角，她覺得一定會的。

另外，時清歡也存了一點小心思。

她在他不在的時候，去看看，看看水清華庭那些『小樓』里，是不是乾乾淨淨的？楮墨是不是像他自己說的，那麼老實啊。

這麼想著，時清歡換了衣服，下樓打車，趕去了水清華庭。

車子停在水清華庭。

時清歡付了車錢，走下來。

門衛室早有人出來了，見到時清歡，態度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恭恭敬敬的，陪著笑臉，「時小姐。」

「嗯……你好。」

時清歡也有些意外，禮貌的回笑。

「您來了。」門衛將門開開，「容先生交代過了，您出入自由……不必向管家打招呼。」

「呃，謝謝。」

時清歡點頭微笑，意外之餘，自然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這個楮墨，辦事還是很有效率的。他們的關係才確定，上下就已經打點好了。

「時小姐，您請。」

「謝謝。」

時清歡微笑著點頭，跨進了大門。

再次來這個地方，時清歡心情和以往大不同。

「容先生……」

時清歡搖頭輕笑，覺得自己那段時間真是蠢啊。下人們口中，分明對楮墨和容曜是兩種稱呼，容曜呢，就是『容先生』，楮墨呢，就是『少爺』……

這麼大的漏洞，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嘁，她是有多蠢？

一路穿過雅緻的花園，終於到達主樓。

管家已經得到消息，將門開開了，「時小姐，您來了。」

「管家先生。」時清歡笑著點頭。

「哎喲，您客氣。」管家笑嘻嘻，「您快請進。」

時清歡踏進玄關，往廚房看了一眼。

「你們準備晚飯了嗎？如果還沒有，我來準備吧。」

「哎喲。」管家大笑。

「哈哈，那可太好了，您做的東西，最合少爺的胃口了……這樣，您吩咐，需要什麼食材？我這就讓他們去準備，您不知道，少爺這陣子，對廚子們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沒有一個滿意的！您就是我們的救世主啊！」

「哪有那麼誇張。」

時清歡笑著，說了需要的食材。

「好。」管家連連點頭，「我這就去準備去，您先歇著啊。」

「對了。」

時清歡又叫住管家，「管家先生。」

「嗯？」管家不明所以，「怎麼了？」

「那個……」

時清歡指指小樓的方向，「我來這裡，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吧？」

「呃？」管家一愣，迅速明白過來，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可冤枉死少爺了！少爺不是那種人啊！」

「嘁。」

時清歡癟嘴，「您也別替他遮掩，他以前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嗎？」

「不是的！」管家顯然有些急了，急著替楮墨澄清。

「其實啊，少爺他……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氣呢。怎麼說呢？他就像個小孩子，想要一個玩具，然後……自己喜歡的那個沒有了，就買了一堆相似的，可是呢？買回來發現一個都不喜歡！就都扔在角落裡……那些玩具啊，他一次也沒有碰過。」

這個比喻……

時清歡覺得，管家還不如不解釋。

「管家先生，這麼說……合適嗎？」

「哎喲。」管家更急了，「我不會說話，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少爺啊，可不是外面傳的那種亂來的人！少爺可容易害羞了。」

聽著這話，時清歡想起楮墨孩子氣的樣子，嗯……好像還是有點可信度的。

不過，他到底是有多喜歡以前的自己……唐綿綿啊。

哎……

時清歡嘆息，可惜，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嘴裡那些甜蜜的時光，她一點共鳴也沒有。

「時小姐，那我去忙了。」管家微微躬身。

「好的，謝謝。」

管家走了，時清歡一個人在廊下的藤椅上坐下，等著一會兒給楮墨做飯。

百無聊賴，隨手拆開一袋糖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

「嗯……」

一扭頭，看到個小傢伙站在自己面前。

小傢伙懷裡抱著個縮小版的籃球，一隻胳膊受傷了，打了石膏固定著……用繃帶捆綁了吊在胸前。腦袋上頂著一頭自來卷的頭髮，無形中烘託了他可愛萌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