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窩在楮墨懷裡，難得的順從。

楮墨閉上眼，下頜抵著她的頭頂，一言不發。

時清歡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能聽到裡面的心跳聲。

「嗯？」

驀地，時清歡覺得哪裡不對勁。楮墨的心跳，好像……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時清歡抬起手，在他胸膛上好奇的摸索著。咦……是哪裡不一樣？

「嘁。」

楮墨閉著眼，嗤笑，「吃我豆腐嗎？」

「不……不是！」

時清歡急的，舌頭打結。

「急什麼？」

楮墨將她攬的更緊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是覺得，我的心跳和別人不一樣嗎？」

「嗯。」時清歡點點頭，抬頭看他，「怎麼回事？」

楮墨睜開眼，眼中一絲戲謔，「是不是覺得，我的心跳聲朦朦朧朧的？你靠在上面……都聽不清楚？」

「……嗯。」

時清歡蹙眉，點點頭，一顆心慢慢提起。

楮墨斂眉，嘆道，「清歡，其實我……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活不了多久了。」

「……啊？」

時清歡驚愕，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嘴巴張了張，「怎麼……會？」

「哎。」楮墨嘆息，「我不想告訴你的，可是，還是被你發現了。」

時清歡呆住，心頭驀地一沉。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囂張、狂妄的楮墨，竟然得了這麼一個和他完全不相符的病！

時清歡粉唇微顫，「那……醫生怎麼說？」

「嗯。」楮墨挑眉，「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十歲……如果想要人生沒有遺憾，就在三十歲之前都完成了。」

他深情的凝望著時清歡，「清歡，我已經28歲了，還剩下兩年……就這麼短的時間了，你別再跟我鬧了，好好待在我身邊，給我生個公主好嗎？」

「……」

時清歡吃驚的說不出話來，怎麼會這樣？

「清歡，答應我。」

『咚咚』，門上兩聲響。

穿著防護服的護士走了進來，她手裡拿著報告，遞給他們，「這是你們剛才檢查的報告，暫時沒什麼問題，你們可以看看。」

「謝謝護士。」時清歡接過報告道謝。

楮墨擰眉，暗道不妙……要穿幫！

果然，時清歡急切的叫住護士，「護士小姐，你剛才說沒有問題……可是我的朋友，他心臟不好，你們好好檢查了嗎？」

「心臟？」

護士狐疑，看向楮墨。

楮墨眸色暗沉，恨不能將這個護士挖個洞！

護士只覺得脖子上一陣涼意，茫然的搖搖頭。

「你說他嗎？他的心臟有什麼問題？靜息時心率50次／分，激化時心率增加180次／分，這樣的心臟，是專業運動員才有的。他的心臟有問題，我們都還活不活了？」

說完，護士一扭腰出去了。

時清歡怔愣，驀地抬頭瞪向楮墨！

楮墨扯扯嘴角，感覺烏雲罩頂、大難臨頭，「清歡，你聽我說……」

「說什麼？」

時清歡哼到，「哼！專業運動員的心臟！先天性心臟病？你什麼時候死啊？」

「呵呵。」

楮墨乾澀的笑笑，抱住時清歡，「別生氣、別生氣。」

「放開！」時清歡氣的奮力掙扎，「滿嘴謊話！我怎麼會相信你這張嘴！」

「清歡！」楮墨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左側胸膛上。

「我說實話、我說實話，我的心臟……確實有問題，和平常人不一樣，它在右邊。所以，你剛才貼在左邊胸膛，是聽不清楚的。」

時清歡怔忪，她的掌心現在貼在楮墨的右側胸膛，掌心下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

「……」她抬頭，驚異的看著楮墨。

楮墨勾唇，「那，我的心臟在右邊……這可是機密，我都告訴你了。」

「嘁。」

時清歡挪開手，不屑道，「這算什麼秘密？稀奇。」

「當然稀奇。」楮墨從后抱住時清歡，「知道這個的人，並不多，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的。」

「……」時清歡癟癟嘴，怎麼了？很大不了嗎？

『咚咚』，門再次被敲響。

這一次，進來的人有點多。

為首的是個主任醫師，後面跟著的人拎著箱子。

時清歡和楮墨面面相覷，這是幹什麼？

醫生解釋道，「這兩天受苦了……這是剛送來疫苗，你們的癥狀也沒有加重，服了疫苗，如果沒有異常，觀察觀察，就可以解除隔離了。」

「楮墨。」時清歡一喜，抬頭朝楮墨一笑。

楮墨勾唇，嘁，還行吧，這個辦事效率。

「把箱子開開，疫苗發給他們。」

「是，主任。」

後面的小醫生把箱子開開，取出兩支飲料一樣的玻璃瓶遞給他們。

「一人一支，是口服的。」

時清歡一愣，這個東西……

她看直了眼，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

嗯？這個東西，看起來又像果汁、飲料，還有點像……糖漿？

「啊！」

時清歡驚呼出聲，她想起來了！

在西河埂深凹那個別墅里，那個沈讓，不是就拿過一瓶這樣的東西給她喝嗎？這個東西，竟然是疫苗？

楮墨蹙眉，低頭看她，「怎麼了？」

「這個……」時清歡怔忪，神色茫然，「我喝過的，還可以喝第二支嗎？會不會有副作用？」

「嗯？」

醫生和楮墨都是一怔，她怎麼會喝過？

醫生問到，「這怎麼可能？我們剛剛才到的貨……疫苗一直緊缺。」

「是真的。」時清歡解釋道，「我在路上遇見一個人，是他給我的。」

楮墨眯起眼，「什麼人？你遇見什麼人了？男的、女的？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時清歡皺眉，「怎麼這麼多問題？那個人我也不認識……」

「嗯？」楮墨沉著臉，他不高興了。

「哎呀。」時清歡跺腳，「是個阿姨啊。」

這個男人太喜歡吃醋了，還是不要告訴他實話比較好。

果然，楮墨在聽到是個阿姨之後，臉色好轉了很多。

他把瓶子擰開，「喝過了再喝一瓶，你身體弱，聽話。」

「哦。」時清歡乖乖的接過，捧著喝起來。

醫生出去了，嘴裡還嘀咕著，「哎，奇怪……不可能啊，也許是瓶子像，那個姑娘看錯了吧。」

「應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