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了解詳情，那個心理醫生，被請到了楮墨跟前。

容曜吩咐，「你就實話實說。」

「……是。」醫生點點頭，「楮總，您儘管問。」

楮墨乜眼，淡淡道。

「你說的，心理因素，不能被男人碰，是怎麼回事？」

「是。」醫生躬身，詳細解釋。

「對異性有抗拒、障礙，這在當今社會並不少見。通常情況下，這類患者，都曾經有過在這方面的不好經歷。比如，曾經遭到過侵犯、侮辱，還有就是，曾經深切的愛過某個人，但這個人，傷害她不淺……」

楮墨細細聽著，「那麼，時清歡是屬於哪一類？」

「這……」

醫生頓住，搖搖頭。

「很遺憾，我並不清楚，如果清楚，那麼，我早就治好她的障礙了。因為找不到病因，所以才一直沒有辦法。」

不清楚啊？

楮墨眯起眼，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

他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思考著醫生的話。

侵犯、侮辱，這不可能，從肖揚的話里就能推斷出來……

難么，是曾經深切愛過的某個人，傷害她不淺！

難道，這個人……是他？

這個想法，讓他無法不激動！

五年了，他被唐綿綿背叛的事情，折磨的他痛苦了整整五年了！

難道說，這其中有隱情？但是，他卻不知道？

想想和時清歡重逢以來，種種跡象，她都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就連肖揚那個背叛她的前男友，她都尚且保有一絲情義……

哎……

楮墨閉眼扶額，朝醫生揮了揮手。

容曜躬身，「醫生，可以了。」

「是。」

送走了醫生，容曜折返回來，「墨少，您……還好嗎？」

「容曜。」

楮墨沒有抬頭，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是，您說。」

「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楮墨揉著太陽穴，言語里透著無助。

容曜頓了頓，躬身道。

「呃……屬下之見，時小姐性格活潑、樂觀、堅強，雖然有些小脾氣，但是善良、親切，是個……好女孩。」

呵……

全部都是好詞啊！連容曜都看的出來，她這麼好、這麼好，怎麼他自己就看不見呢？

楮墨更是煩躁，揉著太陽穴動作變快了。

「墨少。」容曜小聲說到，「屬下還想說一句，時小姐……和那些想要攀附您的女人們不一樣，她，應該是真心喜歡您的。」

真心喜歡！

楮墨驀地的睜開眼，「是嗎？」

「自然。」容曜微微蹙眉，「墨少，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您所有的舉動，都傷害不到時小姐的。她之所以受傷，正是因為她對你用了真心、動了真情啊。」

楮墨怔住，深邃的眼底泛起點點光亮。

是，這樣嗎？

但是，這世上，真的有真心喜歡這回事嗎？

楮墨不敢相信，他曾經相信過的，可是……那一次全心投入，幾乎要了他的命！

天知道，這五年，他是怎麼度過來的！

抽屜里，手機在響。

楮墨拉開，乜了一眼……

那是他『失憶』的時候，時清歡給他買的手機，他還沒有丟掉。

只是，這手機怎麼會響？上面是個陌生號碼。

怎麼，除了時清歡，還會有人撥這個號碼嗎？

楮墨蹙眉，伸手接了起來，「喂。」

「喂，你好。請問，是容先生嗎？」那一頭，是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楮墨眉頭緊鎖，耐著性子聽他說下去。「有事？」

「是這樣的。」那人說到，「之前您租的房子，說好了一個禮拜之後可以搬進去，現在可以了，都是按照您說的布置的……」

「我租的房子？」楮墨皺眉，他租什麼房子了？

那人迅速反應過來，解釋道。

「哦，您還不知道嗎？是這樣的，手續是您的女朋友辦理的，押金和半年的房租已經交過了……這個聯繫號碼，她留了她的和她男朋友的，她的號碼一直打不通，所以我們就想，給您打也是一樣的……」

楮墨握著手機的手，越收越緊！

時清歡，竟然租了房子，要和他……一起住？

頸間，喉結微微滾動。

楮墨沉聲道，「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楮墨重重閉上眼，一口氣堵在胸口，鬱結難抒。

「墨少？」

良久，楮墨都沒有說話。

容曜只能靜靜的站著……

「容曜。」楮墨緩緩開口，聲音那樣飄忽，「去辦件事。」

——

醫院。

時清歡躺在病床上，左手、右手都在輸液，一手營養液、一手抗生素。

臉上，還帶著氧氣面罩。

蘇染坐在邊上，眼睛紅彤彤的。

肖揚坐在另一側，輕輕握住時清歡的手。

「嗯……」

時清歡不安的皺皺眉，緩緩睜開眼。

「清歡！」

「清歡。」

蘇染和肖揚，齊齊站了起來，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嗯。」

時清歡腦袋暈暈乎乎，聲音有點啞，「我這是在哪裡啊？」

「清歡！」

蘇染早嚇壞了，這會兒見她醒了，才回過神，直撲到她懷裡，「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要死了！你真是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一個渣男嗎？至於你尋死覓活嗎？」

「嗯？」

時清歡看看身上的人，笑了，「尋死覓活，你是說我嗎？」

「嗯？」蘇染一怔，鬆開她，「你裝什麼啊？跟我面前，還怕丟人？只一點，以後再不許尋死了啊！」

「染染。」時清歡一臉懵懂，「可是，我真的沒有尋死。」

「沒有？」蘇染狐疑，「那你這是怎麼回事？」

時清歡想了想，「我只是在睡覺……一直睡，沒起來，也沒醒。」

蘇染怔了怔，突然抬起手猛捶了時清歡一下！

「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一覺睡了多久？今天已經是周一了！你睡了快三天了！不吃不喝，光是睡著，你真的想死啊！」

「啊？」時清歡自己也嚇了一跳，笑了，「真的？那對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嘖，難怪，我肚子那麼餓……」

聞言，一直沒出聲的肖揚終於開口了。

「餓了嗎？那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哎！」蘇染忙攔住他，「還是我去吧！你一個當紅偶像，還是乖乖待在這裡，一出門干點什麼太惹眼了，你就在這裡照顧清歡吧。」

「……」肖揚笑著點頭，「那，謝謝了。」

蘇染出去了，時清歡才把視線轉向肖揚。

肖揚眼睛泛紅，喃喃道，「清歡，你……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