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層,時清歡爬上去,不只是體力不支,心也跟著受累。
等到她爬到,現場早已是混亂不堪。
警哨聲、人聲鼎沸……
警察、醫生護士,工人和明安領導,滿滿的都是人。
時清歡倉皇在人群中尋找楮墨的身影……
「楚楚、楚楚……」
外面,升降機正在運輸受傷的人員。
時清歡踩過一低碎玻璃,跑到正在清點的明安領導身邊。
「請問……」
「這個叫什麼名字?」那人很忙,突發事件已經弄的他焦頭爛額。
時清歡試圖理解他,想著等一等……
「這是最後一個了嗎?」
那人嗓子眼都要冒煙了,「咳咳……是不是最後一個?」
「……是。名單上的都齊了,沒了!」
時清歡聞言,趕緊上前,「先生,請問……一個叫容曜的,他怎麼樣?」
「你誰?」那人一抬頭,瞪著時清歡。
「我是容曜的朋友……」時清歡急的眼眶都紅了,「他是瑞潔保潔的……」
「哦。」那人點點頭,翻開起手中的單子,很快,搖搖頭,「沒有……」
沒有?這是什麼意思?
時清歡錯愕,「你們有沒有搞錯?什麼叫沒有?」
「咳咳。」那人眉頭緊鎖,「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工人名單是瑞潔保潔的人給我的……我是按照這個來工作,但是裡面並沒有你說的什麼,什麼容曜!」
嗡……
時清歡腦子炸開了!
又是一樣的情況!
瑞潔公司的人說,容曜的臨時身份證,不能辦理入冊登記……
時清歡傻了,難道就因為這樣,他出事了,就沒有人管了嗎?他的同事,剛才分明說了,他就在這裡!
「……走了!」
那人招呼著下屬,正要離開。
「別走!」
時清歡一把拉住那人,眼睛通紅,「你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嗯?」那人詫異,「這位小姐,現場工人已經撤走了……你也看到了,亂成這樣,自然要清理!你也快走吧!不要耽誤他們工作!
外面升降機已經準備就緒,渣土車大有要開進來的架勢!
時清歡脊背一僵,冷汗直冒!
不好……要是車子開進來清理,那麼楚楚怎麼辦?
「不!」
時清歡搖著頭,大喊著,「你們停下!人還沒有全部撤離!還有人在啊!容曜、容曜在裡面!」
「小姐、小姐!」
保安上前來,要將她拽走。
「放開!」
這一刻,時清歡力氣驚人,幾個保鏢上前來,竟然全部都被她甩開了!
時清歡衝進一片廢墟中,她眼睜睜的看著,費力的一點點扒開,楚楚、楚楚也許就在這裡面!
「小姐!你不要胡來!」
車子已經往裡開,車輪轟隆隆的滾動聲、震天響……
時清歡心跳如鼓、汗水和著淚水,她已是泣不成聲。
「楚楚,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走的,明知道你失憶了,還讓你生氣……」
要不是她,他不會走!
他會好好的待在她身邊,這樣就不會出事了!
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但是失憶的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回想起失憶后的他,完全是把她捧在掌心……他像個小動物般,汲取著她那一點點可憐的溫暖,無非是想要她的喜歡。
可是,她總是用他的過去來衡量他……
這,是不公平的!
時清歡一邊翻著廢墟,一邊哭,口中喃喃,「……對不起、對不起……」
……
暗處,容曜看著都動容了。
「墨少……」
楮墨擰眉,看的同樣真切。可是,他一言不發、眸光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一場,他讓容曜導演的戲……正在完美的按照計劃上演。
窗外,渣土車還在往裡開……
容曜皺眉,真有點急了,「墨少,喊停嗎?」
楮墨西裝筆挺,依舊不說話。
突然,他轉過身,伸手脫下西服。
「容曜!」
「是!」容曜反應迅速,把準備好的瑞潔保潔的工作服給他換上。
楮墨濃眉緊蹙、眸色深沉。
容曜忍不住說了句,「墨少……這個時小姐,是真的喜歡您。」
楮墨一凜,下頜綳的越發緊了。
真的喜歡嗎?那是當然,他要的正是……這個結果!
轟隆隆……
車輪沉重的碾壓過來,「小姐、小姐……你快過來!不要命了!」
時清歡抬起頭,看著車子一點點往裡面開……
她不要命了?她不知道,可是,她害死了楚楚……她還留著這條命幹什麼用?楚楚要是出了,她就是兇手!
「啊——」
眾人發出驚叫聲……
時清歡閉上眼,汗水流下來,迷了她的眼。
突然,一道頎高的身影沖了過來,張開雙臂,猛然間將時清歡抱進了懷裡。
「放開,我不走!」
時清歡以為是保安,奮力掙扎著,「放開、放開……」
「是我!」
楮墨低沉的嗓音,此刻宛如天籟。
他寬大的掌心,捧住她潮濕的臉頰,深邃的眼眸望進她眼底。
他說,「清歡,是我……」
是那般,深情款款。
時清歡愣住了,這是……楚楚?她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他竟然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
楮墨抱著時清歡,默然抬起一隻手,朝向窗外……
渣土車立即停下,沒有再往前開。
當然,處於震驚中的時清歡,是完全不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嗚嗚……」時清歡眼皮一耷拉,淚水大顆大顆、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真的是嚇壞了,往楮墨懷裡一鑽。
「你沒事、沒事……你真的沒事!」
楮墨低頭,吻了下來。
濕濡的吻,纏綿而深入……
「唔——」時清歡嚶嚀著,頭一次,回應了他。
她抬起手,圈住他的脖頸,張開嘴。
那麼,楮墨還客氣嗎?
他那麼用力,幾乎是要將她生吞下去!
時清歡從來不知道,原來親吻……也可以是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她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只想和他一直這麼吻下去。
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消失。
時清歡被吻的渾身無力,癱軟在楮墨懷裡。
楮墨怕她暈過去,捨不得的結束了。
額頭相抵,楮墨問她,「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