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從閣樓下來，下面吵吵嚷嚷的。

原來，是戚美珍正在她的房間里，四處翻找著……這架勢，是要抄家啊！

「你幹什麼？」時清歡擰眉，走上前。

「哼！」戚美珍冷哼，眼角一勾，「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藏了錢！你根本沒有錢，你哪裡來的錢買那麼貴重的東西？說，是不是你爸爸偷偷給你錢了！」

呵……

時清歡想笑，原來，時勁松和戚美珍之間就這麼點信任度？

她勾唇笑笑，「這個……你去問時勁松啊。」

「你……」戚美珍瞪眼，「死丫頭，你就是來攪局的！你是想攪散了我們這個家！」

時清歡眯起眼，真是不要臉啊！他們的家？那麼，她的家，又是誰攪散的？

時奶奶正好端著葯過來了，「清歡，葯熬好了……你趁熱……」

戚美珍一看，不得了了。

抬起腿，狠狠的踢向時清歡，「你有病是吧？哪兒不舒服？我給你治治！」

「啊！」

「戚美珍！」

時清歡捂著肚子，虛汗直冒。

時奶奶氣的直發抖，「你要鬧出人命嗎？」

「怎麼了？我還怕嗎？我今天就是要鬧出人命！」戚美珍絲毫不畏懼，甚至有著罪惡的快感。

時清歡赤紅著雙眼，驀地從桌上的水果盤裡拿起刀子，指著戚美珍，「你過來！你再過來一下！」

尖銳的刀子，明晃晃的、距離戚美珍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戚美珍臉色驟變，「死丫頭瘋了！要殺人了！」

時清歡握著刀子，眸色漸變，「我受夠你了，今天就和你同歸於盡！」

「清歡！」時奶奶急了。「快放下，你別嚇奶奶啊！你不要犯傻……」

時清歡咬緊牙關，死死盯住戚美珍，那樣子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

時爺爺和時勁松聞聲趕來，時奶奶忙指著戚美珍，「快把她帶走啊！」

「好！」

時勁松慌忙將戚美珍抱住，硬生生拖了出去。

「清歡……」時奶奶捧住孫女的臉，努力讓她回過神，「你看著我，我是奶奶啊！清歡，你不要嚇奶奶！」

時清歡眼珠子一動，眼淚掉下來，終於緩過神，抱住時奶奶放聲痛哭，「奶奶！」

「清歡……可憐的孩子。」

在這種家庭里，難為她好好的、長到這麼大了！

——

隔天一大早，時清歡起來收拾。

後門口停了輛舊車，是時爺爺的，早不開了，一直放在車庫裡。

時清歡帶著楮墨悄悄下來，「我們早點走，一會兒他們都起來了，就不方便了。」

楮墨點點頭，「嗯。」

他的視線落在時清歡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運動裝，手上還帶了半截手套，有點賽車手的樣子。

楮墨擰眉，「你這是什麼風格？」

「這個？」時清歡晃晃了雙手，咧嘴一笑，「看不出來吧？我以前玩過賽車。」

楮墨些微訝異，「是嗎？」

「哈哈。」時清歡大笑，桃花眼彎成月牙。

「誰還沒個叛逆期呢？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庭這個樣子……所以我的叛逆期比起別的孩子，更加嚴重。逃學、打架、混社團，我都干過。」

提及那些久遠的往事，時清歡眼神幽遠、語調是哀傷的……

楮墨卻是另一番想法，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過去……究竟他對她來說，算個什麼？

他眯起眼，不動聲色的試探，「看不出來，什麼時候的事？」

「很久之前了。」時清歡搖頭嘆息，語氣淡淡的，像是說著別人的事。

「以前乾的『混賬事』太多，我一件都不想再提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那麼作，只是為了引起爸爸的注意，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是，爸爸不但沒有關心我，反而越來越不喜歡我了。後來，我明白了，爸爸早就不是我的爸爸了！呵呵……」

時清歡紅著眼，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笑容。

楮墨嗓子眼像是黏住了，沉默不語。

他很想問她，除了逃學、打架、混社團，是不是還早戀過？

這麼推斷，他楮墨應該是她青春叛逆時期的一筆『混賬事』？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記得那些混賬事，就是不記得他呢？

開車，上路。

路上，時清歡的手機一直再響。

她騰不出手來接，喊著楮墨，「楚楚，你幫我看一下……要不是重要的電話，就不管了。」

「哦。」

楮墨伸手，探進她口袋裡，摸出手機。

上面竟然顯示著……肖揚！

楮墨擰眉，眼底噴火！那個小明星，怎麼還纏著時清歡？

「誰啊？」時清歡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哦。」楮墨不動聲色，淡淡道，「陌生號碼，應該是廣告推銷。」

「那不用理了。」

時清歡沒有在意，專心開車。

手機里又傳來了信息，楮墨點開，有密碼？

不過，手機密碼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楮墨手指翻飛，很快破譯了，進入界面。

——清歡，那天早上我醒來沒看到你，你現在在哪兒？

楮墨一凜，倏地看向時清歡！

這信息什麼意思？肖揚說，他早上醒來……沒看到她？這麼說，他們晚上，在一起睡了！

拳頭驀地攥緊，下頜緊咬。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竟然還和男人勾勾搭搭！

看來，是這兩天，他被她的假象給迷住了，忘了她水性楊花的本質！他怎麼能忘了呢？當年的綿綿，比現在還要清純！即使那麼清純，也還是偷漢子了！

同樣的恥辱，五年後，她又給了他！

楮墨心尖，陣陣抽痛！他怎麼會以為她善良、美好？在她完美的美人皮下，是個多麼骯髒的靈魂啊！

經過收費站，時清歡停下了車。

一扭頭注意到楮墨神色不對，不由問道，「怎麼了？」

楮墨一言不發，臉色卻很難看。

時清歡有些擔心，抬起手，探向他的額頭，「是不是不舒服啊？」

「別碰我！」楮墨驀地的扭過頭，低垂的眼帘里，凈是厭惡！他嫌她臟……真的，太髒了！

時清歡怔忪，手尷尬的懸著，「……」

好好的，發什麼脾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