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之前已經知道陸淮川要和瞿楠離婚,沒想到事情竟然被媒體登報,她嘆氣,夫妻間的私事以這種形式放大到公眾眼球,陸淮川肯定很難跟瞿楠好聚好散了。
心情,複雜。
關了網頁,念清垂眸,凝視自己手上的鑽石戒指,失神。
手機在此時響起,打斷她思緒。
念清回神,翻出包包里的手機,垂下眼看——官少硯。
她蹙眉,官少硯來學校找不到她的那天,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今天突然打電、話給她,肯定有事。
她打算接這個電、話,不怕他,念家已經逼迫不了她的意願,官少硯還能奈她如何!
念清接起手機,情緒淡:「說話,我在上班。」
「你不是有一段沒上班了嗎?」官少硯語氣不好,念清沒上班,他卻找不到她人在哪!和誰一起!心情捉狂:「你是不是和陸淮川複合了?瞿楠的婚姻,你破壞的?」
這責罪的口吻,念清簡直受不了:「你理理清楚這裡面的關係再說我。我跟瞿楠熟都不熟,沒必要為難自己做噁心的事!」
理?
官少硯拿起打火機點了一支煙,叼在嘴裡猛抽一口,吐出的煙圈,朦朧他的面龐:理不清!
他們幾個人,就像走進一個怪圈,掩著蓋著不讓東窗事發,怎麼理都沒有一個完美結局。他現在擔心念清,真的插足了瞿楠的婚姻,以瞿楠的性格,念清會有危險!
「你不是跟陸淮川,那就和顧清恆在一起了?」官少硯攥緊手裡的打火機問。
念清不會回答他的:「……我要開始工作了。官少硯,你以後不要再去我公寓找我,會嚇到宴子的。」
官少硯冷笑,就那個男人婆!
他一手扔掉打火機,落地,很響的一聲,整個人怒極反笑:「我在為你著想,我拉著你不想看你再一頭撞進去,我想罩著你,你偏偏還傻得分不清好壞!念清,以後,有得你後悔,你會來找我的。」
官少硯狠狠說完,掛了手機,手上的煙灰落在皮膚上,燙紅一小塊,養尊處優的手,比女人還矜貴。
將煙蒂按滅,官少硯面色鐵青,心裡對念清,有很複雜的感情。
一開始,念清斷斷續續走進官少硯的視線,官少硯不屑她和陸川的純情戀愛。
愛情,官少硯要對方的心,也要征服身體!
兩人的天真,激起官少硯的邪心,他想破壞,看念清和陸川,還能不能卿卿我我下去。後來,陸川不見了,官少硯幾次諷刺念清,卻心不由衷,她的倔強,她的眼神,讓他有了幻想……
不知何時起的心魔,官少硯想得到念清的愛情。
她愛一個人時,眼裡,全是那個人,明明被丟下不管,心裡還是存在那個人的位置。
傻,也叫痴情。
官少硯突然妄念取代,念清眼裡,心裡的那個位置,如果變成是他……他一定將她養在家裡,或者,帶她離開這座城市,不讓顧清恆和陸淮川,再找到她!
……
***
念清看著手機,淺淺蹙眉。
官少硯掛電、話快,她想告訴他,就讓她後悔個徹底吧,她骨頭硬,不狠狠撞一次心不死的。
自己做的選擇,跪著,她也不會說後悔兩個字!
念清在茶水間泡了個茶包,出來,坐下椅子,剛要開始工作時,手機又響起——她瞥了眼,是顧清恆。
她接起了,心情還是挺好的,沒被官少硯影響。
「這個時間打來,不合適吧?」念清笑,別的同事都在做事,只要不說穿幫的話,最多以為她在談客戶電、話。
「整個公司包括你都是我的,有什麼不合適?」顧清恆挑眉,磁性的聲音,低沉。
念清應聲附和他,這話他說得特霸道,像宣示什麼一樣。
「上來做我私人助理,如何?我想一直看著你,留你在我身邊。」顧清恆舊事重提,早有這個想法。
「我要開始工作了,先掛?」念清岔開話題,不答應的。
她覺得現在這個工作崗位,還可以的,不是很累。
做顧清恆的私人助理,她根本不用工作,白領他工資的,她知道他不在乎那點錢,她也想和他一整天處在一起。可這樣以後,她不就一事無成了。
人,還是害怕失去賺錢的本事的,沒有本事生活就過得潦倒,最現實的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了顧清恆的庇護,她以後,會活得很艱難。
她真的,被他養得太好了。
她現在的衣食住行,白領的收入根本供不起她。上下班,有他親自接送,休息日她想出門,會有司機開車代勞,還有保護她的人在跟著,她都很久沒坐過公交車了。
其它方面,她都不敢算進去,享受是享受的,人一生下來可能最先學會的就是享受。
「……」
顧清恆捨不得強迫念清,讓她好好考慮,接著約她中午吃飯。
「我約了宴子了。」念清說道,語氣示好。
「你就將我排這麼后?」顧清恆蹙著俊眉,心裡不爽,想見念清,和她分開一刻都會念起,只有他一個人在煎熬。
念清心裡嘆氣,和顧清恆好好說話了,陪著他聊了十幾分鐘,他們才結束通話。
她放下手機一刻,覺得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大。
就這麼在辦公室里,公然和顧氏的大老闆,談情說愛……
……
***
中午時分。
陸淮川接到瞿楠的電、話,她說同意離婚,讓他過去簽離婚協議書。陸淮川答應過去,心裡,則不認為瞿楠會這麼輕易妥協。
這段時間,他和瞿楠已經分居,極少見面,就連手機聯絡也很少,馮貞貞的電、話,他聽完就掛,沒回過去找她女兒。
瞿楠的家。
陸淮川給瞿楠打了個電、話,開門的女人是她媽媽,馮貞貞。
陸淮川沒表情,沉默進去,要找的人是瞿楠。
馮貞貞對陸淮川說道:「淮川,你和楠楠好歹是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一張紙就過去了嗎?楠楠有些地方,是做得不夠好,她被我們家慣大的,性格就這樣。你們兩個都是家裡的獨生子女,不懂體諒。其實,各自讓一步,不就相安無事了。」
「夫妻,有時候有矛盾是正常的,沒必要將離婚的事鬧到人盡皆知。」
陸淮川心意已決,這婚,他離定,馮貞貞說什麼都沒有用——「我找瞿楠,她在哪?」
馮貞貞不滿皺眉:「樓上。」
陸淮川點頭,上樓,推開瞿楠卧室的門。
「淮川,你來了。」瞿楠打扮得很漂亮,寬鬆的垂地長裙,低胸的,最近她胸圍漲了很多,可能是懷孕的原因。
她上去,抱著陸淮川的手臂,撒嬌。
「簽吧。」陸淮川掙開瞿楠,力度有些大。
瞿楠擔心會弄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太糾纏。她關上卧室的門說:「我不簽,我才不離婚,我騙你過來的,你這麼久都不肯看我一眼,還沒消氣嗎?」
陸淮川擰眉,心裡知道瞿楠的性格,大概會這樣,他想走了——「離婚一事,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不肯離,那就上訴到法院,官司,我很快就能打贏。」
陸淮川胸有成竹的口氣,讓瞿楠擔心,他背後有人:「宋姨的再婚對象,真的是那個,北京商人?」
陸淮川看著瞿楠,似笑非笑:「你和你媽不是一直在製造新聞,要知道我后爸是誰嗎?那我就告訴你。」
「沒有,我才不會做這種事!」瞿楠驚慌否認。
她和母親在背後下了不少功夫,突然,毫無預兆就爆出,陸淮川的后爸是北京的一個隱形鉅賈,新聞,很快就不了了之。反而,爆出陸淮川要和她離婚的事,還說她假懷孕騙感情!
母親說,這個什麼北京商人,一定是假的!
不知名不姓,連對方做哪行的都不清楚,有沒有這個人存在,難說!
分明是陸淮川捏造出來的假消息,目的,為了掩人耳目,壓住來勢洶洶的苗頭。
他背後的人,遠不止這麼簡單的,看得出來,在清城有一定的影響力。
宋瓊不可能找個在北京的男人嫁,然後再回來清城。
有陰謀!
「我先走了,不用再給我電、話,我不會再來,下次,直接收律師信。」陸淮川不想和瞿楠多說,對方說謊,可以面不改色!
「我不離!」瞿楠擋在卧室的門前,不讓陸淮川走,要他好好看她,她不美嗎——「為什麼一定要離婚?」
「那個念清究竟對你,下了什麼迷魂的葯!你為什麼每次一見到她,就對我沒有了心。我比她先來的,我愛你那麼多年,你和她一起不過就短短兩年,有什麼難忘的?」
陸淮川打量著瞿楠,她美,但進不去他的心,她心思太臟:「你懷孕了,是不是真的?誰的?」
瞿楠一下子慌亂心虛!
她不敢表現出來,強裝鎮定。
在她肚子還沒夠大之前,她不能讓陸淮川知道她懷孕的事。害怕被他抓去做人、流,肚子大起來就不能再做人、流了。
硬要做的話,她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她相信到時候,陸淮川不會逼她去做。
他心裡不夠狠!
瞿楠不承認:「……你都不跟我上、*,整天就惦記著念清,我哪懷的孕?」
「我都說了,我之前月經失調,去婦科看的醫生,剛好被記者拍到而已。新聞,每天都在亂寫,添油加醋。」
陸淮川心裡有怪異,逼近瞿楠,警告她:「最好是這樣,不管是誰的種,都會讓我覺得噁心!「包括他的!
瞿楠緊緊攥住手心,面色有些白。
陸淮川拽住她的手臂,推開了她,打開卧室的門,頭也不回地出去……
瞿楠眼眶發紅,忍不住追出去,不想陸淮川就這樣走,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
瞿楠追上陸淮川,邊下樓梯,邊捉住他的手:「淮川,我媽就在樓下等著我們和好,你就這麼離開,會傷到她的心的。不如,吃完晚飯再走。」
「我還有事,必須要走。」陸淮川一刻也不想再和瞿楠糾纏,用力抽回被她抓住的手。
瞿楠情緒急躁,沒注意腳下,樓梯才了個空,陸淮川的手也抽離了她,她整個人仰面從樓梯摔了下去……
樓梯不長,但這麼摔下去,也磕到手手腳腳,皮膚有了淤青。
瞿楠緊緊捂住自己的腹部,泛起的陣陣絞痛,讓她面色慘白:「好痛……救我,快點救我……」
陸淮川以為瞿楠在裝,這麼幾段樓梯,不至於摔得那麼痛。
他趕下去,彎身要扶起瞿楠時,看到,她白色的裙子上,流出血跡斑斑……
陸淮川整個人一頓。
馮貞貞聽到聲音,過來,看到女兒坐在地上,捂著的腹部以下,裙子血跡越來越多。
瞿楠瑟瑟發抖叫道:「媽,快叫救護車,我肚裡的孩子……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