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過了三個站，念清才想起下車，她按下車鈴，在第四個站，下了車。

從這裡，走回家，至少要30分鐘。

念清心態很好，她不趕時間，沒地方可去，就當是散散心。

悠閑走著。

行人道旁，不時有自行車騎過，或男，或女，也有回學校補習的學生。

念清看見，不自主想起陸川。

他那時候，天天就騎著一輛自行車，厚皮厚臉地追求她。

現在回想，她讀書時候，也挺天真的，可能是涉世未深。

陸川說他是個窮人，她就相信了他。其實，他真的不像個窮人，他的行為舉止，都頗有氣質，說的話見識也廣，相貌優秀。

看得出，他性格要強，骨子裡是驕傲的。

應該，是有錢公子裝的窮人。

念清抬起手，擋一下頭上的太陽，今天很熱，陽光刺著眼，酸的。

走了15分鐘。

念清進了一家超市，在冷凍區類，拿了一排雞翅，回家給宴子做可樂雞翅。她一整天沒回復宴子的簡訊，現在，估計在家氣著她。

念清又秤了一斤排骨和牛肉，經過大冰箱時，她還拿了一盒她和宴子喜歡吃的支裝冰淇淋，很熱，買著回家洗完澡吃。

結賬，回家。

念清進屋時，不見宴子在，她挑了挑眉，換上拖鞋，先將冰淇淋放冰箱，免得融掉。

打開冰箱時，念清留意到，上面貼著的一張便利貼。

是宴子留給她的，說出去和同事聚會，地點，云云。

念清看完后，撕下便利貼，丟到垃圾桶里，將超市買的東西，分類好，一一放進冰箱里。

都弄好，她洗乾淨手，拿出手機，給宴子打個電、話。

宴子那邊，半分鐘才接起電、話，不作聲。

念清哄著道：「我剛到家，你玩得開心嗎？我在超市買了很多菜，打算給你做好吃的。」

「……」

念清笑笑，知道宴子不氣了：「不了，我今天有點累就不去了，你和他們玩得盡興一點。對了，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

念清點頭：「ok。我不煮你的飯，給你留肉。」

彼此說了拜拜，結束通話。

念清坐到沙發上，歇息。

宴子沒問她昨晚徹夜不歸的原因。她在顧清恆的公寓過夜，不知不覺宴子已經習慣，不用再問。

就像，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不知，這種潛意識的接受，是好是壞。

念清抬起白希的手，輕按額頭。

至少，她不用再被宴子，科普*上如何做安全措施，也是挺好的。

念清一路走回來，流了不少汗，受不了渾身黏感，起身，拿了套乾淨的睡衣，進浴室洗澡。

洗好出來，冰淇淋也凍得差不多。

念清拆開一支吃，沒舔上兩口，門鈴忽地響起。

她蹙眉，宴子至少要晚上9點才回來，是誰？

隨即，念清想起差不多要交垃圾管理費，應該是收費的管理員。

念清拿著冰淇淋去開門，順便帶上錢包。

門打開，男人高大的身軀，映入念清的眼帘。他穿著淺灰色的筆挺西裝，外套搭在左手上，領帶微松，白襯衫最上面的兩顆衣扣，解開，笑容迷人。

他伸出手，指腹擦過她的嘴角，溫和道：「這裡吃髒了。」

是顧清恆。

念清愣了一愣，應該還在和霍之應酬的男人，竟然，出現在她家門前。

她側開身，先讓顧清恆進來再說，和他在門外親昵，被人看到不好。

「你怎麼過來了？」關上門，念清跟著顧清恆，坐到沙發上，看他將外套，擱到一旁，舉止有禮。

「我放心不下你。」顧清恆說道，側著眼，得趣地看著念清吃冰淇淋。

「我不是說沒事了。」念清舔了舔，不吃會融。

她起身，想給顧清恆倒茶，他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他修長的腿中間，穩固住她的腰，不讓她走。

「我給你倒茶。」念清輕聲說，目光瞥見顧清恆的鎖骨，有吻、痕。

顧清恆搖頭，好看的大手，擱在念清的腰上，好細軟：「我要親自看過你，才能真的放心。想知道，你剛才為什麼不開心。心裡很在意。」

念清笑了笑，看到冰淇淋要融了，舔了口，對上顧清恆的目光，岔開話：「你應酬完了。」

顧清恆頷首：「嗯。」

算是。

他很少出席應酬，除非必要，難得一次，本來都不讓他這麼快走，但他無心應付，不願耽誤。他們這些人，都有個規矩，他當然了解，喝下一輪酒，他們才識趣地讓出空間。

他主要是談霍之的公事。

霍之說的問題，其實無傷大雅，他可以解決。但霍之，一再提起念清，他很不愉快。

這人，是天才，某方面而言。

「好吃嗎？」顧清恆目光定在念清蠕動的小嘴上，這張小嘴，他知道有多甜，很好吃。

「先放開我，要滴到你衣服上了。」念清吃得快，這麼個姿勢，不方便。

「我想吃。」顧清恆目光灼灼，擱在念清腰上的手，熱度透過輕薄的睡衣。

「我冰箱里有——」念清說著抿唇，過於熟悉顧清恆熾烈的眼神。

她……遲疑地將自己咬過的冰淇淋，遞到他好看的唇前。

顧清恆薄唇彎起，微低下頭，優雅地咬了一口她剛舔過的位置。

念清臉兒微燙，熱的。

顧清恆擱她腰上的手，體溫很高，他在激動，也許，還有些動情。

炙熱的手指，細細摩挲念清小巧的下巴，她眼睜睜地看著顧清恆，吻下來，理智明明還在，但她不想避開。

唇與唇上下觸碰，微涼，都吃過冰淇淋。

相同的味道，在兩人的嘴中，攪拌*，分不出彼此，仿若融入一體。

感覺，別樣*。

顧清恆有力的大手，扣住念清的後腦勺，手指滑入她的發間，使她，更緊緊貼近他，吻得越發深入，纏著她嘴中的柔軟，捲走她的浸液，甜得讓他流連忘返，越來越迷戀她的味道。

念清幾乎，整個人貼進顧清恆的懷抱里，能感到他灼熱的男性氣息，和心跳，以及，冰涼……

念清猛地從意亂情迷中，睜開眼。

顧清恆漸漸停下迷人的熱吻，眼眸，緊緊凝著念清的眼睛。

曖昧，又清醒。

念清趕緊推開顧清恆，他潔白的襯衫，左胸膛的位置，染了一塊冰淇淋的色彩。「真的弄到了。」

「嗯。」顧清恆看了眼，不甚在意。

「我都說讓你先放開我。」念清皺眉，髒了這麼大面積，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

「不想放。」顧清恆沉靜道，眼神認真。

念清莫名有些悸動，腰部仍然被他的大手扣住，與他的下腹，緊貼。

熱的。

「你先讓我洗洗手。」她垂下眼，拿起一旁的紙巾筒，遞給他先處理下，

顧清恆莞爾挑眉，鬆開了手。

念清進去廚房，將融得差不多的冰淇淋，扔掉，洗乾淨手上的黏感。順便洗濕手帕，擰乾，拿出去給顧清恆，擦拭。

念清看著他顏色精彩的白襯衫，忍不住笑：「你等下怎麼回去？」

「你家有男人衣服嗎？」顧清恆邊問，邊用念清的手帕，擦拭手，沒用來擦衣服。

念清摸不准他是明知故問，還是，有別的意思，她搖頭，沒有的。

男人的物品，只有，他的一條領帶。

顧清恆頷首，俊顏清雅依舊，但能看得出他心情好：「我讓人給我送衣服來。」

「不用。」念清看顧清恆拿出手機，連忙按住他的手，輕聲道：「太麻煩了，我下樓給你買件衣服吧。」

他讓人來她家，給他送乾淨的衣服。她不知道送衣服來的人，會想到什麼，反正她心裡，想法……齷齪。

顧清恆靜靜地注視念清幾秒，溫文爾雅——「好啊。」

念清摸了摸顧清恆的白襯衫，質地，很舒服：「我買的，肯定沒有你這件好。」

她家樓下附近，有個不大的商場，裡面，也有品牌的專門店。顧清恆這件襯衫的牌子，她沒看到有。

顧清恆執著念清摸他衣服的手，她再摸下去，他會有反應。對她的慾望，總不知節制，他昨晚，明明才要過她：「我不挑衣服，我只挑女人，挑我喜歡的女人，你給我買什麼，我都喜歡。」

……她是他喜歡、心愛的女人。

念清微笑，顧清恆說的每一句表達的情話，她都喜歡聽。

念清問了顧清恆襯衫的尺寸，然後，建議顧清恆先去洗個澡，他身上的酒氣，挺重。

「你喝了很多酒？」念清詢問，看到顧清恆頷首后，她擔心道：「你開車過來的？」

顧清恆淡笑搖頭：「我坐計程車過來。我不會酒後駕駛，我還想活久一些。」

顧清恆將自己的人生，規劃得很好，陸淮川曾說他過得太認真，他並不然。

他的人生，包括了念清的，他不規劃完好，怎麼保障她一路安穩。他比她大10歲，他要先走安排好，然後，再看著她慢慢走來，他覺得這樣，很好。

顧清恆脫下髒了的白襯衫，進去浴室，洗澡。他有潔癖，忍受不了這個，而且今天，比較熱。他很想洗這個澡。

念清收拾一下，換好衣服，便出門。

……

***

去到商場。

念清稍微逛了一圈，在考慮哪個品牌的氣質，能配得上顧清恆的清雅。

32歲的男人，要彰顯成熟，但不能過於大齡化，顧清恆，不老。

他很有男人的魅力。

念清斟酌幾分鐘，有些，猶豫不決。

她真的沒給過男人買衣服，但想到顧清恆的相貌，她的猶豫顯得多餘。好看的男人，穿上么，都會好看。

念清進了一家，她喜歡的品牌店，選了她要的男士西裝襯衫，付錢，回去。

回到家。

念清進屋，換鞋，看到顧清恆已經洗好澡，上身赤膊地坐在沙發上，用毛巾擦拭頭髮。

念清看了幾眼，頓住。

是她的毛巾……

念清抿了抿唇，走過去，將手上的袋子，遞給顧清恆：「給，你的衣服。」

顧清恆挑眉，接過，順手圈住念清的手腕，讓她坐他身旁，對她說：「剛剛有人來過。」

念清蹙眉：「誰？」

顧清恆擦著頭髮，慵懶道：「說收費的，我付了。」

念清恍然，收垃圾管理費的。

她盯著顧清恆赤膊的上身，肌肉紋理，結實，有幾滴水珠順著淌，性感。

她脫口而出：「你就這麼穿著去開門？」

話一說出，念清愣住。

顧清恆側過俊顏，目光莞爾地看著她，突然湊近，吻上她的唇瓣，一碰即分開，低語：「來收費的是個男人。」

念清咬了咬酥麻的唇，難為情。

顧清恆擦乾頭髮，便將毛巾，遞還給念清，是她平時洗澡時用的。

念清默默接過，沒說什麼，說了，尷尬的人只會是她。

她說不過這個男人。

念清將毛巾，洗乾淨，重新掛回原來的位置。

回到客廳時，她看顧清恆已經穿上，她買給他的襯衫，修長的手指，一顆顆扣上衣扣，舉止，優雅。

念清看著，顧清恆突然轉眸，一瞬捕捉住她的目光，誰也沒有移開眼。

「噔噔——」，牆上的掛鐘，響了三聲。

念清如夢初醒，別開眼。

不是這個鐘聲，她和顧清恆，可能要……

「過來。」顧清恆聲音溫潤道。

念清，過去了。

顧清恆執起她白希的小手，緊緊包裹在其中：「你剛才在電、話里，為什麼心情不好？」

念清想否認，顧清恆卻溫柔打斷，語氣肯定道：「不要說不是，我知道你是。你不開心時，聲音會變得比平時輕快，而且，你那時還叫了我的名字。你想我，出現。」

念清無法否認，她那時，確實希望顧清恆出現，抱她一下。

有些矯情，所以，她及時剎住，不該脆弱的。

「你是不是不管對誰都很了解？」念清問顧清恆，態度是好的，沒有被他看穿的惱羞成怒。

顧清恆目光閃爍一下，眸色漸沉，幽幽地看著念清：「部分人而已。我習慣觀察，會將我感興趣的一部分，記住。不過我想了解你，是真的。」

念清笑，他已經夠了解她了。

「我今天在電話、里，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好，你是不是生氣？」顧清恆很在意念清的感受，他想知道她的每一個心情，更深了解，當面說，不要存在隔閡。

「有點的。」念清承認。任誰，都不喜歡被人嚴厲責備，何況，她那時心情本來就差。

「現在還氣？」顧清恆挑眉問。

念清笑。「我沒有這麼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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