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念清微愣，看著顧清恆一步步逆光而來，頎長身軀裹著質感的西裝，整個人的氣質，內斂又優雅，俊逸的五官，表情很淡。

走到她面前時，他稍為她停駐，在看她對她笑。

「顧……」念清下意識叫顧清恆的名字，隨即，改口：「顧總。」

顧清恆莞爾挑眉，眼往下瞥，慢慢掃過念清包紮紗布的手，蹙眉。

念清將手，藏身後，尷尬的。

她包紮得，嚴重化。

顧清恆走到霍之那一桌，拉開一張椅子，優雅坐下，不必多說介紹，他，即是他們上流圈子的一個，顯赫代表。

「什麼情況？你們幾個男人，在為難我公司的一個女員工？」顧清恆淡淡問，聲音，透出威嚴。

念清怔在原地兩秒，走過去，很自然地站到顧清恆身後——員工跟大老闆混，天經地義。

「完全沒有的事，就跟她，聊了兩句。」那男的，撇清情況。知道顧清恆，很喜歡這個嫩的，沒必要因一個女人，傷大家和氣。

「聊什麼？」顧清恆一瞬轉眸，是在詢問身後的念清。

……感覺，就像男人在問自己的女人。

念清穩著心顫，對視上顧清恆的眼，隱晦道：「關於你的事。」

顧清恆淡淡一笑，對霍之，和其他人頷首道：「你們太關心我了。以後，有事找我聊。」

……意思，是要掩護著她。

念清霎間蹙眉，凝著顧清恆寬大的肩膀，走神。

霍之問顧清恆：「你為這麼個事趕回來，高奶奶知道嗎？」

他知道顧清恆，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拜祭顧家爺爺，同時，會陪伴隱居海城的高老太一段時間。

可今次，顧清恆提早了很多回來，就為一個女人，完全不像他一直以來的作風。

「伯父有和你溝通過嗎？合同簽了嗎？」顧清恆五官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霍之面龐陰鬱。

他父親，是高天麗以前提撥上去的，海城現任市長。現在，高老太發話要他收斂，他看在父親份上，不得不暫時對顧清恆，妥協。

「已經報廢了。」霍之將合同，隨手撒一地，撕爛過，已經成為廢紙。

念清看出，霍之，是故意的。

顧清恆看散落一地的合同，面無表情，沒有追究的意思：「既然這樣，今天的應酬，到此為止。改天，再約簽合同。」

起身時，顧清恆看念清，想從他身後，退開。他眼眸一緊，伸手，執住她白希的手，讓她，留在他身邊。

念清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清恆。

手，想掙開，但霍之他們看著，她掙扎的話，會很難看。不掙扎的話，也不好看。

敢情，她剛才費盡心思的狡辯，全成了廢話。

顧清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怎麼能在這種場合，跟她再曖昧不清！

「我們先走了。」顧清恆禮貌地說了一聲，牽住念清的手，光明正大離開。

他知道，以平時正常的他，不該做出這種不成熟的行為。就算，霍之已經知道念清的存在，但為了能將她更好保護起來，他不該將對她的喜歡，表現得那麼明顯。

無法停止。

顧清恆蹙眉，已經不知道，再下去，他會為了念清，失控到哪一個地步。

離開。

念清急得不行：「顧清恆你快放手，蘇眉和其他同事，就在外面！」

顧清恆看著她，眼眸，漸漸沉下，很想抱住她，但在這裡不行：「我進來之前，就讓他們先走了。」

念清暗自鬆了口氣，接話道：「那我自己……」

顧清恆驀地打斷：「我的車，在停車場。」

念清其實想說，她可以自己打車回去，昨晚，她才對他撒了氣，現在又接受他的好意。

她，很混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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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

念清被顧清恆牽到他的車前，等他開門時，他突然將她緊緊抱住，俊顏廝磨著她的耳鬢，氣息，漸亂，似在動情。

「我很想你，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直在想你。我給你買了禮物，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我挑這禮物時，想起了你，我希望你能接受。」

男人微燙的唇，貼上念清的耳垂，他熱情的氣息，在灼燙著她。

她知道，這個一向性子淡的男人，此刻，正情緒激烈。

念清被吻著敏感處，柔軟的身子，止不住顫抖，推搡著顧清恆問：「你提前回來，是因為我？」

「是。」顧清恆吻著她的臉說道：「我要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和你隔著一個城市的距離，我有很多事情做不到。我無法等，想馬上見到你。」

念清白希的手指，緊緊揪住顧清恆的衣襟，與他貼著的胸口，能感受到他亂了的心跳。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條精緻的手鏈，是他，在她不知情下，給她戴上的。

她一直沒取下來，他的東西，就像烙了印一樣，她不敢擅自做主。

想起，剛才高爾夫場里，那男的，說的話。

顧清恆對她越好，她越有壓力。

「顧清恆，昨晚是我態度太差，我心情不好，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念清心平氣和地道，眼睛，只敢平視他的胸膛。

顧清恆搖頭，眼神執著：「你不必道歉，我從不會生你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我要找出原因在哪。」

念清舔著唇，眼睛一直往下看，不敢抬起看顧清恆，怕只一眼，她的心又被他亂掉——「不是，還是要說對不起。我其實有喜歡的人，直到現在，我還忘不了他。顧清恆，我跟你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是我抵不住*，我意志不堅定。」

「但我現在，想停止。求你……別再引誘我。」

鼓起勇氣，將這番話說出來。

念清心裡，很忐忑，一直不敢抬頭看顧清恆，等他給她個了斷。

或生氣，或冷笑，或自尊被她傷到，狠狠推開她。

久久。

念清等不到顧清恆給她個了斷，他依然抱著她，沒將她狠狠推開，也沒說話，冷靜得讓她揣測不出，他此時在想什麼。

半晌。

念清沉不住氣，抬起臉緊張地看顧清恆，那一刻，他冷淡的俊顏，漸漸染上溫和，竟然在對她笑。

念清心顫得很迷，真的，看不懂這個男人。

「你真可愛。」顧清恆低下俊臉，近近地直視念清，將她的忐忑，緊張，迷惑，全收入他眼底，珍藏：「我說過，我從不會生你氣，別怕我。」

念清快不行了，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我在拒絕你，我在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你沒有一點反應嗎？你不給我一個……」

顧清恆猛然吻住下來，封住念清最後未說口的話。

這個吻，恨狠，快要將念清弄瘋。

直到結束。

念清幾乎軟在顧清恆的懷裡，感覺他，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顧清恆扶著軟了的念清，直視她迷離的眼，說道：「你現在心情還沒恢復，情緒仍是不好，你這個時候說什麼話，在我心裡，都不算數。」

念清紅著臉兒，啞聲反駁：「怎麼不算數？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話，就是算數！」

顧清恆淡淡搖頭，不接受：「我要你完全冷靜的時候，再跟我說這話。我帶你去個地方，冷靜一下情緒。」

說完，顧清恆打開副駕的車門，要念清上車。

念清又羞又惱，敢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的一番話，在顧清恆心裡，是她一時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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