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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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同志，我聽說你家挨著霧雲山？」

  「是，我家在青山村，霧雲山屬於蒼縣和青山村的交界，兩邊都想要，但兩邊都沒有要到，現在它規劃給國家軍部，那裡新建了個軍事/秘密基地。」

  「這就難辦了。」負責人蹙眉思索。

  而江明月也明白了，原來他們也並不知道那個地方。

  許久後，負責人又問道：「知道他們的總指揮是誰嗎？」

  當然，這次問的不是她，人家估計覺得那種人離她十萬八千里遠，她怎麼可能知道。

  江明月也不想攬這個事，目前還輪不到她出頭，而且她敏銳的感覺到這位負責人有種急切立功升職加薪爭權感，難說他們內部也有派系呢。

  被問的搭檔摸著下頜，「倒是認識那位的母親，或許可以幫忙。」

  展採蓮嗎？江明月心臟猛然收縮，那可不是個好人，關鍵還是個坑兒的，如果那位能夠不出現，她巴不得她永久不出現，才不會希望有人召喚出她來。

  「你竟有這種關係？」

  「我也不確定，得等我找人問問。」

  「沒關係，你儘管去辦，我給你時間。畢竟霧雲山我們也不好貿然造訪，最好有人搭線。」

  「咳咳……」這個時候，甘所疑似嗓子癢。

  他這一咳，所有人視線都投向了他，甘所趁機掃了眼一群下屬一眼，確切的說是看江明月。

  江明月：這是讓她開口嗎？好像也不是。

  正在她疑惑之際，甘所開口了。

  「甘某不才，恰巧認識燕指揮，只是他現在並不在霧雲山，據說出秘密任務了，我們若是想上霧雲山，還有別的方法。」

  所有人：「願聞其詳。」

  甘灃禉只想翻白眼，他不信他們想不到，無非就是等著他先說出來。

  「可以向上邊申請。」

  負責人：「對啊！我都差點忘了，還好老夥計你提醒。行，我馬上打電話向上邊申請。」

  甘所內心：呵呵！

  申請很快，但能上去霧雲山的人得過篩。

  最終，南所只有甘灃禉和安見，調查組，只有那位負責人和梁玉鳴以及甘哲，五人一行上山。

  其餘的留一部分值守，其他的人去休息，專家組之前包攬了招待所，這會兒也有地方休息。

  江明月回家，感覺隔壁在進進出出的搬家，她精神力放了出去，這下不得了。

  隔壁41號要住進人了，而且她才發現，隔壁竟是個超級大院子，是她兩個院子加起來的幾倍大。裡邊的格局有些散亂，卻又無比和諧，並不像是四進五進院子那種整齊，但也別有意思，像是度假村一樣，只是綠化並不好，想起最近的社會勢頭，誰家院子裡種花都拔掉，猜測應該是原主人家自己剷除的。

  江明月一路「看」，竟然讓她發現了熟人。

  啞叔？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江明月睡了一覺醒來，隔壁新家的人過來敲門。

  江明月看到那位守在她梧桐街55號大門對面的青年。

  「？」

  青年有些靦腆，把手裡的籃子雙手遞出去：「江同志，我們搬家到隔壁了，以後請多多關照。」

  江明月：「……挺好！你等著。」江明月回房，再出來青年的提籃盛滿了新鮮的羊肚菌。

  青年眼睛都亮了，今晚又可以吃鮮美的羊肚菌煮雞湯了。

  「謝謝！謝謝！」

  「……你太客氣了！」她至今不明白這青年為何對自己這麼客氣。

  見青年轉身，江明月又想起一個問題來，「其他鄰居也有嗎？」

  青年搖頭：「沒，只有江同志和十四兄弟有。」

  十四？江明月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十四是誰。

  她堂哥回來啦？

  「啞叔想的很周全。」畢竟干他們這種地下生意的，低調才是上策，鄰居知道的人越多，一探究竟的人越多，長舌多了，難免出事。

  「正門啞叔說了不會開，還會往裡邊封起，以後進出都從後門，後門打開是一條無人的巷道。」

  「挺好！」

  分別後，青年對江同志又多了個印象：江同志很喜歡說「挺好！」

  轉去43號，一進門就聞到飯菜香味。

  然後江明月看到桌上的一盒禮物，再對比一下自己手裡的禮物，不難看出它們同出一系。

  「嘖嘖！哥，你竟然會做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明安懶得理她，自顧自的專心炒菜。

  「哥，你這是什麼態度？」

  江明安偏頭掃了眼斜靠門框的妹妹，氣笑：「找茬？」

  江明月抬腳進去，江明安蹙眉：「這裡油煙味重，快出去。」

  「正好讓我感受一下人間煙火味。」

  江明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才下凡的仙女。」

  「我本來就是仙女下凡。」

  江明安再次沉默。

  「咦？都是謝哥愛吃的菜。哥，你偏心。」

  江明安：「今天是你謝哥生日。」

  「啥？你咋不早說？我沒準備禮物。」

  「沒事，他不會在意。」

  「可我在意。」

  然後江明安就見自家妹妹噔噔噔的跑遠，風一樣來去，搖頭失笑。

  心說這死丫頭是眼瞎了吧，明明有一半的菜是她愛吃的。

  江明月進空間，打開鄰居送來的禮物，是一本刑/偵方面的孤本，心說潘叔的人果然消息靈通，她明明什麼都沒透露。

  只是，潘哥他們搬家來41號，這一片不說人口多密集，但單是前邊39號的韓家就讓人頭疼，幸好封門，他們的考量是對的。

  心說回頭還是要見見潘哥，聽聽他是個什麼想法。

  等到了倉庫，江明月又犯難了，她不知道謝哥喜歡什麼。

  後世炒出天價的寶貝，眼下尋常人可不稀罕，畢竟不能吃還會惹禍。

  吃飯時，江明月送上了她自己製作的禮物——一個迷你手辦，她可是在空間裡打磨了許久的。

  「咦？挺好看的，月月自己做的？」

  「送給謝哥的禮物，自然是要親手做，世間獨一無二。」

  「謝謝，我很喜歡！」謝雲海壓制住情緒，這才沒讓自己看上去有何不同，這可是自父親離開後，他第一次收到禮物，還是對方親自做的，心裡暖得一塌糊塗。

  「我也有禮物。」江明安把個盒子往謝雲海面前一扔，跟扔玩具似的。

  「謝謝！」雖然這位不會說好話，但對自己的心卻是最軟的。

  打開來看，竟是讓謝雲海呆住了。

  心說這兄妹二人真……挺有默契的。

  月月做的小人是他，而哥做的小人是他自己，兩個小人站一起就成一對。

  哈哈哈！他想仰天大笑了，這兄妹二人到底是什麼絕世大寶貝啊！

  這邊和樂融融，天生橋的沈家則各懷心思。

  大房沈方稻兩口子縮在房間裡嘀咕。

  媳婦范小翠聞著才泡的麥乳精香味，高興壞了，算計也來了。

  「芳華家連麥乳精都能掏出兩罐來，肯定還有不少好東西。稻子，咱們明天再去青山村一趟，就說家裡人生病了，跟她借錢看病，到時候就算她不拿錢出來，也肯定會扒拉些好東西出來。」

  沈方稻有些猶豫：「咱們才從妹子家拿了那麼多，怕是不行，再說，我爹媽也不會同意。」

  范小翠呸了一聲：「你這榆木疙瘩，那倆老不死的要是不同意，能讓我們連吃帶拿？別蠢了，想想你大兒子，都二十五歲還沒說對象，還有咱家老二，都老大不小了，跟他們同齡的人家孩子都有兩個了。」

  沈方稻：「還不是因為你挑剔，就咱兒子的長相，要成親早就成了。」

  范小翠氣得在沈方稻肩膀上擰了一把，見男人疼得齜牙咧嘴，這才鬆手。

  「蠢！那些不要彩禮的姑娘長的又不好，你難道想咱孫子是醜八怪？」

  沈方稻默了，他雖然不聰明，還是知道人長的好看人生都要順利些。

  范小翠：「咱兒子也看不上她們，看得上的咱家又拿不出彩禮來，還有咱家房子也太破了，這回有錢了，咱家先翻修房子，回頭說媳婦都能順利些，反正年前，一定要把老大老二的婚事給搞定了，你看江建國那大塊頭都娶了個城裡媳婦，咱家倆兒子哪裡比他差了？」

  沈方稻本想說，人家可是村幹部，你兒子啥都不是，可又怕跟媳婦吵起來。

  范小翠又想起一個問題：「稻子，咱把錢和東西都藏起來，然後明天就跟你爹媽說分家，必須分，我可不想他們三房來占便宜，那倆老不死的肯定得跟我們，到時候跟芳華要錢也有由頭。」

  沈方稻雖然不情願，分家後老三怕是不會多幹活，那一家四口可都是幹活的好手，可媳婦說的也對，這點錢也只能好好修整他們大房的。

  「就按你說的辦。」

  而正房裡的老兩個，此時就顯得沉默了。

  沈為國沈老頭已經不止一次嘆息了。

  一旁的楊秋花聽得煩。

  「不要嘆了，再嘆氣也無用。誰能想到老二還有翻身的一天，明明前年打聽到的情況還是全家吃不飽飯，衣服破破爛爛。」

  沈老頭：「她也是你十月懷胎的女兒，你都不心疼她嗎？」

  楊秋花翻了個白眼：「窮人家拿啥心疼？我要是心疼她，誰來心疼老大老三？」

  沈老頭：「說來說去你還不是重男輕女？」

  楊秋花也不反駁：「我還不是為了你老沈家的香火著想，這些年誰家日子不難過？再是拖著那死丫頭一家，全家都得餓死。她就是個倔脾氣，當年要是聽你的話改嫁，我們又何曾會跟她斷絕來往？」

  沈老頭說起往事也不是滋味：「陳金現在可是發達了，聽說在南溪城買了一套四合院，把父母都接到城裡去住。」

  楊秋花：「那死丫頭沒福氣，人家陳金當年連她帶著四個拖油瓶都不嫌棄，為了她都願意入贅青山村，是那死丫頭死倔。活該這些年日子苦，不過也算她命大，竟然還能把四個兒女拉扯大，如今還個個成器。」

  沈老頭：「所以，你是啥意思？你放著老大家連吃帶拿的，還以咱們的名譽，你是想讓女兒對我們有意見？」

  楊秋花擺擺手：「這你就不懂了。你瞅瞅村里老喬家，他那個女兒不就是一個勁兒往家裡拿好東西嗎？我這叫做培養，第一次她覺得虧欠了咱們的，絕不會說啥，但第二次肯定會有想法，到時候我去敲打敲打，幾次後她不但會習慣，還會覺得理所應當，懂？」

  沈老頭有些不確定：「你覺得咱們那倔閨女真能被咱們控制？」

  「等著吧。」

  不同於兩邊的算計，三房沈方麥一家卻是愁。

  媳婦蘇蓮芸眼眶紅紅的：「芳華日子才好過點，大房就像傀子/進村一樣把她家裡扒拉個乾淨，你也不攔著點，這讓芳華和一幫孩子日子咋過？十來年咱們沒幫襯一分一厘，咋好意思往她那掏呢？」

  沈方麥嘆了口氣：「你又不是沒看到，咱爹媽都不吱聲，我說的話會管用？徒惹口舌罷了。我尋摸著還是分家吧。大房沒救了，咱爹咱媽我瞅著也跟大房一條心。你心疼芳華，我這個做弟弟的難道不心疼她？」

  蘇蓮芸：「別芳華芳華的，她是你姐，你咋從小就叫她名字？」

  沈方麥：「……」

  一旁靜靜聽著的一兒一女，兒子沈言勇，今年二十二歲，女兒沈言果。

  此時沈言果插了一句：「媽，你小時候認識二姑媽？」

  蘇蓮芸：「我們是閨蜜，無話不談，後來她嫁去青山村，我就嫁在村里，各為各家，你爺奶又跟你二姑媽不來往十多年，這關係也就生分了。」

  沈言勇：「爹，媽，表哥表妹我看到了，可還有一個表妹我沒見到，聽說是個相當不錯的妹妹，我能去城裡看看嗎？」

  沈言果蹙眉：「可咱們手上一樣拿得出手的見面禮也沒，如何去見表妹？」

  沈言勇不愧是名字裡帶勇：「我早就打聽好了，聽說妹妹最愛吃蜂蜜，咱們山上又不是沒有，明天我就去山上找蜂蜜，到時候弄回來見表妹去。」

  夫妻二人見一雙兒女都非常嚮往見那位外甥女，既欣慰又心酸。

  心說要是沒了這十一年的空白，說不定幾個孩子關係會好得讓他們都嫉妒。

  蘇蓮芸：「他爹，咱們分家吧。這些年咱們三房都被大房壓榨，你爹你媽向來又偏心大哥一家，咱們一對兒女跟著吃苦，里里外外都是我們一家在做，回頭連手上一點實惠也沒，不然這些年也不至於偷偷去給芳華接濟一點都做不到，大哥一家我瞧著就那樣了，連他們養的三個孩子都隨了他們。咱們趕緊分，免得被他們影響到跟芳華的感情，要是修復不回來，我可跟你沒完。」

  沈方麥：「……不用我提，你且等著，大哥他們會先提。咱們到時候這裡的房子也別要了，去村邊上批一塊地。」

  蘇蓮芸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麥子，沒想到你看著老實，心卻這麼大，你批地皮來拿什麼蓋房子？把你賣了嗎？怕是倒貼人家也不要。」

  一雙兒女捂嘴笑。

  沈方麥：「……先占了地皮再說，到時候去山裡挖些荊棘做圍欄，先蓋小木屋住著，圈起來的地方可以種菜種果樹，到時候日子自然就過起來了。」

  蘇蓮芸眼睛一亮，一對兒女也同樣的亮起，他們一家四口都勤勞，不愁日子過不下去，關鍵是先遠離大房。

  江明月這方，剛收拾完碗筷，啞叔趁著夜色過來了。

  「啞叔，請坐。」江明月讓出地方，又拿了謝哥才弄回來的好茶招待。

  「這茶不錯。」

  「啞叔要是喜歡的話，等會兒分二兩給叔帶回去。」

  啞叔也不推辭。

  「我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在牆上開個門，到時候咱們來往也方便些。不過你放心，狡兔還有三窟，這兒不是據點，我們只是住在這兒，跟你們上下班一樣，有事就去另外一個據點談。當然，江同志的生意例外。」

  江明月這次是真的放心了，難怪潘哥敢選這個夾居在人群中的地方。

  「挺好！你們早該家和據點分開了，畢竟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開門的事情我同意，在哪裡開你們自己看著辦，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其實她就是想當甩手掌柜。

  得了同意，啞叔很是高興，以後可以每天給月月送吃的來了。

  江明安聽了，也嚷著要開道門。

  「啞叔，到時候麻煩你的人手借我用一下。」他要把43號跟42號中間的牆砸個圓形拱門，方便大家來回穿梭。

  啞叔自然是同意的。

  上霧雲山的一行人第二天回來了，帶著楊老六。

  楊老六被抓，很不老實，一路口吐芬芳。

  到了南所也一樣。

  「有种放了我。你們這群廢物，沒本事抓大魚，逮我這種小蝦米算什麼本事？快些放了我，信不信回頭他們把那三個人給咔嚓了？哈哈！到時候我們再把消息散布出去，你們說，引起社會恐慌會不會很好玩，尤其看著那些平民跟要下雨的螞蟻一樣慌裡慌張的？」

  「砰！」安見一腳踢上他腿上，楊老六應聲跪地。

  安見同時看向江明月。

  江明月不負他望：「三位教授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