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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逆之門 -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尊敬字體大小: A+
     

    安爭抬著頭看著許寫意說道:「從來都沒有不經過戰爭的反抗,從來都沒有不經過戰爭的毀滅。」

    許寫意聽完這句話之後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而我的職責就是來鎮壓這種反抗,來毀滅你們。」

    他的身影恍惚了一下后驟然消失,此時因為要退出燕城城防武器的攻擊範圍,所以神裁廷戰艦的位置向後靠了不少,至少在幾千米之外。

    而當許寫意消失之後,連百分之一秒都沒有他就降落在燕城的城牆上,他抬起腳跺了一下,一股浩蕩的威壓向四周席捲了出去,猶如一陣貼著牆面滌盪而出的颶風,直接將城牆上所有的守軍士兵全都震飛,而城牆上的武器一件接著一件的爆開。

    「本不想親自出手,若我出手會有很多麻煩,有些事還得勞心費力的去解釋。可你給了我更多的麻煩。至於以後的事,那就暫且不要考慮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隨著走動氣場向四周激蕩,他所過之處,城牆上空無一物。不管是士兵還是修行者,又或者是安放在城牆上的武器都被震碎然後被颶風衝散。

    這就是近乎已經達到了上仙修行者的實力,在人間界足以碾壓一切。

    安爭擺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這已經不是你們可以參與的。」

    杜瘦瘦不肯走,可是卻被陳少白拉了下去,陳少白指了指天空上,神裁廷的戰艦已經開始朝著這邊衝過來。這邊城牆上的武器幾乎被許寫意一個人清除乾淨,是擋不住神裁廷戰艦上的離火炮轟擊的。

    杜瘦瘦一跺腳,從城牆上跳了下去,在城牆下面,天啟宗的戰艦開始開始一艘一艘的升空而起。杜瘦瘦落下的地方,正好是一艘升空的戰艦。

    天啟宗的戰艦在半空之中將神裁廷的戰艦截住,而城牆上只剩下安爭和許寫意兩個人。

    許寫意微微眯著眼睛,以俯瞰的姿態看著安爭。

    「我只是很想不明白,為什麼小人物的拼爭會這麼可怕。」

    他那種眼神似乎是在告訴安爭,就像你這樣的小人物,再拼了命的往上爬又有什麼意義。

    「仙宮裡的人,難道不是小人物?」

    安爭反問了一句。

    「是小人物,但那是很久以前了。」

    許寫意淡淡的說道:「從一個低級的世界攀爬到一個高等級的世界,需要多少代人的積累和付出?你們這些凡人總是去想,為什麼仙人要高高在上而你們被壓在下面,覺得我們殘忍......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當初我們的祖輩父輩為了能夠成為人上人付出了多少?每一個在仙宮之中有一席之地的家族,當初為了這個一席之地死了多少人,付出多少努力?憑什麼,我們的父輩祖輩辛辛苦苦建造的一切,得到的一切,要拱手讓給你們?」

    安爭笑了笑:「我不想和你爭辯什麼,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什麼誰更有道理的事。」

    「為什麼不是誰更有道理?」

    許寫意道:「當初妖獸橫行,所有人都被妖獸當做食糧甚至奴隸統治的時候,是誰反抗了它們?是你們的祖輩父輩嗎?不......是我們的。他們為了能夠讓人類統治世界,擺脫妖獸肆無忌憚的屠殺,那麼多人戰死了,才有了後來的仙宮,才能讓妖族徹底被打壓下去殘存於世界的角落裡苟延殘喘,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再也沒有一條血統純正的龍,那是因為我們長期以來的打壓和殺戮。」

    「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先祖做的,所以作為他們的子孫後代,我們理所當然享受著他們當初拼了命換來的地位。」

    許寫意緩緩的抬起手指向安爭:「沒有我們的先祖,你們就只不過是妖獸爪子下面瑟瑟發抖的螻蟻罷了。你們覺得現在日子過的不夠自由?那怎麼不去想想若是妖獸依然橫行當初沒有人站出來,你們現在的日子是在妖獸的統治下,只怕你們更別說自由尊嚴,你們連肚子都吃不飽,沒有衣服穿,什麼都沒有。相對來說,我們給你們的已經足夠好足夠多了。」

    他指著安爭的鼻子:「你,怎麼就不知足?」

    安爭嗯了一聲:「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我想問你......你們的先祖當初反抗妖獸的時候是不是因為,想要自由和尊嚴?」

    許寫意的臉色猛的一變。

    安爭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現在就是我們眼裡的妖獸。」

    許寫意哼了一聲:「妖獸不夠聰明,強大卻蠢,所以當初才會失敗。而我們不一樣,我們強大......還比你們聰明,你們憑什麼要那所謂的自由和尊嚴。」

    他向前垮了一步,單手推了出去。明明什麼都沒有,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氣息,可是安爭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飛了出去。以安爭的感知力之敏銳,依然絲毫察覺都沒有。那種力量是安爭之前完全沒有感受過的,那是來自於金仙境界巔峰,甚至已經即將升為上仙的恐怖強者的修為之力。

    安爭的身子炮彈一樣向後飛出去,斜著砸進城牆裡,將那麼厚重的城牆擊穿然後深入地下。

    許寫意一招手,安爭的身子被他的力量從地下強行拉了出來。半空之中,安爭彷彿被一隻看不到的巨大手掌抓住了一樣,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被禁錮,別說掙扎出去,連動都動不了。

    「還沒有認清差距嗎?」

    許寫意看著安爭那張因為擠壓而扭曲的臉:「你們的反抗,在我們眼裡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他手虛空握著安爭,然後猛的往下一壓。半空之中的安爭被砸下來,重重的砸在城牆上。

    轟!

    至少有二三百米那麼長的一端城牆直接被砸成了粉末,二十米高,厚度能讓兩輛馬車並排經過的城牆,以堅固的石頭再加上陣法加持的城牆,就這樣粉碎。而且那種碎恐怖的令人頭皮發麻,比最細的沙子還要細。

    「當你真的面對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許寫意看著安爭在廢墟之中艱難的爬起來,嘴角都是輕蔑:「上面其實有命令讓我暫時不要動你,雖然我不知道上面是怎麼考慮的,但我並不接受。因為我的使命和職責並不是守護上面那些大人物,而是守護仙宮。我成為神裁廷神諭官的那一刻,職責就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多。」

    他嘴角的冷酷,猶如萬年冰霜。

    「你們這些是造反的,而我是鎮壓的,現實就是這麼殘酷。每一個造反的人都覺得自己會成功,翻身做主人。而事實上,古往今來,造反的次數如果有一萬次,那麼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是失敗的。」

    安爭忽然抬起頭,抹了抹嘴角的血。

    「你的話真多。」

    就在這一刻,一股狂暴的力量出現在許寫意身後,直接轟在許寫意的後背上。這股力量之大就連許寫意都沒能反應過來也沒能抵擋住,衝擊波近乎實體化,好像一根粗大的柱子直接撞擊在許寫意後背上一樣。然而那並不是什麼柱子,而是安爭最強大的力量所凝聚出來的恐怖一擊。

    許寫意的身子飛出去,朝著安爭。

    在他忍受著劇痛飛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安爭嘴角上那令他厭惡的笑意。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看起來之前的安爭是那麼不堪一擊,完全沒有他之前預期之中的實力。那是因為......安爭知道自己的修為境界遠比許寫意要低,如果拼境界拼修為之力的話,安爭連一分勝算都沒有。所以在交手之前,安爭就已經早早的把自己的體相召喚出來。而就在那一刻,安爭將全部的修為之力全都給了體相,他自己體內空空如也!

    之前扛著那麼狂暴的打擊,安爭靠的都是他絕強的肉身。他沒有修為之力,一絲一毫都沒有。他的肉身之強悍,曠絕古今!

    轟!

    安爭的拳頭重重的轟在許寫意的腦袋上,這一拳將許寫意的半邊臉都給轟碎了。那是近乎上仙之體啊,猶如金身不壞一樣,能將他的半邊臉打爆,可見安爭這蓄勢待發的一拳有多恐怖。

    「自由的一種。」

    安爭的身子騰空而起,朝著許寫意追了出去。

    他的力量,在體相和他本體之間自由傳送!

    安爭是一個有過死亡經歷的人,所以他總是會比別人想的更多,準備的更多。在明知道這一場大戰不可避免,明知道對手比自己強大的時候,安爭怎麼可能只是任命般的等待?在這場決戰來臨之前,安爭說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什麼可想的。

    是啊,那不是他放棄了,而是他已經準備到了極致!

    許寫意白一拳轟飛出去,在他背後,安爭的體相俯衝下來,雙拳在前猶如一枚人形導彈一樣衝擊在許寫意身上。許寫意向後飛的身體被硬生生的停住,然後被撞的又飛了回來。力量再次轉換傳送回答了安爭身體里,安爭一拳砸在許寫意的小腹上,這一拳幾乎直接將許寫意的丹田氣海洞穿!

    許寫意被連環重擊之後,那看起來淡然的氣質被打沒了,整個人狼狽不堪。他身上名貴華美的衣服早已經破碎,那代表著驕傲神裁廷腰牌要碎了。

    落地的時候,恰好落在安爭之前砸出來的那個大坑裡,他躺在那,能感受到自己身體遭受到的重創有多可怕。爆掉的半邊臉不算什麼,幾乎被洞穿的小腹才是讓他擔憂的地方,那是丹田氣海的所在。安爭這一拳蓄謀已久也是全力以赴,要的就是一擊奏效,因為安爭很清楚自己的這種反擊如果失敗,那麼可能真的沒有打贏的機會了。

    「還......真是麻煩啊。」

    許寫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傷口很疼,丹田氣海里聚集的修為之力似乎都散掉了。

    讓人意外的是,安爭居然沒有繼續出手,而是走到大坑邊上蹲下來,臉色也沒有打贏了的輕鬆。

    「你藏的可真深。」

    許寫意看著安爭說道,語氣之中已經沒有了那麼濃烈的輕蔑。

    「你藏的,難道不更深?」

    安爭撿起來一塊小石頭丟在許寫意臉上,反而是他嘴角上多了幾分不屑。

    啪嗒一聲,小石塊打在許寫意的腦門上,許寫意哼了一聲,然後身體開始變得虛淡起來,逐漸的,那看起來活生生的人竟是就這樣緩緩的消失不見了。

    距離燕城大概一千五百米的那艘旗艦上,坐在寶座上的許寫意睜開眼睛,有些淡淡的懊惱。

    他一直都坐在這,從未離開。

    「果然很麻煩。」

    他站起來,走到艦首俯瞰燕城。

    「不過,你已經沒有底牌了。」

    許寫意看著下面那個也站直了身子的年輕人,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了那麼一絲絲淡淡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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