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龍古之災！
吸取了第一場父親劫難的教訓，李平安懷疑那應劫之白衣天帝就是自家父親後，他立刻趕去東安城尋到了李大志面前。
龜靈靈一到東安城就沒了蹤影，不是去找吃的，就是回了碧游宮。
李平安並未讓大鵬鳥通知其他人，稍後他還要去兩位大姐頭那邊拜訪。
李大志笑吟吟地招呼一聲：「喲，畢業了！」
「畢業啥，第一個學期剛放學。」
李平安笑嘆：「下個學期要百年後了，爸，你瞧。」
他挽起右臂衣袖，對著前方猛地打出一拳。
寸勁，但開不了天。
前方乾坤出現淡淡褶皺，一股無形的氣浪蕩出，沒有擾動屋內的花瓶擺設，卻在屋外凝成拳影、捲起一股狂風，最後吹的東安城的護城大陣微微閃爍。
李大志雖不擅長鬥法，卻也看出了此間門道，讚嘆：「好強的肉身之力，你剛才沒用靈力？」
「嗯哼！」
李平安一撩道袍下擺，淡定地入座，擺出了宗師的架子，笑道：
「爸，我現在實力可比你強了，來試試能不能給你傳功吧！」
「去你的！自己好好修行去！」
李大志笑罵：
「得了點機緣就來你爸我這賣弄，你的沉穩謹慎端莊大氣呢？」
「又沒別人在這。」
李平安低眉思索，很自然地就把話題過渡到了今日主題。
「爸，我修行的時候，父子神通又發動了，預示說你接下來還有一場劫難。」
「我？劫難？」
李大志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他元神出竅，進入了李平安靈台；李平安未再遮掩角落的霞光，讓李大志仔細看了一陣。
李大志初見霞光立刻就有些緊張。
無他，一眼就能看到，劫難中被刑天斷頭的是李平安。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一點問題……他此前扮做的白衣天帝……
這是父子神通，又有李平安此前的言語，李大志下意識就認定了，被斬首的就是他扮做的新天帝。
「阿這！」
李大志頗為無語：
「我就好好地在後面搞經濟建設、對內宣傳，怎麼又來劫難了。」
「出去說吧，」李平安招呼一聲。
李大志的元神歸於自身。
李平安道：「首先，爸您先別緊張，刑天現在已經在我控制下，我把他軟禁在了空濛界中，明面上說是照顧，實際上就是盯緊他行蹤。」
李大志嘆道：「我緊張個啥，這神通上次也發動過，這不是我沒死，但掌門替我換了一命。」
「唉，」李平安略微嘆了口氣。
當時若他已有建天庭之力，或可護持掌門一縷殘魂去血海密地輪迴。
不過，這也非他與父親之過錯。
時不待我罷了。
李平安在旁勸慰：「這般預警就說明我們有希望渡過劫難，倒是不必太過糾結，多做準備、多謀多想，總能消災避禍，只是接下來，爸伱要小心行事了，不要到處走動，非必要不離開有大陣防護之地。」
「哎，行，你甭操心！」
李大志擺擺手：
「我惜命得很，又不會輕易涉險，而且這般劫難如何發生？
「既要我扮成你，還要由刑天出手斬了我，刑天和巫族都已歸順天庭，他們也沒什麼不滿之處才對。
「此事要不要告訴后土道友？」
「不必了。」
李平安目中划過幾分猶豫：
「就算告訴后土道友，后土道友也不太可能直接抹殺刑天。
「此前我詳細調查過，刑天死而復生，與天帝大戰被炸了腦袋，被巫族視為了英雄，享有很高威望。
「刑天最特殊的一點就在於，他不受天道影響，內天道當初都無法同化他，我暗中用他做了幾次試驗，他能免疫天道之力。
「而且我懷疑，這傢伙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不死不滅的特性……這個只是我懷疑。」
李大志皺眉道：「人家刑天又沒作惡，聽你這意思，你就差把人直接解剖了？」
李平安訕笑。
「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做出傷害巫族大兄弟感情的事，就是做一點點應對劫難的準備罷了。」
「嗯？你不是說，你這劫難是剛剛……之前你以為是自己的劫難？」
「嗯。」
李平安應了聲，目中多是無奈。
李大志搖頭苦笑，並未多說其他，父子二人伴著茶杯中飄出的淺淺白煙，一時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沉默是今晚的東安。
「爸，天庭最近沒事吧？」
李大志道：「能有啥事，西王母打理的井井有條，空濛界外面的小天地已經有十二個了，龍族那邊該發功德了。」
李平安點點頭，閉目、凝神、元神歸於凌霄殿，鋪開布帛、寫下旨意，大筆一揮就分去了天庭存儲的兩成天道功德，與龍族結清了上個階段的『款項』。
緊接著，李平安又連發兩道旨意，總共耗費了此地四成半的天道功德，補全了截教、闡教、人族高手該得功德。
——其實他只需要在旨意上打個勾，具體如何分配、這些高手分別做了哪般貢獻，天道都有清晰記錄。
天道功德是個好東西；
但自身若是沾染太多，也有被天道控制的風險。
無債一身輕。
李平安笑道：「爸，稍後讓大鵬鳥在您這聽聽課，我去找瑤池玩耍幾日。」
「誒，不用，」李大志皺眉道，「大鵬鳥是天庭現在能直接調動的幾名大高手之一，放在我這太浪費……」
「爸。」
李平安只是輕喚了一聲，用目光表達著自己的堅持。
李大志頹然一嘆：「行行，聽你的，這兒子一大，就開始當家做主了。」
李平安笑而不語。
「對了，還有一事，」李大志道，「事關玄都城那邊，先天神魔近來格外活躍……」
半個時辰後。
李平安尋到了在東安城中胡吃海塞的小龜，提著她的衣領就離了這繁華的大坊鎮。
剛離東安，李平安也是一時興起，直接施展出《金烏貫日訣》，化作一顆火球極快的飛過高空。
若要直觀描述他的戰力，還需細細劃分。
他如今道境不過六品金仙，但元神之力相當於三品靈修金仙，戰軀之力堪比六品、七品的體修金仙（體修金仙極其罕見），而他的遁速……已有一黃龍之速！
……
龍古界。
應龍聽得殿外傳來的陣陣龍吟，立刻睜開雙眼，身周的龍魂之影悄然消散，他長身而起，快步趕去殿外。
一道道七彩霞光划過龍古界天邊，落入了眾龍體內。
毫無疑問，應龍這個『穿針引線』的關鍵人物，又得了此地最大的一筆功德。
雖然他們所得的功德，比起在空濛界附近親自拉動小天地的那批蛟龍和龍族戰龍而言，還是要少許多。
「哈哈哈！」
幾聲爽朗大笑自各處傳來，就聽得幾聲龍吟，十多名龍首老者落在應龍眼前，除卻那位老族長敖廣，其餘老者盡對應龍行禮。
——遠古化形的龍族高手大多都是龍首人身，應龍雖是祖龍之子，卻是在上古化形，與龍族關係密切，先天道軀也是這般人身。
應龍含笑還禮，朗聲道：「族長與各位長老為何突然前來我這？」
龍族族長敖廣笑道：「大筆功德落下，吾龍族搬運天地之功已初見成效，我等此前就已商議，先催幾頭幼龍出來，此事全靠你從中斡旋，如何選龍，自該由你來定。」
「族長此言差矣。」
應龍正色道：
「此間不過是前後之事，咱們的天帝陛下想構造八處聚合的小天地，後續功德還會源源不斷。
「且天帝陛下的父親酒後透露過，天帝陛下對龍族另有安排，後續自會給龍族贖罪且回返天地的機會，條件就是我們需逐步善待海族，莫要太過奴役海族，不然到時天庭也會頗為尷尬。
「故，龍蛋孵化應按血脈與輩分來定，優先提升我族總體實力。」
眾長老各自點頭，目中多是歡喜。
應龍話鋒一轉：「也當留一兩個名額，給情況最糟糕的龍蛋，每一顆龍蛋都是咱們的族人。」
「善。」
「當如此，」
眾龍各自應下，此事也就這般定了。
敖廣又問：「天道降功德，就證明內天道之患已總體解決，新天帝再次執掌天帝印，吾等也該給些表示。」
應龍笑道：「天庭剛起步，各種資源都是奇缺，咱們多給些寶材就是。」
眾長老紛紛開口：
「此前送去天帝身側的那顆龍蛋，不知現在是否已孵化。」
「還請應龍再走一遭，為天帝陛下送去寶材，與天庭眾臣走動走動，穩固咱們與天庭的關係。」
「按洪荒流傳的小道消息，天帝陛下已與人族公主女魃結為道侶，咱們是不是給女魃也送點禮？」
「誒，這個就不必了，這又沒公開，送禮恐怕會讓天帝陛下尷尬……」
長老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如何巴結天庭好讓龍族多搞功德的算計。
應龍在旁負手聽著，眼底划過了幾分笑意。
這些年歲悠長的傢伙，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兔子不撒鷹，現在知曉功德的好了，對新天帝開始前倨後恭，著實也有些可笑。
突然。
轟隆！
龍古界外圍結界突然輕顫。
眾老龍的討論聲戛然而止，豁然抬頭看向高空。
籠罩龍古界的數十重特殊大陣，此刻齊齊明滅不定，外似有無邊無際的混沌氣息湧向龍古界，最外層的數層大陣已多縫隙。
混沌氣息後方出現了一隻又一隻龐大且形狀詭異的陰影。
龍古界先是安靜了幾個瞬息，隨後群龍齊齊怒吼，一條條巨龍沖天而起。
「先天神魔！」
「哼！吾龍族當年追隨盤古神，殺了不知多少混沌生靈，爾等竟敢來犯，當真是不想活了！」
「龍族戰將，隨吾外出殺敵！」
龍古界開始不斷震動。
應龍駐足站了一陣，仔細感應外面那些強大的混沌生靈（先天神魔），很快就抽搐了幾下嘴角。
怎麼回事？
為何這些混沌生靈開始一同行動了？
每個強大的混沌生靈，就如一片區域內的領主般，掌控著一定量的混沌氣息，它們或是追求自身膨脹，或是製造一些與自己相似的『小神魔』，或是漫無目的只知吞噬與漂浮。
盤古開天闢地時，數千先天神魔主動與盤古大戰，那是因開天闢地要侵占它們的地盤。
祖龍與始鳳當初就是盤古之部將，對這些自是一清二楚。
但現在，龍古界安安靜靜地待在洪荒天地邊緣，既沒有對外擴張，也不曾在混沌海開闢新的領地，這些先天神魔為何一同來犯？
而且，這些先天神魔的數量……
六十餘？
六十餘！
應龍猛地吸氣，隨手拽來一頭他能信得過的蛟龍親衛，劃開乾坤、將這蛟龍扔去洪荒天地，只留下了一縷傳聲。
「向天庭求援！龍族即將遭災！」
那蛟龍親衛不敢怠慢，身形縮小、化作一束流光，急奔主天地而去。
……
西崑侖秘境。
緲緲仙樂入耳，暖酒果釀入懷，李平安此前數年的疲倦在迅速消解。
他與瑤池的親密互動，還是停留在了撓腳心這個程度。
在李平安的理解中，對於瑤池而言，男女之欲並非什麼重要之事，重要的是權謀和權柄。
就是……他也不清楚，為何瑤池每次與他相見，都會化起精緻的妝容，兩人相處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她還會去換一身不同風格的長裙……
她應該沒有低級趣味……吧？
李平安也有些拿不準了。
他們看看歌舞、聊聊天庭諸事，定下稍後李平安現身空濛界要舉行的『朝會』內容。
李平安問：「玄都城那邊什麼情況？」
「不斷有先天神魔作亂，」瑤池柔聲道，「三教高手已有十多人趕去支援了，前年聽說又調去了一批，總數已有二十餘位。」
李平安略微點頭，皺眉思索了一陣。
他問：「你說這事，有沒有可能跟西方教有關？」
「西方教？他們就算再無底線，也不該去做勾結先天神魔之事。」
瑤池低頭為李平安斟滿酒樽，笑道：
「先天神魔是洪荒生靈的生死大敵，它們攻打我們的目的，是摧毀天地、歸於混沌，與我們沒有任何緩和之處。」
「西方教如果能做出這種事，我是不會驚訝的。」
李平安嘆道：
「接引和准提早就拜那超脫者為師……行吧，我現在也沒法說這事，我還是超脫者的正式弟子。」
瑤池掩口輕笑，那端莊絕美的臉蛋上泛起嫣紅，幾根纖指端起酒樽，遞給了李平安一杯。
「陛下……你我同飲……」
李平安道心一盪，早已非當年的純情少年，瞧著她胸前雪白的肌膚、修長的天鵝頸，還有那未知之深邃，心底暗自輕嘆。
要不，今日就在此歇息……了……
叮叮叮！
李平安靈台突然傳來了清脆鈴聲，天道無面人站在凌霄寶殿前，對李平安高聲呼喊：
「陛下！龍古界遭襲！先天神魔大舉來犯！龍古界內出現了潛藏的內應！」
李平安：……
闡教粗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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