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以為阿光和厲司承是被自己的講述意外了,卻沒有想到是另有原因。
她苦笑一下,繼續往下說:「禮服在我衣櫥里,那天我收拾衣櫥的時候還問過關媽,拉鏈怎麼壞了,關媽說的和陸夜白說的完全相反。」
「關媽怎麼說?」厲司承控制住自己。
「關媽說我表姐的禮服是生日那天晚上喝醉酒被陸思雨幫她換衣服時候不小心扯壞的,禮服是陸夜白定製的,我表姐非常的喜歡,我表姐醒來看見衣服壞了還非常的可惜。」
唐晚停頓一下,「可是陸夜白卻說是我表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證據。」
厲司承沒有說話,眸色一點點的暗沉下去,唐晚一臉茫然表情。
「我總覺得這裡面不對,如果拉鏈真的是我表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證據,那為什麼我表姐會說是陸思雨幫她脫衣服時候扯壞的。」
正常情況如果喬悅彤真的背叛陸夜白還撕壞了衣服,她再蠢也不會告訴傭人拉鏈是陸思雨扯壞的。
因為這樣兩下對質就會穿幫,正常的說法不應該是喬悅彤自己不小心拉壞拉鏈嗎?
厲司承當然也想到了,唐晚故意加一句,「司承,你見過我表姐吧?她像是那種很愚蠢的人嗎?」
「不像。」厲司承勉強笑了一下。
「所以我很頭疼,我表姐性格溫和,對陸夜白又是那樣死心塌地,傭人們都不相信我表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你說我表姐會不會是被人算計了?」
厲司承沒有說話,前面的阿光倒是回答了一句:「我也覺得不太正常,可惜喬小姐已經過世了,那天晚上會所又停電,沒有東西可查。」
「會所停電,這不就更巧合了嗎?正常酒店都有備用電源的,停電也可以發電啊?這麼大的會所怎麼可能會出這種低級錯誤,很顯然是有人搞鬼。」
唐晚目光看著厲司承,厲司承再沉默下去就不對了,他摸摸唐晚的頭,「所以你想怎麼樣?」
「我當然是想查一下了,要是有人在陷害我表姐,我一定得揪出她來讓她好看。」
「可是事情過去兩年多了,你表姐也不在人世了,這事情怎麼查?」厲司承反問。「難道就憑陸夜白的說辭還有傭人的證詞?」
唐晚垂下頭,幽幽的嘆口氣,她就知道這件事想反轉沒有那麼容易。
的確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就憑這些皮毛讓厲司承相信她,這太困難了。
厲司承把唐晚送回購物中心,就和阿光離開了,唐晚垂頭喪氣的進入了購物中心。
車子駛出購物中心,厲司承眉頭緊鎖,唐晚認為喬悅彤是被陷害的,矛頭直指陸思雨。
可是厲司承卻不這樣認為,那天晚上的女人進入自己的房間很主動,他自己也有些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現在想想可能他應該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現在確認對方是喬悅彤,厲司承最奇怪的一點是,喬悅彤如果是陷害的,那他又是怎麼回事?
他素來自控極好,絕不可能發生暈沉沉和女人春風一度的事情。
很顯然那天晚上他是被下藥了,那麼這個對他下藥的人目的何在,只是為了和喬悅彤春風一度?
這樣的陷害怎麼看都怎麼不對,他不會失去什麼,反而喬悅彤失去得更多。
作為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在這個時候爆出這樣的事情,她和陸夜白的關係肯定是會遇到阻礙的。
那麼設計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這是厲司承完全想不通的,他被算計除了和女人發生關係什麼事情也沒有。
喬悅彤的事情卻在新婚夜爆出來,這個設計的人到底是什麼道理呢?
聯繫到喬悅彤留下的遺囑竟然沒有給陸夜白絲毫的繼承權,厲司承眉頭皺緊了。
深愛的一對人,肯定是會為了對方不顧一切的,怎麼可能會留下這樣奇怪的遺囑。
難道喬悅彤對陸夜白壓根已經沒有感情?
可是她為什麼會失蹤?如果沒有感情分手就好,用得著自殺失蹤?
喬悅彤死後屍體一直沒有找到,雖然葬身魚腹的可能最大,但是也不能排除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她壓根沒有死,這個所謂的死亡只是幌子而已。
厲司承越想越覺得頭疼,他緩緩開口問阿光:「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覺得唐小姐說得對,喬悅彤可能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的?那麼你相信晚晚所指,陷害喬悅彤的人是思雨。」厲司承反問。
「這個……」阿光不說話了,厲司承不相信陸思雨做這一切是有理由的。
喬悅彤是被送到厲司承床上的,如果是陸思雨陷害喬悅彤,她有什麼理由把自己的弟媳婦送上男友的床?
她不喜歡厲司承還情有可原,可是陸思雨喜歡厲司承發狂,她是傻了才會做這樣的事情。
阿光沉默了一下:「那少爺您認為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太相信思雨計劃了這件事,反而有些懷疑晚晚的動機。」厲司承想起剛剛吃飯時候發現唐晚的眼神。
悠悠的嘆口氣:「晚晚剛剛在凱悅看陸思雨的眼神不對啊!」
「什麼眼神?」阿光跟著問。
「仇恨的眼神。」厲司承吐出四個字。
阿光看了一眼後視鏡的厲司承,厲司承臉色有些凝重,阿光本來想問是不是看錯了,因為厲司承的表情沒有再問。
仇恨這個詞的定義可不一般,按照常理推斷唐小姐後來居上應該對陸思雨心存愧疚的。
可是她竟然仇恨陸思雨,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厲司承緩緩開口道:「今天韓程宇竟然帶了思雨去吃飯,可是明裡暗裡都在幫著晚晚擠兌陸思雨,我心裡覺得奇怪,韓程宇可不是那麼閑的人啊?」
「會不會是他想報復陸小姐故意為之?」
「要報復兩年前就報復了,用得著等到現在?」厲司承反問。
「上次項俊波的事情我也一直以為是韓程宇想讓我沒有臉,現在看來不像是這樣啊。晚晚到底在這裡面充當了什麼角色呢?」
「少爺,你別多想,唐晚小姐應該沒有那麼壞。」阿光安慰。
「我不是擔心她壞,我是因為看不透她,不瞞你說,我也算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可是晚晚我一直就看不透,她像是戴了一層面紗讓人難以捉摸。」
厲司承重重的嘆口氣:「她好像不是她自己。」
「不是她自己會是誰?」阿光覺得厲司承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不知道,總之她身上有秘密。」厲司承擰著眉,她不怕唐晚壞,他的女人太良善就沒有意思了。
但是唐晚的壞可不能針對他,厲司承信奉的是你可以對全世界都壞,但是必須對我好。
他可不想做那種被枕邊人插一刀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梟雄。
唐晚慢騰騰的進入購物中心的辦公室,幾分鐘后陸夜白也跟著來了。
他親自給唐晚倒了一杯水,看唐晚臉色不好,關切的問:「是不是司承哥說你了?」
「是。」唐晚回答。
「為了什麼?」
唐晚沒有回答,想起厲司承在車上的態度,他那樣不冷不熱的很顯然是在偏向陸思雨。
對於陸思雨救厲司承的事情,唐晚必須搞清楚,她看向陸夜白,「陸先生,你知道你姐姐和司承是怎麼認識的嗎?」
陸夜白以為厲司承和唐晚因為陸思雨爭執生氣,「是在國內一個酒會上認識的。」
「不是在國外?厲司承不是一直在國外生活嗎?我還以為你姐姐是留學和他認識的。」
「沒有,我姐姐在國內上的大學。」陸夜白回答,小心的看著唐晚。「晚晚,你和司承哥是因為我姐姐吵架了?」
「是,司承剛剛說我沒有教養,一點也不像你姐那樣溫婉大氣,一點小事就揪著不放……」唐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是最底層的人,哪裡來的教養?再說了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怎麼可能會心靜如水?」
「是!」陸夜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唐晚,他其實應該因為陸思雨恨唐晚的,可是他發現自己恨不起她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唐晚傷心難過,他就會產生一種想要把她摟在懷裡安慰的衝動。
唐晚看出了陸夜白對自己的心思,她要的就是他對自己不舍。
她苦著臉:「他這樣說我讓我很傷心,陸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破壞他和你姐的感情,你知道我當初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知道你的苦衷。」陸夜白看著泫然欲泣的唐晚。
「謝謝你能理解我,我在這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只有你能說說苦悶了。」
唐晚這樣說無形中讓陸夜白產生了一種感覺,她把自己看成是她最親近的人。
「晚晚,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說出來,不然會悶壞自己的。」
「我有好多話想說,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說,陸先生,你真的沒有看不起我嗎?畢竟我現在可是搶了你姐姐的男友?」
唐晚楚楚可憐的看著陸夜白,一副無阻可憐到極致的樣子。
她在皇廷兩年,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遍這樣的表情。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她這一招用來求人是百發百中從來沒有失敗過。
「沒有,我一點也沒有看不起你。」陸夜白馬上回答。
看見陸夜白那副關切的眼神,唐晚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