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沒有打領帶,臉上帶著明朗的笑容,站在門口看著韓程宇。
韓程宇看見陸夜白也有些驚訝:「陸少?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來,聽說三少在這邊過來看看。」陸夜白嘴上和韓程宇說話,目光卻看向韓程宇旁邊的唐晚。
他並不是來看韓程宇的,而是聽說唐晚在韓程宇的包廂所以過來看過究竟。
唐晚今天晚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的是牛仔褲和板鞋,頭髮紮成馬尾,看起來清新靚麗和陸夜白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在陸夜白的認知里小姐都是濃妝艷抹坦胸露乳一臉諂媚笑容的,而唐晚則和他見過的那些小姐相差太多了。
她像是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清新脫俗,看起來朝氣蓬勃的。
陸夜白的目光停留在唐晚的臉上,唐晚出來的是未施粉黛,素麵朝天,可是即使是素麵朝天她那張臉也明艷得驚人。
陸夜白暗暗的吃了一驚,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也難怪厲司承會動心了。
他心裡想著對著唐晚微微一笑:「這位是?」
「唐晚!」不等韓程宇介紹,唐晚主動開口。
她的聲音很好聽,如同黃鶯出谷,接觸到她水波盈盈的雙眸,陸夜白訝然的瞪大眼睛。這眼睛怎麼這麼熟悉?
他魔怔般上前一步,手伸向唐晚:「彤彤?」
唐晚及時的往韓程宇旁邊一躲,韓程宇皺眉伸手擋開失態的陸夜白:「陸少這是怎麼了?」
「我……」陸夜白反應過來,往後退一步,「對不起,我剛剛認錯人了!」
唐晚心裡冷笑,認錯人了?陸夜白,難道不是你心虛害怕了嗎?看見喬悅彤的眼睛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臉上,你是否會感覺良心不安?
她強忍住要質問陸夜白的衝動,轉過頭看著韓程宇盈盈一笑:「韓少,還唱歌嗎?」
「唱,當然要唱。」韓程宇對著她笑,「不如就由唐小姐來決定唱什麼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唐晚拿起遙控器,很快按下了一串熟悉的代碼。
很快《你最珍貴》的旋律響起,韓程宇拿起話筒牽著唐晚的手走向舞台中間。
他看著唐晚笑得溫和,緩緩的吐出第一句歌詞:明年這個時間,約在這個地點。
唐晚回他一個微笑,溫柔的跟著接上下一句歌詞:記得帶著玫瑰,打上領帶繫上思念。
韓程宇額首笑,唐晚唱得這樣好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有放開唐晚的手,依舊牽著她的手凝視著她唱:動情時刻最美,真心的給不累
唐晚和他的感受一樣,沒有想到韓程宇唱歌竟然這樣好聽,她經常唱,不用看屏幕,隨口跟著唱出下一句:太多的愛怕醉,沒人疼愛再美的人也會憔悴
唐晚唱的時候韓程宇突然放開她的手,走到一旁拿起一支玫瑰遞給唐晚,吐字清晰的唱出下一句歌詞:我會送你紅色玫瑰
唐晚接過玫瑰花,和他一起合唱:你別拿一生眼淚相對,未來的日子有你才美,夢才會真一點。
……
唐晚的聲音溫柔甜美,韓程宇的聲音低沉磁力非凡,俊男美女的組合,不只是聲音光看兩人深情對視表演的畫面就是一種享受。
陸夜白怔怔的坐在沙發上面目光死死的盯著這一幕,這首歌是從前他和喬悅彤去唱歌時候必點的歌。
那時候喬悅彤就這樣歪著頭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唱這首歌,他也會應景的變戲法的拿出一支玫瑰花送給喬悅彤。
她會興奮的驚叫連連,而他會抱著她旋轉笑鬧。
過去的恩愛甜蜜好似就在眼前,可是伊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就在他們新婚的那天晚上,就在他拿著床照質問喬悅彤后,就在喬悅彤把他和李心悅,也就是現在的喬心悅捉姦在床后。
她就這樣毅然決然的跳海失蹤了。
陸夜白酒醒后瘋狂的在海邊尋找了好多天,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喬悅彤就像是從來沒有在這世界上出現一樣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夜白知道她是在懲罰他的背叛,在她活著的時候他恨她的出軌,可是當喬悅彤這樣無影無蹤的消失后他才發現,他錯了。
只要喬悅彤能夠活著,就算她出軌無數男人他也能接受,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是他死心塌地愛過的女人。
她活著他才能有愛,她死後他什麼都沒有了!
熟悉的旋律讓眼陸夜白心頭一陣疼痛,都說睹物思人,他是聽歌思人。
因為喬悅彤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給她,在警方確定她死亡后她的母親喬夫人把她所有東西都燒了,不留絲毫痕迹。
陸夜白跪在喬夫人面前懺悔乞求原諒,可是喬夫人不原諒他,喬悅彤的死亡帶給喬夫人的打擊太大,她也在喬悅彤離開后三個月鬱鬱而終。
想到這些陸夜白心裡又難受起來,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喝醉酒,沒有和喬心悅做那樣的事情,沒有惡毒的刺激喬悅彤。
喬悅彤就不會死,喬悅彤不會死,喬夫人就不會死,他是間接殺死她們母女的兇手。
陸夜白黯然神傷的抓過酒杯喝了一口酒,舞台上唱著歌的唐晚突然把目光看向陸夜白,對著他甜甜的一笑。
接觸到她的笑容,陸夜白渾身一震,那個站在舞台中央的女人就是喬悅彤,她巧笑倩兮的看著他笑,「夜白!夜白!你就是我最珍貴的人!」
「彤彤!」陸夜白情不自禁的又站起來,旁邊的白荷伸手攔住他。「陸先生,你怎麼了?」
陸夜白苦笑一下失魂落魄的坐下,他今天是中邪了么?怎麼會犯這樣的錯?
白荷奇怪的審視著陸夜白,這個陸先生看起來不像是神經病啊?可是剛剛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唐晚和韓程宇唱完兩人回到沙發上坐下,韓程宇看著唐晚笑:「沒有想到唐小姐唱歌竟然這樣好聽。」
「韓先生過獎了,其實你比我唱得好。」
「行了,你們兩個就不要互相誇獎了。你們都唱得很好,我說得對吧陸先生?」
「是,唐小姐和三少唱得非常好。」陸夜白恢復過來,也跟著附和。
唐晚甜甜的對著陸夜白笑:「多謝陸先生誇獎。」
她的眼睛會說話,陸夜白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要看他的眼睛他就會沉迷。
唐晚忍住噁心拿起酒瓶為陸夜白和韓程宇分別倒了酒,眼波流動風流婉轉的笑:「我敬兩位先生!」
韓程宇微微一笑舉杯和唐晚碰了一下,陸夜白也舉杯,正對上唐晚的眸子,他感覺心一下子又不受控制了,倉惶的別過頭,掩飾的喝酒,喝得太猛,竟然咳嗽起來。
一隻手輕輕的在他背上輕輕的拍打,唐晚柔聲柔氣的:「怎麼喝那麼急?」
這聲音語氣和喬悅彤當初一模一樣,陸夜白猛地看向她,唐晚溫柔的看著他笑,眼睛里滿是關切。
陸夜白只覺心在砰砰直跳,就像是羞澀的小男生遇到了初戀情人,他失態了,這是喬悅彤死後他第一次面對女人無所適從。
韓程宇在旁邊冷眼旁觀,看見陸夜白那副小男生的樣子他抽抽嘴角,這個陸夜白平時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怎麼今天一見唐晚就變了一個人?
他心裡納悶目光在唐晚和陸夜白之間不停的巡視,越看越覺得奇怪。
唐晚的確長得美,但是還不至於到勾人魂魄的地步吧?
這個陸夜白怎麼從第一眼看到唐晚就開始不對勁?
唐晚把陸夜白的表情收於眼底,她心裡冷笑,臉上笑吟吟的:「陸先生是哪裡人?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我是江城人,不常來海市。」
「是江城人啊?江城可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是,江城是很美。」陸夜白點頭,「唐小姐去過江城?」
「是,我兩年前去過一次江城,當時是夏天,非常的美,簡直讓我流連忘返,本來想在海邊多玩幾天的,可惜發生了一件事沒有成行。」
「什麼事情?」韓程宇感興趣的接過話。
「好像是一個姓喬的千金小姐在新婚夜跳海自殺了,警方封鎖了海灘,打撈她的屍體,當時鬧得非常的大,聽說那個喬小姐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紅顏薄命。」
舊事重提陸夜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唐晚彷彿看不到他的失態,「陸先生是江城人,應該聽說過那件事吧?」
「是……」陸夜白勉強的答出一個字。
「聽說那個喬小姐的丈夫姓陸……」唐晚突然一下子住了口。
白荷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的,見唐晚不說了,馬上插嘴:「後來呢?那個喬小姐為什麼要自殺?」
「我聽說啊,她婚前不潔,和男人有染,在新婚之夜被人抖露出來所以羞憤自殺。」唐晚慢騰騰的回答。
「就因為這個自殺?」白荷瞪大眼睛,「這喬小姐可真是傻啊!」
「誰說不是呢?」唐晚臉上帶著笑,眼睛卻半點笑意都沒有,「這個喬小姐是天下最傻最蠢的人,死後沒有半點的好名聲,被人當成笑料街頭巷尾的傳揚。」
「她不是蠢,我覺得這件事不正常,如果喬小姐真的是一個蕩婦,她哪裡有必要自殺,她一定是被冤枉的。」韓程宇接過話。
「何以見得?」
「真正出軌的女人早就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又怎麼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自殺?這個喬小姐為此自殺只是為了一證清白而已。」
「對哦,我也覺得韓先生說的對,如果喬小姐真的那樣不知羞恥,她幹嘛要自殺?完全沒有必要啊,螻蟻尚起貪生,何況是人?」白荷也認同韓程宇的話。
「別說了!」陸夜白突然粗暴的出聲打斷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