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聲接一聲的響著,唐晚靠在病床上看著手機想卻半點接的意思都沒有,白荷在旁邊看得著急。
「晚晚,你為什麼不接?」
「接了幹什麼?」唐晚反問。
「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問他?以什麼理由?」唐晚反問,目光冷冰冰的,她不過是厲司承身旁最廉價的情婦,對於厲司承這個財大氣粗的金主,她有什麼理由去質問他?
「你真是急死我了,那難道就這樣不接?我看他這兩天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也不是對你沒有心,你就接一下告訴他你受的委屈也好啊?」
「委屈?我沒有委屈啊?」
「晚晚,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你難道這麼快就忘記我們被趕出來的事情了?」
「我沒有忘記,不過那和厲司承有什麼關係?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被人趕出來只是因為我沒有能力,要是我有能力,被趕出去的就是別人,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白荷被她繞暈了,「好吧,你不接就不接,那樣的男人也不值得惦記!」
厲司承接連又打了四次電話,第四次的時候他是在從江城趕往海市的車上打的。
唐晚電話無法打通,厲司承馬上給蕭長昆打了電話:「老七,幫我查一下唐晚人在哪裡!」
「大哥,唐晚人現在住在江城第四人民醫院,不知道為什麼,她用的是化名,我也是查白荷才查到她的。」一個小時后蕭長昆回了電話。
「我知道了!」厲司承握住電話的手緊了緊,不接電話,生病住院竟然還用化名,這個女人這是想幹什麼?
想不明白唐晚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厲司承只是吩咐阿光:「車速再快一點!」
四個小時后,厲司承風塵僕僕的帶著兩個保鏢出現在唐晚所在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一眼就看見唐晚靠在床頭正咳嗽得死去活來。
幾天不見,她消瘦了許多,一張瓜子臉變得更尖了,臉色也蠟黃蠟黃的。
看到突然出現的厲司承,她一下子止住咳嗽,瞪著眼睛傻愣愣的看著他。
厲司承的目光在簡陋的病房裡掃視了一圈,眉頭微微一皺,聲音冷冰冰的:「怎麼住這裡?」
「能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哪裡敢挑剔!」白荷雖然對厲司承不滿到極致,但是知道厲司承不是可以放肆的人,還是盡量對他笑了一下。
厲司承沒有理會白荷,只是把目光看向查房的護士:「馬上幫她換一個好的病房!」
護士看著厲司承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咽一下口水,結結巴巴的回答:「先生您需要什麼樣的病房?」
「當然是最好的。」
「我們這裡的特級病房8千一天。」護士回答。「先生您需要的話我馬上幫您去辦理。」
「就住這裡吧,這裡挺好的……晚晚欠了外面好多錢,現在是困難時期,能省幾個是幾個……」白荷插嘴。
厲司承不耐煩的掏出一張卡遞給白荷:「不用她付錢,住院的錢我來付!」
「多謝厲總!」白荷毫不客氣的接過卡,馬上去辦手續。
厲司承則命令保鏢和護士推著唐晚去了高級病房,白荷辦手續還沒有回來,厲司承看著臉色蠟黃的唐晚,眉頭深深的皺成了一個川字。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病房裡只有唐晚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厲司承本來因為唐晚不接電話滿腔的火,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火氣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走到唐晚面前伸手輕輕的揉揉她的胸口:「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唐晚看著他滿臉的關切之情心裡冷笑,厲司承終於想起她來了,看樣子是他的心上人陸思雨脫離了危險,所以他才有時間過來看她這個情婦。
好在她對厲司承沒有絲毫的感情,要不然她肯定會氣得吐血而亡的,唐晚不想說話,只是繼續乾咳著。
厲司承親手給她倒了杯水送到她唇邊:「喝點水會好過一點。」
唐晚心裡厭煩,可是卻不能不給厲司承面子,她止住咳嗦,對厲司承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謝謝!」
她臉色慘白,說話有氣無力,看起來活脫脫一個病西施的樣子。
厲司承心裡憐惜頓起,嘆口氣:「怎麼不接我電話?」
他說話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唐晚卻警覺頓起,他這算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探病?
這個男人可不是她能得罪的,唐晚苦笑了一下,她早已經把手機關機扔到了白荷的包里,現在撒謊起來面不紅心不跳,「我手機不在身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厲司承嘆口氣,「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有回應,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哪裡那麼容易出事。」唐晚試著笑一下,卻終究笑不出來,只是扯了扯嘴角。
厲司承看她病懨懨的樣子,「你呀,一點都不愛惜自己!」
「還不都是你,你走的時候也不幫我蓋好被子……」唐晚嬌嗔的瞪一眼厲司承。
她眼波流動,這嬌嗔的一眼看上去風流婉轉,厲司承心內一動,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從來不道歉,這次是真心實意的道歉,可是唐晚卻並不領情。
厲司承這幾天對她的態度已經讓她冷心,如果不是得罪厲司承的後果很嚴重,她早就毫不留情的攆他滾蛋了,哪裡有精神和他虛與委蛇。
唐晚把手從厲司承手裡抽出來,握住嘴乾咳幾聲:「沒有關係,我沒有怪你。」
她生病有氣無力,說話的聲音聽起來越發的輕柔,厲司承越發的覺得愧疚,忍不住解釋:「我不知道你病得這樣重,張嬸說你感冒,我以為掛水就好的。公司出了點事情,我趕著去處理……」
如果不是知道陸思雨也住院唐晚一定會相信厲司承的話的,她在心裡冷笑,看來不只是她會演戲,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也是一個演戲高手。
唐晚的目的本來只是想接近厲司承俘獲他的心再用厲司承刺激陸思雨,讓陸思雨發難她好見招拆招。
可是現在在她和陸思雨同時生病的時候,厲司承第一位選擇的人是陸思雨不是她。
厲司承既然能做這樣的選擇,很顯然陸思雨在他心中的地位果然是不一般的。
唐晚身體不舒服,對於演戲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她才不接厲司承的電話。
想等病好后再重新計劃,可是沒有料到厲司承竟然找上門來了。
吃陸思雨留下的殘羹剩飯對她來說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唐晚強忍住心頭的翻滾。
柔聲柔氣的看著厲司承:「我知道你很忙,再說了我也沒有那麼嬌貴,這點小病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見她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厲司承心裡越發的愧疚起來:「我今天晚上留下來陪你。」
經過這樣一番變故,唐晚對厲司承完全不再相信。
之前厲司承留下來陪她都是想做那種事情,今天晚上答應留下來會不會也是想了。
唐晚一陣惡寒,這裡是高級病房,和酒店的豪華套房一樣,如果厲司承晚上想對她做那種事情她壓根沒有辦法拒絕。
她馬上出聲推辭:「不用,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你還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擔心你啊?」厲司承握住她的手不放。
唐晚厭惡不已,這手之前說不定就是這樣緊緊的握住陸思雨的手安慰的。
她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我現在在咳嗽,要是傳染給你就不好了,你還是聽我的話,回去休息吧。」
她口口聲聲的為厲司承作想,厲司承卻感覺到不太對勁,唐晚的臉上帶著笑容,一副關心他為他作想的樣子,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總覺得唐晚就像是戴著面具,她的喜怒哀樂都鎖在了面具裡面。
厲司承沉吟了一下:「你真的不需要我陪著?」
「我很想你陪著,但是我怕把病情傳染給你。」唐晚捂住嘴輕咳幾聲。
垂下眼眸掩去她眼中的厭煩,聲音繼續柔柔順順的:「要是你被我傳染上,那我就罪過了,聽我的,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來呢?」厲司承加重語氣。
他在商場縱橫這些年來閱人無數,唐晚剛剛雖然在刻意掩飾,但是厲司承還是發現了她眼中一閃即逝的不耐煩。
這個女人是在和他耍小性子還是別的原因?厲司承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
他突然加重的語氣讓唐晚一愣,是她剛剛太著急了所以露出不對勁了嗎?
她馬上調整好自己,抬頭看著厲司承溫柔的一笑:「那你能不能讓醫生送兩個口罩過來?我怕傳染給你。」
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嗦,這是真槍實彈的咳嗽,不是裝出來的,唐晚這通咳嗽持續了好長時間。
看她滿臉通紅眼淚都出來了,厲司承抽了一張紙巾幫她試淚。
唐晚對著他笑了一下:「謝謝!」
厲司承審視著唐晚,她笑的很甜,完全看不出絲毫的虛假,難道是自己剛剛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