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任何角度上分析，自己這邊也拿不出比周家更多的政治資源當籌碼。沒有利益，人家憑什麼和你做買賣呢？這種道理根本不用實踐，有點腦子的人就能自己琢磨出來。

當然了，假如你湊巧成為政治鬥爭的導火索，就會有人上趕著來找你交換。不過成為了別人的槍之後，未來可就全都被人家掌控了。今天說你是反腐鬥士，明天你就可能因為黃賭毒等各種問題被消滅，生死都是分分鐘的事兒。

「……那你是想掀桌子？」江竹意停下了穿褲子的動作，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又提出一種可能性，也是唯一的可能性。只不過這種方式太過危險，連她這種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被嚇住了。

「怕了？趕緊穿上，這裡是公路，對面客車上的人直趴窗戶。」這次江竹意說對了，洪濤可不想去賭這種局，與其把命運交給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那還不如自己奮力蹦躂蹦躂呢，兩邊的成功幾率都差不多，何苦再去求人。

本來想轉頭看看江竹意的表情，可是那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先晃得自己眼暈，此時車子已經上了省道，讓對面的車燈一照，這兩條大腿就更白了。

「我什麼時候怕過，只是這樣做值得嗎？你有親人、有妻子、有孩子，你有的是辦法逃出去，到了任何國家都能繼續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就為了我一個人全都不要了？」江竹意並沒聽話把褲子穿上，只是蓋住了大腿，然後直勾勾的盯著洪濤的臉，想從上面找到真實答案。

「也不光是為了你，是人就有急眼的時候，他們這麼做我看不過去。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換成齊睿她們，我說不定真不會這麼玩命。」

「你和她們不同，我上輩子就欠你的，這輩子不打算再賒賬了，一次性都還清，免得以後你總拿這個事兒煩我。」

洪濤裂開嘴，像是笑，也像是哭。要說自己真是義無反顧為了江竹意拚命吧，也有點虧心。但要說一點都沒有吧，也不是實情。有些事兒沒法分那麼清楚，也算不出所佔的比例。

「都是我自己樂意，你什麼都不欠我的。我的命上輩子就是你給的，這輩子還是。以前那麼說只是怕你丟下我不管，你也知道，我除了你就沒有別人可以依靠了。」

「帶我走吧，我們去別的時代重新開始，我會給你找來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你想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我都不在乎，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就成。」

看到洪濤的這個表情，江竹意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每次洪濤打算和大海拚命時就會站在舵手身後露出這幅嘴臉，看著挺嚇人，但效果不錯，次次都能轉危為安。

可是這次有點不同了，和大自然相比人好像更危險。來到這個時代也好幾年了，她大致上知道這種對抗的結果是什麼，除了逃走之外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合算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色鬼……色鬼就色鬼吧，當色鬼也沒什麼不好，除了沒媳婦之外……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金月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我打算和她離婚。」

「假如我們還能好好活著，以後你就是我的後宮娘娘，你帶著朕的嬪妃們白天出去掙錢，晚上回來侍寢，不得有誤。我在家吃香的喝辣的，除了玩就是花錢，嘿嘿嘿嘿……」

洪濤很不希望看到女人哭，尤其是這種動情的哭。心裡明白誰好誰壞就成了，不用非說得這麼清楚，更不要帶著眼淚說，絲毫起不到加強效果的作用。可惜這個觀點大多數人都不認同，自己還沒見過一個不哭的女人。

「那你還想她嗎？」如果這件事兒十天前告訴江竹意，即便洪濤在眼前她也會忍不住樂開花兒，可是現在提起這件事兒她就沒啥可高興的了。和那張結婚證比起來，這個男人已經把命給了自己，是證重要還是命重要，不用想也明白。

「想也沒用，她跟著我不會快樂，她不快樂，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毫無意義。兩種人，你應該明白吧？以前泊珠和我就是兩種人，她想要兒子、孫子、重孫子世世代代當皇帝。」

「我給不了她，所以她覺得我不喜歡她，就不快樂。我給她了，我就不快樂。人活著幹嘛非要去找這種二選一的難題做呢，有時候分手比牽手還需要勇氣，這是對自己的否定。」

對於金月的問題洪濤這幾天想了很多，剛才江竹意沒到河邊的時候自己還在想，結果就是破鏡無法重圓。這面鏡子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是自己用了特殊手段硬生生造出來的，沒有配件，咋修啊。

「那不成，我就非要你快樂！等這件事兒過去之後我找她回來，你放心，我對付女人比對付男人還拿手！」

無以為報，這是江竹意的心情，當一個人欠另一個人太多時心裡總會特彆扭，只要能有報答的機會，多難也會去做，那樣會讓心裡舒服點。

江竹意有沒有把金月說服的本事，洪濤不敢全信也不敢全不信。她確實特別能蠱惑人心，當年身邊也確實弄了一批年輕女人，和死士差不多，讓去陪誰睡就陪誰。

但當年的歐洲和現在的國內環境差別太大了，她這種技巧還管不管用很難說。現在也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和她的小命還沒著落呢，想金月的問題有點早，總得先活著才能去談感情不是。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要想幫我眼下就有個機會。一會兒有人帶我們進山，這個人不能活著。你看我這麼善良的人，踩死只螞蟻都難受，殺人是不是太勉強了？」

為了不讓江竹意心裡負擔太重，洪濤打算給她點任務去做。一有事兒干就不會想太多，閑人才容易生事兒嘛。

「嘻嘻嘻……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果然，江竹意一聽還要殺人，后槽牙都快笑出來了。她殺人的本領也不弱，可惜自打來到這個時代，手藝就要失傳了，根本沒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