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能拿出來的，肯定是鐵證。

否則她不可能當著大家的面，把這些數據拿出來。而且顧秋明確表態，真有事，誰也包庇不了。

這等於根本不賣秘書長的面子。

秘書長冷著臉，發現自己特意過來，居然沒法掌握大局。其他常委，似乎都不願意吱聲，有點冷眼旁觀的味道。

想到自己堂堂一省委常委，居然沒有人搭理，秘書長臉上無光，顏面掃地。

奇州班子，還真是一個怪胎橫生的地方，這一點秘書長也是知道的。

因此，這個碰頭會不歡而散。

秘書長氣極敗壞，從會議室里出來，他就喊，「紫君啊，有些人冥頑不靈，一意孤行，你也不必勸了。」

「秘書長，您還是先吃了飯，住下來再說吧！」

秘書長擺擺手，「不了，奇州這地方哪有我的存在，算了吧，我得馬上回省城。」

秘書長一走，倒也沒有回省委，而是去了寧德市。

寧德市，寧雪虹正準備下班，聽齊雨說，秘書長馬上到了。

寧雪虹很奇怪，為什麼這個時候過來？

齊雨道：「他是從奇州過來。」

寧雪虹看著齊雨，怎麼到奇州，又跑到寧德市來了？她在心裡琢磨了一陣。

拿起電話，給奇州那邊打過去。

顧秋正在跟紀委楊竹英在談工作，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他接過來，竟然是寧雪虹！

「寧書記！」

楊竹英聽到顧秋喊寧書記，當然就知道是寧雪虹，於是她站起來告辭。

寧雪虹笑笑，「顧書記，近況可好？」

顧秋說，「好！托你的福。」

寧雪虹也不多聊，直接扯入正題，「秘書長從你那裡而來？幹什麼來了？」

顧秋唉了一聲，「做政治思想工作的。沒留住，回省城去了。」

寧雪虹道：「那行，先這樣吧！有機會見個面。」

這不馬上開人大會了？肯定要在省城見面的。

掛了電話，寧雪虹對齊雨說，「你去通知辦公廳一下，讓他們做好接待工作。」

齊雨立刻去找秘書長，寧雪虹放下手裡的文件。站起來活動一下。

秘書長從奇州離開，竟然奔自己這兒來了。

寧雪虹猜測著，他是過來找自己談事的。這不馬上要換屆，僅有幾天時間，秘書長不出來走動？

前段時間她可是知道秘書長去過京城，陽書記要退了，秘書長肯定要換人。

現任秘書長將何去何從？

這一點，才是秘書長最關心的事。

所以寧雪虹斷定，他應該是過來跟自己說點什麼，或者說，套套近乎。

換了一般人，居然會覺得這話有些可笑。人家省常委，憑什麼跟你套近乎？

可寧雪虹也不簡單，她已經是這次換屆中，最大的亮點。此是后話，暫時不提。

秘書長在六點多趕到寧德市，寧雪虹已經讓市委秘書長做好了接待工作。由於秘書長的秘書事先打了電話，這次過來不要聲張，只跟寧雪虹打個招呼就行，因此沒有驚動太多的人。

陽春三月的天氣，寧雪虹換上了新裝。

量身定製的衣服，十分得體。

很少有人看到寧雪虹穿便裝，通常情況下，她總是正裝出席。只有齊雨才有機會，看到寧雪虹穿休閑裝。

此刻的寧雪虹，完全是一位官場精英。美麗的容顏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嚴肅。

在她的身上，永遠都帶著一種令人不敢太親近的威嚴，有人說她很冷，但是仔細看起來，又不是那種簡單的冷漠。

更多的是一種端莊。

大家都下班了，她和秘書長，還有齊雨在迎接曾秘書長到來。

一輛黑色的小車開進來，市委秘書長匆匆跑過去，為他接開了車門。寧雪虹亦上前一步，曾秘書長下了車，跟兩人握手。

「雪虹同志，打擾了！」

市委秘書長在心裡一驚，他倒是頭一次看到曾秘書長這麼客氣，居然用這種語氣說話。

換了以前，他從來都是不正眼看別人的。

寧雪虹微笑著，「歡迎秘書長親臨。」

曾秘書長道：「不客氣！」

寧雪虹等人陪著他來到餐廳，這個點，只有吃飯了。但是寧德市的飯菜很普通，還真沒有山珍海味。

市長秘書長擔心會不會太寒磣，但是寧雪虹在寧德有規定，一頓飯不超過多少錢。

而他們這裡用來招待客人的酒，也是有普通的酒水。有的甚至是米酒。

不過這些酒，都泡了中藥。

今天用來交代秘書長的，也是這種酒。

但是秘書長一點都沒介意，喝得很開心。

寧雪虹不陪酒，由市委秘書長代酒。

很快就吃完了飯，寧雪虹給齊雨道，你先回去。

齊雨也不客氣，先行離開。

曾秘書長呢，對市委秘書長說。「我有事情和雪虹同志談談，你們先出去吧！」

其他人都走了，寧雪虹就看著他，「秘書長有什麼吩咐？」

秘書長道：「我這次進京，拜訪了你家老爺子。」

寧雪虹哦了一聲，老爺子可不是這麼容易拜訪的，他現在一般都不見客，秘書長這話，有點大了。

寧雪虹在心裡琢磨，估計秘書長想跟自己套交情。

秘書長下一句話就是，「很遺憾，不過我沒有見到他老人家。」

寧雪虹差點噴了。

這是意料中的結果，只是不知道秘書長為什麼要說出來？寧雪虹道：「老爺子現在不怎麼見客，年紀大了，脾氣也不好。」

秘書長就笑了，「那是，他是軍人出身，脾氣爆躁點難免。」

然後，他就壓低聲音，「這次班子大調整，你應該上個台階了吧！」

寧雪虹微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秘書長和寧雪虹在包廂里談了很久，市委秘書長猜測著，肯定是因為換屆的事。

直到九點多，秘書長又馬不停蹄往省里趕。

齊雨洗了澡，來到寧雪虹家裡。

寧雪虹一個人住，除了平時有人搞衛生，幾乎不可能有外人進來。不過現在她妹妹過來了，江龍在省里任職，她跟過來玩的。

齊雨來到她家的時候，兩人正在說話。

看到齊雨過來，寧雪虹道：「你明天回趟省城吧！」

齊雨說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

寧雪虹問妹妹，「你是不是跟齊雨一起去？有她在，我比較放心。」

寧雪喬點點頭，「好啊！我和齊雨姐姐一起去。」

寧雪虹很喜歡這個妹妹，一直呵護著她。而寧雪喬，完全不管塵世的事一樣，很純潔的一個女孩子。

所以寧家選擇了江龍。

從寧雪虹開始，到江龍，有人已經感覺到寧家已經慢慢向南陽滲透。

離人大會僅有幾天時間了，寧雪虹也要做些準備。

齊雨身為她的秘書，卻不知道寧雪虹這次該怎麼調整，因為省委班子的調整，只有京城上面的勢力才知道。

省委，陽書記辦公室，只有杜省長和他在一起。

陽書記道：「一文同志，我馬上就要退了，以後班子就交到你們手裡了。人，不服老不行啊！」

杜省長也知道，自己這次與省委一把手無緣。他倒是聽到很多的風聲，對這個問題，自己看得比較透。

在京城方面，幾大勢力中，左系並不看好自己。寧家，也不曾有什麼往來。

其他幾大勢力，杜省長都不粘邊。

因此這次調整，在他心裡早是意料中的事。

陽書記到了這個年紀，要退下去，心裡當然還是有些捨不得。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領導，突然退下去，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有些人戀權，有些人貪權。

身在這個圈子裡的人，更應該懂這些。

這好比一個家財萬貫的富翁，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那是什麼心態？

此刻他能感覺到出來，陽書記心裡的想法。

有時，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將來。

終有一日，自己也會和陽書記一樣，從這個位置上退下，到那時，自己又是什麼心態？

PS：今天狀態不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