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秘書，秘書長這次讓你下來，可是個機會。」雷書記看著孫德恆，孫德恆道，「那當然，跟秘書長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跟你們透露一個消息，明年上面可能要動，大家都有機會，哈哈……」

看到孫德恆得意的笑，雷書記也附合著笑了起來，「看來秘書長又能再進一步，想必孫秘書也不會再呆在省委當個秘書了吧？那太屈才了。」

駱書記在旁邊說，「是啊，是啊。應該出來主政了。」

主政？哪有這麼快的事，出來也只能是個副職。要麼進哪個單位，不可能一出來就讓他主政的。

馬屁拍得響，孫德恆就高興了。

「到時還得兩位書記多多支持。」

兩人一聽，額，這是要到寧德市來？當然，這也有可能，說不定秘書長會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其實這事，秘書長早跟他透露了消息。

孫德恆是心知肚明，再說，秘書長要放，也是將他放到一個比較好的環境，絕對不會象顧秋那樣，跑到窮山溝里蹲著。

顧秋離開縣委，江世恆問，「書記，需不需要我留下來？」

顧秋知道他是達州人，在方城也應該有朋友和親戚，於是他點點頭，「你留下來吧，重點關注一下車禍的案子。有情況及時彙報。」

江世恆留下來，反正他這裡有親戚，別人問起，也可能說是休假。顧秋開著車子回達州城。

晚上，駱書記把公安局長叫過來，傳達了雷書記的指示，要儘快破案，給寧書記一個交代。

公安局長面有難色，他看著駱書記，正準備說什麼，駱書記把手一揮，「具體怎麼做，你不要跟我說。你自己決定，我要的只是結果。」

公安局長只得咬牙離去，結果啊結果。

領導歷來如此，不管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了多少，他們要的就是一個滿意的結果。

這個槍擊案，怎麼結啊？

公安局長嘀咕著，這不是必死人么。

不過他也知道，寧雪虹這車禍案，如果不給個交代，問題很嚴重。等她趕過來，倒霉的恐怕不是一二個人。

因此，他必須拿出一個結果出來。

而且這個結果，要經得起考驗。

於是他打了個電話，「駱少，那個人恐怕保不住了。上面壓下來，我們也無能為力。」

電話里傳來一個聲音，「不行啊，他已經跑路了。」

「你告訴我地方，我叫人去找吧！不管怎麼說，他必須出來頂著。至於其他的再說。」

「讓我想想吧！」

「別想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他不出來，後果很嚴重。」

對方猶豫了會，「好吧！我去安排一下。」

在顧秋離開方城的第三天，也就是寧雪虹準備再度去方城查案，雷書記進來了，「哎呀，雪虹同志，你們這是要去哪？」

齊雨說，「我們去方城，怎麼啦？」

雷書記大聲道，「這麼巧，我也去方城。雪虹同志，有重大的好消息，我是特意過來給你報喜的。」

「喜從何來？」

寧雪虹很冷淡，雷書記在心裡埋怨，什麼材料做的？一點喜怒哀樂都沒有。

雷書記道，「剛剛收到消息，方城警方把案子給破了，我正準備去方城，這不來叫你嘛。」

寧雪虹臉上根本沒有一絲表情，換了一般人，可能有怒意，或者欣喜，但是她呢，偏偏什麼表情都沒有。

齊雨說，「哦，他們方城警方倒是能耐不小，雷書記，那就走吧，一起去開開眼界。」

雷書記嗯了聲，「其實方城警方的戰鬥力還是蠻強的，一般的刑事案件都能破。」

二輛車子，趕往方城。

寧雪虹問齊雨，「他們這個破案速度，倒是比以前快了。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齊雨說，「應該是為了給您一個交代，因為他們知道這事，如果不了結，你肯定要查下去的。」

寧雪虹道，「照這麼推測，他們會不會隨便抓個人來湊數？」

這倒是真有可能，齊雨咦了一聲，「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真要是這樣，那他們這些人也真該殺了。這麼大的案子，敢張冠李戴。」

寧雪虹不說話了，齊雨就在那裡琢磨這事。寧雪虹也算是給她一個提示。

這些人為了應付上面，通常都會做假，這個案子難道就不會有假？前面這麼久都沒有消息，自己要去方城了，他們就有結果了。寧雪虹不得不懷疑。

趕到方城，寧雪虹一不要接待，二不要宴請。自己和齊雨進了賓館。

在會客室里，取聽了公安系統的彙報后，寧雪虹沒有吭聲。齊雨對公安局長說，「你把材料留下走吧！」

雷書記就喊，「還是先解決肚子的問題吧！都到飯點了。」

寧雪虹也沒理他，對齊雨道，「叫餐廳準備二份快餐，送到樓上來。」她這才看著雷書記，「要不要一起吃？」

雷書記馬上擺手，「不，不！」

這樣的快餐，他哪裡習慣啊？

於是他站起來，跟寧雪虹告辭。

兩人吃了飯，看過材料之後，齊雨說，「據目前的材料看，我認為沒有疑點。」

寧雪虹道，「材料是準備好的，當然不會有什麼疑點。要是你這個外行看出來了，那他們還有什麼戲？」

這件事，本來不需要寧雪虹來管，有政法部門和公安部門管。但是關係到一名紀委書記的生命安全，她有權過問自己的事。

寧雪虹看過之後，「你有沒有發現？這份材料太齊全了？簡直沒有破綻？」

齊雨說，「對啊，這說明他們的功課做得不錯，對這個案子的重視。」

寧雪虹說，「你把他們想得太美好了，告訴你，不管是什麼案子，準備得再怎麼充分，都是有漏洞在的。而這份材料如此完善，只能說明一個道理。」

齊雨明白了，「你說這是他們編出來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只有編出來的故事，才不會有漏洞。因為他事先設計好了所有橋段。但是真實的案例，很多的東西都是有漏洞的。因為作案者因為各方原因，會造成意外的疏忽。」

齊雨道，「我知道了。沒有破綻這就是破綻。」

她看著寧雪虹，「我們要不要見見這個兇手？」

「暫時不需要。我們來方城的主要目的，並不是這案子。我個人的安危，算不了什麼，真正要抓的，是對整個社會的安危。因此，我們查車禍案只是幌子。」

齊雨又一次震憾了，「寧書記，你太偉大了。如果所有的幹部都象你一樣，紀委就不必存在了。」

寧雪虹笑了下，「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套？」

齊雨說，「我不是拍你的馬屁，我說的是真的。現在這個社會，就是象你這樣的幹部太少，貪贓枉法的人太多，社會才充滿了戾氣。如果為官不貪，為民不惡，那我們豈不是太美好了？」

為官不貪，為民不惡，有這樣的社會嗎？就算是天庭，也有私慾的存在。所以，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類的存在，永遠都不可能消除各種矛盾和衝突。

其實，這也是寧雪虹的人生目標，當初她跟父母說過，要做到天下無貪。雖然這種想法太理想，不現實，至少她有這個心思。用寧雪虹的話說，多抓一個就少了一個。

寧雪虹和齊雨在房間里研究方案，雷書記呢，在飯桌上喝酒。有方城這些人陪著，好吃好喝，倒也快活。

吃了飯，他要回房間去休息。隨後叫秘書喊了公安局長進來。「你確定沒什麼問題？」

局長極為自信地回答，「肯定沒問題，這份材料是我親自過目的，沒什麼漏洞。」

雷書記一聽，「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