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念看的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經有人靠近。
「丫頭在想什麼?」
智海表情和藹,就連說出的話都是不緊不慢的。
「是紅燒好還是做湯好。」蘇小念一時不察,竟將心裡所想老老實實說了出來。
「……」智海難得的說不出一句話。
蘇小念也覺得有點尷尬,當著主人的面說要將人家池子里的魚給吃了,她臉皮也沒那麼厚。
「智海大師……」蘇小念剛想開口,智海卻笑了。
那種肆意的笑,很難叫人不在意,就連蘇小念想說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
「其實……」智海和善的臉上突然露出抹狡黠。
「嗯?」蘇小念下意識回應。
「烤的最好吃。」
「……」這次換成蘇小念無言以對。
「大師叫我來這兒,到底為了什麼事?」
蘇小念歪著頭看智海大師,說實話,跟上次相比,心裡的排斥要少了很多。
「人生有八苦,你知道是哪八苦?」
智海望著荷花池,裡面已經有蓮蓬冒頭。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蘇小念想了想,還是回答。
「如果明知結果是苦,人又為何執迷不悟?」
智海說這話時,有種說不出口的超脫感,當真是有大師風範的。
可聽在蘇小念耳中,卻尤為刺耳。
其實,她很討厭別人在她耳邊說同樣一件事,來回說。
就如同是陳俊昊總是會當著自己的面提起他妹妹一樣。
「大師,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蘇小念嘆了口氣,表情突然變得認真。
智海大師的表情有些微妙。
「人明知道每天吃進去的東西都會排泄出來,為何還要滿足口腹之慾?」
說完,蘇小念就這樣看著智海大師。
智海大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奇怪。
「就算你之前說我命里有劫的話都是真的,就算我命里的劫難真的是他帶來的,可那又如何?」
蘇小念看著含苞的荷花,輕聲的笑了笑。
「對我來說,失去愛,比失去命,更可怕。」
智海大師嘆了口氣,似乎終於明白,不論他說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的。
「於我來說,這些不過都是鏡花水月。」
「所以我到不了您這樣的境界,而你同樣無法理解我對於愛的追求。」
蘇小念笑了笑。
智海大師雙手合十,低聲念了句。
不知過去多久,他手中突然摸出個系著紅繩的三角形護身符。
「你我二人有緣,這個護身符,可以幫你擋去一劫,希望你能答應我,隨身戴著。」
智海大師眸光誠懇,蘇小念想了想,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等從後院出來,蘇小念一眼就瞧見都快要急哭了的向小葵。
見到她出來,向小葵一口氣跑過來,死死抓著她袖管不撒手。
「我還以為你丟了。」向小葵一說話,蘇小念便忍不住的啼笑皆非起來。
兩人向外走了沒幾步,身後倒有個小僧人抱著一束剛採下來的荷花跑過來。
「施主,師傅讓我將這花贈予你。」
向小葵歪著腦袋看那束荷花,蘇小念想了想,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替我謝謝他。」
小僧人雙手合十,轉身就走了。
蘇小念和向小葵沒走兩步路,就發現其他人看她倆的眼神變了。
向小葵還好,大部分人的目光卻是落在蘇小念身上的,看的她渾身都不自在。
「快走,澤晨應該要醒了。」
蘇小念拉了拉向小葵,抱著那束荷花往來時的路一路小跑……
蘇小念找女主人要了個花瓶。
女主人聽到這荷花竟是智海大師送的,趕忙從儲物間里找了個最好的花瓶出來。
也令蘇小念突然意識到,智海大師在大家心裡的地位。
剛進屋,葉澤晨正在換藥。
赤/裸著上半身倚靠在床頭,見她進來,好看的桃花眼微眯。
蘇小念自己走過去,倒是向小葵從外面也跟著進來。
一臉歡喜的湊到蘇小念面前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原來竟是隔壁家的姑娘被求婚了。
向小葵雙手捂著臉,嬌羞的羨慕,反倒是蘇小念很淡定,叫葉澤晨多看了她兩眼。
心裡突然間有些不是滋味。
等到換好了葯,向小葵又跑了出去,房間里就只剩下蘇小念同葉澤晨兩個人。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蘇小念笑了。
「有人送你花?」剛才向小葵無意當中說了嘴。「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小念倒是也挺想解釋的,不過,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我不喜歡。」葉澤晨有點鬧小脾氣。
蘇小念笑了笑,假裝沒聽到。
「嗯,不如你送我那兩盆小番茄好。」
葉澤晨臉色這才有些好了,但還是伸出手,摩挲著她手腕上一圈的淤青。
顏色有些淡了,但還是礙眼的掛在那白軟的手腕上。
心裡想著事,葉澤晨將她柔軟的手心湊到唇邊,來回從那蹭著。
眼神卻落在她脖頸處的紅線。
「那是什麼?」葉澤晨問。
蘇小念用另只手將那枚三角形的護身符拉出來。
「智海送的,說是能擋劫。」說完,蘇小念就想摘下來,給他戴上。
半路卻被葉澤晨給阻止了。
「你戴著,不要摘。」說著,給她重新戴好。
粗糲的指腹沿著紅線,劃過她嬌嫩的脖頸,最終落在她凹陷的鎖骨處。
流連忘返,來回撫弄。
「想親你。」葉澤晨倏然開口。
蘇小念先是一愣,隨後傾身向前,任由他伸手將她摟著。
當柔軟的唇瓣被他堵住,心裡頭跟著軟軟的。
「我還沒跟你好好求過婚。」葉澤晨又說。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如果真要認真算起來的話,應該是她先向他求得婚。
下一秒,蘇小念卻被葉澤晨手腕猛地一拽,腳下一趔趄,倒在床上。
她嚇得睜大眼睛,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壓到他傷口。
卻見葉澤晨將臉埋進她耳後發間,不知過去多久,蘇小念唔的一聲……又趕忙伸手捂住嘴。
「不行,你還有傷……」蘇小念推他。
葉澤晨自然是知道不行的,但又有點捨不得放開她。
自從開了葷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這種事情上忍耐過。
就連蘇小念跟他抱怨,他實在是太能折騰,也沒有絲毫的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