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澤此時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他冰冷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人，最後定在三娘子的臉上：「把錢給她！」

厲暗影聽罷，很快取了來，那三娘子接過口袋掂了掂份量，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厲暗影又給了三娘子兩錠金子，一人一碗水，

三娘子掂了掂，態度也好了不少，「啞巴，去倒十六碗水，燒后開加點紅糖給客官倒上……」

說完沖他們笑笑，轉身又回了櫃檯，叮叮噹噹的繼續撥動起算盤。

啞巴轉身便順著櫃檯旁的石門進去，不一會兒，又提著長嘴壺走了出來，十六碗水，當真是用碗量出來的，倒的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隨即燒餅也端了上來，一個只比巴掌大一點，一看便知是放了許久，硬的都能當磚頭使，雖說有些誇張，但林芊芊確實餓了，拿了一塊放嘴裡，硬得差點咯掉牙。

三娘子邊整理帳目，邊冷眼看著黑袍人的反應。

目光在只喝水的楚雲澤和試圖繼續咬燒餅的林芊芊身上掃了一眼，半刻后，招來夥計跟他說了兩句話。

不一會兒，那啞巴便從廚房端來一盤子熱氣騰騰的發麵大包子。

個個白又胖，如半個小饅頭似的，正不斷散發出誘人的面香，擺到了林芊芊與楚雲澤一桌。

「這……」厲暗影指著這盤包子問三娘子。

三娘子笑笑，傷疤扯動間更顯得可怖，她道：「剛出籠的包子，送你們的。」

林芊芊確實饞壞了，桌上有幾個青花瓷的茶碗，裡面滿滿的一碗水，她忍不住喝了半碗。

再聞到那香味兒，肚子里的饞蟲蠢蠢欲動，見楚雲澤與厲暗影都不動。

厲暗影雖瞅了兩眼，也沒有有拿，她猶豫了下，隨即想伸手去拿。

這幾日有沙海別說是吃點肉食了，就是麵餅都因高溫烤得一點水份沒有，乾的都掉渣渣，吃一口不就水能噎死人。

現在見到這油滋滋的軟胖大包子，說不饞都是假的。

結果她剛伸出手，就被一根筷子打中了手背，急忙又縮了回去，有點委屈的看向厲暗影和楚雲澤。

楚雲澤瞪著她，厲暗影有點鄙視的眼神，她只好咽了下口水，把注意力又放在面前的印青花的茶碗上。

心裡忍不住嘀咕，她只是想看看什麼餡而已，又不是真有要吃……

大概是楚雲澤一行人付了高額的「人頭費」，本來靜無一聲的氣氛開始放鬆下來，幾舊人依舊喝起酒啃起肉，聲音也開始慢慢變嘈雜，只是視線仍時不是的落在他們身上。

這種「人頭費」這裡待過的人都清楚，便宜的肉包子與昂貴的素燒餅其實是銷金窟的暗語，畢竟這是個無法無天的地兒，殺人越貨幾乎是家常便飯。

有錢？你不拿出來，不殺你殺誰？

是要保財還是保命，貪便宜選肉包子，還是舍財買高價麵餅，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

前者幾乎是有來無回，如肉包子打狗，後面興許還有活著離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