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炙心正默默地站在人群中，人頭攢動，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天空，而最後出現的張潮和繁星就像是最吸睛的磁鐵，吸引了無數人的矚目。

「啊，他還活著啊！」

「啊，他居然成為了傳奇！」

天使們這樣驚呼著。

很多天使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愛慕，異性對於只有單性的族群，吸引力遠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更為強大，就像是女兒國的唐僧亦或者是成就帝王之後，試圖坐擁佳麗千千萬的古代帝王。

「傳奇？」炙心喃喃咀嚼著這個辭彙，感覺心突然有些涼，他成傳奇了......為什麼不跟自己說？

難道他們之間還需要有什麼秘密嗎？

他成傳奇了，而我仍然沒到史詩，我大他很多歲，但天賦卻差他無數輪......我真的能夠追上他的腳步嗎？

應該能吧......我會努力的，會更努力，遲早有一天，我能趕上他，與他並肩作戰吧。

望著那與繁星比肩而立的身影，炙心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渴望，她的腳步挪動了些，但終究又停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她以前從來沒奢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踏入傳奇，她的目光只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三寸之地，局限於每天枯燥乏味的工作以及......突破史詩。

很可笑啊......自己從沒想過的東西，他卻已經達到了，上天真的很不公平，這樣的我，憑什麼和他在一起？

炙心有些自厭，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同張潮說清這些事，說清自己的心事，他們之間沒有秘密，所以這些苦惱也應該同他講講，他一向很有辦法，會幫助自己排憂解難。

「你為什麼不過去？」

正這樣想著，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在炙心的耳畔響起，帶著些許嘲諷與不屑，讓人渾身不舒服。

「什麼？」炙心回過頭，微微有些茫然無措，又有些被人戳破心事的驚惶，那個人是幽洛，丹鳳眼微翹，嘴角勾起了弧度，顯得有幾分刻薄，而她的甲胄上染著惡魔的血，似乎剛從戰場上回來。

幽洛是大審判聖城很知名的天才，作為皓月親自培養的繼承人，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是未來的右翼護衛了，曾經，幽洛也曾做過她的教官，這或許是她們最近的交集了，只是她們的天賦差了一截，她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炙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喜歡他？」幽洛冷笑道。

「我......」

她幾乎沒有插話的餘地，鋒芒畢露的幽洛便已冷冷道：「可是你知道你配不上他，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你所思所想都是對的，因為現在的張潮已經成就了傳奇！而且絕對不是一般的傳奇！」

「至少我親眼目睹的他就已經擊殺了四頭傳奇惡魔，拯救了一名軍團長，而你，卻連史詩都沒成就，連參與這場戰爭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的差距太大了！」

幽洛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冷若冰川。

炙心情緒有些低落，她想說「那又怎麼了？」但是看幽洛的神情，彷彿他們兩個真的很不合適，而她也真的配不上他。

「是啊，你或許會說張潮不是那種人，你們之間的差距並不會影響他對你的感情，但是那你就可以死皮賴臉繼續呆在他的身邊了，霸佔著本不應屬於你的東西。」

炙心眼眶有些潮濕，她覺得很難受，我哪裡有死皮賴臉，我也沒有想要霸佔什麼......我只是......我只是喜歡著他啊。

「哼。」幽洛冷哼了一聲，繼續道，「離開他，人貴有自知之明，不要影響他的未來，他將會成為天使一族的新星，抵抗深淵的大將，而你什麼也不是，或許哪一天就犧牲在戰場上了，到時，你只會是拖累！」

炙心感覺好委屈，終究還是不甘地反駁道：「那麼你呢，就算你天賦這麼好，你又能同他相提並論嗎？所以你也配不上他！」

幽洛驚訝地望著炙心，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濃郁了起來：「是啊，我也配不上，只是.......我也不喜歡他啊。」

「我只是認為他不應該浪費了自己的天賦，耽擱在你們這些愚蠢而又差勁的廢物身上，他不應該有任何感情，這對他實力的提升有弊無利。」

「無情才是真英雄！」

幽洛斬釘截鐵道。

炙心愣住了，幽洛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天使的未來，我們只能仰望，不要接近。」

幽洛離開了，只留下炙心定定地站在那裡，眼淚滑落了臉頰，周圍狂熱的人群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她與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她突然低下頭，擠開人群，離開了這片廣場，她有些累了，她想要回家，回到那個擁有著熟悉的氣息，柔軟的大床，每天都有人幫她泡溫熱的茶的家。

就像是一隻鴕鳥，將腦袋埋入溫熱的翅，起碼會給自己以安慰。

她埋著頭，似乎想將一切心緒都埋在心底，她就這樣走啊走，走到後來乾脆張開翅膀，向著家的方向拚命的飛了起來，她想家了，很想很想。

終於，她落地，推開門，疲憊地走了進去。

預想中，幾個月未曾回來，應有的灰塵卻沒有絲毫存在的痕迹。

她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桌上擺放的一盞茶水，茶香縈繞在鼻尖，那是很熟悉的味道，只有他才能泡出這樣簡單的茶，簡單到完美地貼合了她的每一片味蕾，不濃不淡，恰到正好。

而這時，張潮才從廚房裡走出，笑道：「你回來了啊，傳送廣場人好多，我找不到你就先回來等你了，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麼快。」

炙心感覺眼眶有些發熱，隨即抱緊了張潮，張潮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拍了拍炙心的脊背，觸感並不好，堅硬的甲胄有點硌得慌。

他將頭埋在了炙心的發間，終於又聞到了那熟悉的橘子味的芳香。

「哈，我有一個橘子味的女朋友，一瓣瓣剝開之後，裡面甜甜的。」

這樣真好啊......

不是我濫情，這樣真的太好了，讓人沉醉，讓人永遠都不想離開。

張潮這樣笑著，笑著笑著眼眶就有些紅了，可惜，我終究還是要走的，離開這裡，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所以再見之時，可能就是千年之後了。

抱歉啊。

很抱歉啊。

真的很抱歉，等我以後擁有了能夠支持系統運轉的力量的時候，我就會永遠和你們不分開了，這一天不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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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張潮悄然間從床上爬了起來，隨即輕柔地在炙心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吻痕，

再見，我的天使。

他默默地計算著倒計時，隨即伏案在桌上，默默地寫著信。

良久，他落筆。

站在門前猶豫了許久，終於斷了決心，走出了門。

再見，我的天使。

他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眼淚便開始一滴滴滑落，這個時候真的很丟人，又有些沒出息，好在不會有人看到。

「你要離開？」

這個聲音很熟悉，張潮知道那不是炙心的聲音，以炙心的實力不可能讓自己都沒有絲毫的察覺就悄然間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張潮的腳步停住了，回過頭，那是一個眉心一點硃砂，金色長發披肩的天使，他的姐姐繁星。

繁星那微皺眉頭的臉就這樣從暗夜中變得清晰了起來，他剛想說話就聽見繁星搖頭道：「不要試圖欺騙我，你是什麼樣子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非走不可嗎？」

「非走不可！」

繁星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張潮的身邊寵溺地揉著他的頭髮，擦乾了他的眼淚，溫柔的絲毫不像平時的他：「去吧，追尋你自己的路，不要受那些規矩的束縛。」

「你要的是自由，你是天上的雄鷹，你想要看更廣闊的世界，聖城太小了，去看那一切精彩吧。」

「我的弟弟——張潮。」

ps：今天新書無更，太累了，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