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酸又疼的，憋悶不已。

陳星光想要說什麼，可是被他如此對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只能被動的接受，甚至為了安慰他，還要去主動的迎接，哪怕她真的很不喜歡這樣，也真的想要努力去安慰她。

也許是她的行為很出乎預料。

顧蕭墨整個人一僵，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又失去了理智。

星光睜開眼睛，就對上他黑黑的沉沉的眼睛，那濃密的眉緊緊的皺著，沉鬱一片。

因為離得太近了，她看顧蕭墨的時候，他也在看她，可是兩個人的眼睛太近了，以至於這麼近的焦距，很不舒服。

看的眼睛疼，澀澀的，想要流淚。

可，陳星光還是不肯閉上眼睛，也不想要移開視線，哪怕是疼，也倔強的這樣看著顧蕭墨。

即使看不清楚，也可以感覺到他不可控制的憤怒以及不自信。

陳星光心疼的厲害。

哪怕是他，也會有如此不自信的時候。

陳星光一直覺得，不自信是自己的專屬名詞，自己這一生，顛沛流離，卻又是幸福的。

起碼，她沒有流落街頭，甚至過的比任何人都要應有盡有。

可她又不自信。

因為擁有的，不知道何時突然失去。

一直沒有安全感。

可她沒想到，顧蕭墨也會有這樣的不自信。

是的。

很早，她就發現了，也感覺到了顧蕭墨身上的不安。

他通常都是用平靜和不動聲色來表現的非常自信，可細細的去看，他的驕傲，只不過是外強中乾。

兩個人這樣啃在一起，誰也沒有退縮。

星光很難過，卻還是迎難而上。

她確定自己此刻如果退縮，也許會讓他更生氣，她哪怕是痛苦至極，也要強撐著。

回應，意味著情感的安撫。

顧蕭墨看到了她眼底的倔強，感受到了她行動的堅定，她那雙琥珀色的瞳仁就在眼前，裡面漾出的情緒，把他徹底的埋沒。

他的心陡然加速，有一瞬間，他覺得要窒息了。

可他躲避不及。

因為她沒有允許。

他們難捨難分。

情緒來了，他還是沒有做到體貼，也沒有控制，他再度把陳星光給吃了。

而且，緊接著又吃了一次。

陳星光的手指甲陷入了他的後背里，抓出來了傷痕，他絲毫沒有覺得疼，反倒是覺得彷彿聞到了血腥味，自己更加的興奮了。

這個夜晚沒有任何的交流，只有這樣的肢體的語言，用來表達顧蕭墨那顆動蕩不安的心。

陳星光也沒退縮，她即使傷痕纍纍，也還是忍住了，每一次都不去逃避，而是迎著他的目光，在他那深邃的，充滿了質疑的眼神里主動出擊。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眼睛里紅紅的，氤氳出水汽，白皙的臉蛋上暈染了桃紅色，吸著鼻子，聲音細碎的低喊。

「蕭墨，我不行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顧蕭墨一定，黑黝黝的眼睛緊盯著她，不發一言。

許久之後，他還是沒有放開她，給了她一次暴風驟雨般的風暴。

陳星光差點暈過去。

可她沒有得到他的答案，還是睜開眼睛，那雙眸子看著他，眼神里情緒複雜。

好像有千言萬語一般在眼底，可沒有怨憤，只有憐惜。

這樣的眼神，讓顧蕭墨瞬間就身軀一晃，他離開她，轉身去了洗浴室。

再出來的時候，他發現陳星光還在看著他，從他一出來，就看到陳星光躺在床上，微微的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哪怕他現在非常坦誠的站在她面前，她也是沒有任何的迴避。

她只是這麼看著他。

顧蕭墨煩躁了。

心裡無比的煩躁，身體卻好像舒服了太多。

一個晚上，他總算是有了一定的緩解，覺得慵懶了很多，只是看到陳星光那雙眸子被水汽浸潤，心裡還是騰起來不舒服的懊惱。

他有些氣自己，更氣她收了榮利川的禮物。

那個禮物，就在地板上狼狽的躺著，非常的刺目。

陳星光還是那樣望著他。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早晨了，天開始有點亮了，她很累，也很疼，可她想要知道，他好一些了嗎？

被陳星光看的煩躁，顧蕭墨別過眼睛。

這時，陳星光的聲音響起來：「蕭墨，你好點了嗎？」

她到底還是出聲問了下。

顧蕭墨皺眉，避開的視線還是轉過來，對上了星光的視線，從她的眼底，看到了隱匿的小心翼翼，甚至是卑微的不確定。

顧蕭墨更加煩躁了，這些在他看來，是心虛。

她之所以這樣表現，完全是因為她心虛收了榮利川的禮物。

他語氣惡劣的沉聲道：「陳星光，你心虛什麼？這麼小心的討好我，你是不是也這麼小心的討好榮利川？」

星光瞠目，倒吸了一口氣。

他居然以為她是心虛？

她呆住了。

顧蕭墨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眼神冰冷：「你以為你忍著痛討好我一個晚上，就可以將功補過嗎？」

討好他？

他居然真的這麼認為。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顧蕭墨會這樣諷刺自己，更沒想到他會如此說，那一瞬間，她被他說的鼻子都酸了。

星光抿著唇，愣了好一會，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可她不想哭。

「呵！」

撲哧下，她忽然笑了，只是怎麼看都覺得她笑的很是落寞。

顧蕭墨看到她那笑容，心裡一緊。

星光的笑容有些凄涼，卻沒有掉下來眼淚，她拚命忍著眼底的水汽不讓它湧上來。

深深的呼吸，她從床上起來，拚命的忍著疼，不想在他面前表現的那樣脆弱。

哪怕是一走路就像是刀割一般的疼，她也是咬著牙，使出來全身的力氣，往浴室走去。

沒有遮掩。

她傷痕纍纍的從顧蕭墨身邊走去。

那白皙的身上都是他留下的傷痕，他看的有些刺目，腦袋瓜子嗡嗡的疼了起來，幾乎要窒息。

星光步履蹣跚，往裡面走去了。

洗浴室的門，關上了，流水聲傳來。

顧蕭墨猛的閉上眼睛，手在身側握緊，指節的關節繃緊到了泛白。

他的心，也一片空虛。

莫名的，越來越空。

那麼對她，此刻，他後悔了。

可，他沒控制住。

他轉身去了衣帽間，套上一套衣服，下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