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問到了。七
林仲懷半晌都沒有回答出來。
夏夏的臉蛋上積滿了失望,「真不是愛情結晶啊?那我就是個垃圾啊,太可憐了。」
夏夏心裡泛起來很不舒服的滋味。
她還以為爸爸媽咪會是相愛的,看來不是,要不然媽咪也不會讓她跟爸爸分開了這麼多年。
嗷嗚。
好想哭哦。
「不是。」林仲懷沒有忽略女兒眼底的失落,他不忍心,看著孩子,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那樣啊?」夏夏抬起來眼睛,眼底滿滿的溢出來一抹期待:「從剛才到現在,你都沒有問我媽咪去了哪裡,你都一直沒有問啊,你們怎麼可能好?」
聰明的夏夏輕易就捕捉到了重點。
林仲懷整個人一愣。
這孩子,也是個聰明的主兒。
林仲懷怎麼能告訴孩子,自己跟夏雨曦之間,自己都沒有弄明白呢。
「夏夏,你媽咪去了哪裡?」林仲懷這才問。
那個女人把孩子丟進了幼兒園就走了,難道就這麼放心嗎?
「媽咪說,要爸爸就沒有媽咪,有媽咪就沒有爸爸,然後就睡覺了,睡醒了就告訴我,她要出差,讓我去墨墨哥哥家裡,阿姨會幫我找爸爸的。」夏夏也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清楚媽咪,可是沒有來得及問呢,就被媽咪打包送進了幼兒園裡了。
「你媽咪說出差?」林仲懷問。
「呃,信。」夏夏忽然想起來:「在我書包里,你快看看吧,爸爸,媽咪給你的信。」
夏夏把書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來信,遞給了林仲懷。
林仲懷打開信,那上面的字跡,確實是夏雨曦的。
一如當年,夏雨曦上學時候寫的字,非常的清新雋永。
上面寫著,仲懷,我知你有很多疑問,夏夏是你我的女兒,那個晚上留下的,我身體不適合打胎,所以留了下來,你不必覺得是我訛詐你,我從來沒想過,孩子送與你,我不再撫養,望你珍重萬千,夏雨曦。
信,很簡短。
簡短的讓人扼腕,想要發火。
這個女人,從來不問他願意不願意,從來不問他是不是可以這樣,就直接決定了,然後只是通知他一聲。
這一次,他該感謝這個女人給他生了女兒,可她居然自己又跑了。
這一次,連孩子都不要了。
她到底怎麼回事?
林仲懷實在不明白,一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苦衷,會可以不要自己五歲的女兒。
她的心可真狠啊。
六年前不要他這個男朋友了。
六年後,她連孩子也不要了。
林仲懷的心頭泛起來一絲說不出的苦悶滋味。
那種感覺,無處宣洩。
憤懣的情緒積壓在心頭,那張俊美的臉上也自然多了一抹沉鬱。
夏夏一直緊盯著爸爸,看到爸爸沉默下來,臉臭的嚇人。
她立刻噘著小嘴道:「是不是夏雨曦不要我了?是不是她玩真的?這次真不要我了?」
氣氛靜默了幾秒鐘。
林仲懷收回目光,注意力轉移到女兒的身上,望著夏夏,開口道:「她是跑了,不過爸爸會把她給找回來的。」
「爸爸,你能找到媽咪嗎?」夏夏有點懷疑啊。
「會的。」林仲懷沉聲道:「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她跑太久了。」
「爸爸,你別盲目自信哦。」夏夏依然很是懷疑。「我媽咪可不是一般會藏哦,你不一定能找到她。」
「夏夏,你記得你和媽咪住在哪裡嗎?」林仲懷看著女兒問。
他覺得之前找不到夏雨曦還是有可能,但現在有了夏夏,這孩子一定會透露出與媽咪生活的蛛絲馬跡的。
他可以透過這一點點線索,去找夏雨曦。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的。
「不記得啊。」夏夏搖頭。「我是路痴啊,媽咪這麼說我的。」
林仲懷一怔,看著女兒,笑了笑。
「爸爸,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夏夏看的出來,林仲懷很失望。
「還好。」林仲懷搖頭。「你是個孩子,爸爸可以自己來的。」
「夏雨曦要是不要我了。」夏夏忽然發狠的道:「我一定要她好看。」
聽著女兒的話,林仲懷哭笑不得,因為這也是他此時的心裡活動。
找到夏雨曦,他不只是要她好看,還要她求饒。
車子很快到家。
墨墨一下車子,就又看到了夏夏也正好下車。
小東西從車裡出來,直奔墨墨,很是得意的喊道:「墨墨哥哥,我們是親戚了,以後大家不來往也得來往了,哈哈,我好興奮哦。」
墨墨翻了個白眼,道:「你回家找你媽咪去吧,我要睡覺。」
「媽咪。」夏夏一聽到媽咪,忽然紅了眼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林仲懷瞬間心疼,看著墨墨,高聲喊道:「墨墨。」
墨墨看到夏夏哭,哀嚎一聲:「姑奶奶,我錯了,你別又來了。」
動不動就哭,真的是太惱火了。
夏夏還是哭。
林仲懷心疼的不得了,抱起來女兒,望著墨墨,眼神犀利。
墨墨也看著林仲懷,忽然就抱拳,十分江湖的道:「表舅,我錯了,我惹不起。」
林仲懷惱火,這孩子這麼不給面子,他是心疼女兒,望著墨墨。
夏夏哭著喊道:「你也躲不起。」
墨墨胯下肩膀,沒脾氣了。
林仲懷愕然,半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女兒,是一個狠角色。
他恍然望著自己懷裡的小東西,挺犀利的。
不愧是他林某人的女兒。
「我可以進去睡覺嘛?」墨墨看著林仲懷:「表舅,我真的好睏。」
看得出來,這孩子真的困極了。
他剛要點頭。
夏夏卻先一步喊道:「不可以睡覺。」
墨墨實在搞不懂夏夏的節奏,她非要大家都熬死才開心嗎?
墨墨看她一眼,忽然直挺挺的往後一躺,倒在地上。
「啊!」顧好下車就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尖叫著跑了過來。
林仲懷也嚇一跳,他趕緊放下夏夏,蹲下來看著墨墨,「墨墨?」
墨墨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想,他要是不暈過去,大概沒人會尊重他的睡覺權。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睡個覺就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