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靖西凝望著她，眼底是深深地歉意和心疼。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說。

如果顧小竹聽得出來，應該會追問他話里的不會再是什麼意思。

可是，此刻，她深陷於一種感動里，完全沒有聽清楚。

她的目光多了一層霧氣，看著他，聲音發顫：「遲靖西，你是個好人。」

他心裡一滯，好人？

他算嗎？

他是傷害她的罪魁禍首。

他是警察，豈能不懂其中的厲害。

他是沒做過其他的昧良心的事情，小竹這件事，是他此生的唯一虧欠良心的事情。

她這樣說，他心虛，不敢看她的眼睛。

心裡無比沉痛，也無比沉重。

「我算不上好人。」遲靖西聲音嘶啞的開口。

「不。」小竹搖頭，「你是好人。」

現在的男人和女人，都是恨不得見了面就撲上去一起睡了。

小竹豈能不知道。

遲靖西他看起來很踏實。

她只是不想跟男人在一起，一來她心裡陰影，二來她自卑沒有信心。

但是，這個男人願意給予包容。

她心裡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感動。

溫暖的潮濕的霧氣在眼圈裡打著轉，凝視著他，她為一個好人努力一次，成全別人最好，成全自己其次。

遲靖西也是感動的，他哽咽的開口：「小竹，你才是一個傻姑娘。」

很容易去相信人。

「遲靖西，你才是傻瓜。」小竹像是跟他杠上了，非要掙個長短：「我都這麼主動了，你還推三阻四，你才是傻瓜。」

她說著，低頭緊了緊她的手，抱住他脖子的手一緊，他瞬間呼吸就急促了些。

「小竹！」遲靖西眯著眼睛低喊了一聲。

「那就我來吧。」顧小竹雖然很遲疑，可還是想要試試勇敢一次。

她內心的很多情緒被壓制，拼棄所有的對男人的恐懼。

「唔！」遲靖西渾身一僵，無法控制的低哼了一聲。

小竹也不管，繼續。

遲靖西被她柔軟的觸感弄的無比的震驚。

顧小竹借著酒勁為所欲為，她的手從他脖子上滑下來，開始像個泥鰍一樣的在遲靖西的身上恣意妄為。

「小竹！」遲靖西再度驚呼一聲，已經被撩的有點無法控制。

「噓！不要說話。」她微微抬頭，也沒有看遲靖西一眼，再度低頭。

溫暖的呼吸彼此交織，遲靖西覺得自己這一桿老槍已經到了擦槍走火的地步。

他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撩撥，以至於渾身都變得僵硬無比。

顧小竹全然憑藉著心裡的一股子信念，他是個好人，不要去傷害他這個好人。

顧小竹，想要自救。

她覺得自己非要走出來那一步，勇敢點，再勇敢一點點，才能真的解救自己這個煎熬了多年的靈魂。

她很難受。

內心深處太多的衝動讓她如此。

可是一想到那一年，那一晚的疼，她就覺得渾身的恐懼湧出來，她很害怕。

身體陡然一個瑟縮。

她搖搖頭，不要去想，不去想，一定可以忘記的。

顧小竹努力讓自己勇敢，不要畏手畏腳，她伸手去扯遲靖西的衣服。

可是，不經意間，她的手劃過了他的褲子。

「小竹！」遲靖西一呆，手快速的握住了小竹的手，聲音沙啞的道：「你稍等一下。」

「不要。」她搖頭。

「乖！」遲靖西聲音沙啞的已經不成語調，他的心裡也是洶湧澎湃的，無法控制。「你起來，不要在地上。」

這裡是冰冷的地面，他們兩個人不能在地上。

哪怕，真的要發生什麼，他也希望給她最好的感受，而不是這樣冰冷的地面。

顧小竹微微一呆，抬眼看他青筋凸顯的樣子，那樣著急，那樣隱忍克制，她心裡一慌，眼神快速的閃躲。

遲靖西一個翻轉，起身，抱起來小竹去了卧室。

很快，把顧小竹放在了床上，遲靖西看著她，目光深沉，眷戀，憐惜，無比的複雜。

「小竹。」遲靖西看她臉紅的樣子，內心還是很擔心。「你確定嗎？」

小竹想了想，點點頭。「我確定。」

她一定要試試。

「好！」遲靖西再度低頭，俯下來的時候，顧小竹的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盡量讓自己很大膽。

可是，當遲靖西低頭親她，想要進一步，已經到了危險時候的時候。

顧小竹的腦海里涌動出來那天。

也是那樣，那個男人不顧一切，抓住她，根本不給任何機會兒。

她一下子慌了起來。

呼吸陡然急促，她身體也跟著瑟縮不已，整個人，整顆心都變得無比的驚悚。

她眼神躲閃，恐懼的低喊：「不！不！」

遲靖西心裡一慌，停下來看著顧小竹，他額頭上的汗水低落下來，一滴一滴輕輕的滴落在了顧小竹的臉上。

顧小竹瑟縮著掙扎，「不，我不要。」

她搖著頭，整個人一下子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哀默里，好像是無邊絕望。

她的臉上，身上，開始出現了汗水，很快，那汗就把她衣服都給浸濕了。

遲靖西發現，她臉色蒼白，褪去了血色。

變了。

那是恐懼到了極限的一種自然而然的表現。

他快速的起身，套上衣服，用被子抱住小竹，在她耳邊柔聲道：「小竹，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別怕，好女孩，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可是顧小竹還是搖著頭，失去了血色的臉上不斷地有冷汗冒出來。

她搖著頭，聲音嗚咽，泣不成聲：「我怕，不要，真的不要，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遲靖西的心陡然被什麼東西給抓緊了，幾乎窒息。

他像是被一張大網給裹住，找不到突破口，呼吸不過來，疼的又難受無比。

小竹，她說的不能成功就是這樣嗎？

一旦想起來，她的身體就會不可抑制的顫抖，不能接受男人。

這是她的陰影，也是心病。

她想克服，可關鍵時候，都無法做到。

他心疼的隔著被子抱著她，柔聲道：「乖女孩兒，不要怕，沒有人會傷害你，我在，我會保護你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小竹，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