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秋堂無力地躺在床上，那個小姑娘蜷縮在他的懷裡，好看的眼睛里滾動著晶瑩的淚珠。

他看著她汗涔涔的身子，秀髮浸著汗水粘在臉上，想用手給她擦眼淚，她卻打開了他的手，輕聲地哭泣，像一隻溫柔受傷的小貓在叫著。

秋堂知道對不起人家，其實他不記得她刺殺他的事。

「妹子，哥對不起你的，哥會對你負責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有本事對我負責嗎？你負責的起嗎？」

秋堂被小姑娘一連串的發問弄得如墜霧裡，「妹子，你是什麼人？」

「殺手，是來殺你的，可你穿了護體的東西，我沒有殺成，卻被你抱來玷污了人家的清白，嗚嗚……」

殺手？老子後世時就是殺手，這不是同行嗎？同行是冤家。

那小姑娘好像也緩過一點勁來，羞澀地轉過身去，背對著男人。

秋堂心想幸好當時沒擄來個臭婆娘，拉風地笑了。

「妹子，我中了王玉姬的迷藥，也是不得已做出這種事，不過哥愛上你了，給哥做個小媳婦，好嗎？」

「哼，你明明知道她叫王玉姬，還跟他喝酒，想來你徒有俠名，本是個色鬼！」

秋堂伸手拉了拉小姑娘的胳膊，見她用力甩開，急道：「妹子，你誤會了，我跟王玉姬喝酒，不是為了王玉姬，而是為了那個黃蓉蓉，我知道她對我有所企圖，卻說不好她要做什麼，所以就去喝酒了。

小姑娘想了想，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她蜷縮著小嬌身，幾乎圈成了一個團，變成一隻溫柔和小刺蝟。

秋堂做了錯事，耐下心來，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小姑娘。

「妹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裡還有什麼人？你放心好了，我秋堂不是沒良心的人，妹子跟了我，我會讓你和家人都過上好日子的。」

「我叫笑笑。」

笑笑哭了，哭得很傷心，再也說出不話來。

秋堂又拉了笑笑的一下胳膊，這次笑笑沒有用力甩他，他大著膽子將她擁在懷裡，嗅著好身上那種特有的體香，有些陶醉。

「笑笑不哭啊，有哥在，今後我們有好日子過，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笑笑哭得聲音更大，那是嗚咽般地哭泣，「我三歲時父母親人得瘟疫死了，我是被人收養的，大姐訓練我們這些姐妹們，讓我們變成了殺手。

十三年了，我受夠了這種日子，可姐妹們沒有一個人敢逃，背離組織就是一個死。」

秋堂後世也是個殺手，他能體味到笑笑的痛苦，在後世他也沒有能逃脫殺手組織，故而招攬更多的精英殺手，成為他們的老大，他是在壯大中倖存下來的殺手老大。

在後世的殺手中流傳一句話，一個殺手五年命，這已經是很幸運的壽命。

可是，秋堂活了十多年都好好的，他懂得其中的生存之道，而從古至今，殺手的性質應該是不會改變的，要麼有人暗中操控，要麼只是受雇別人殺人賺錢。

「笑笑，看著我，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跟哥在一起，第二哥跟你一起做殺手。」

笑笑不看他，可她聽后笑了，笑起來眯上眼睛，真得很迷人。

秋堂按捺不住，向下退了退身子，輕輕地親了她的小紅唇一口。

笑笑滿臉羞紅，跟只小貓似的嬌哼一聲，「沒有第三種選擇了嗎？」

「沒有。」秋堂回答的很乾脆。

笑笑又笑了，又笑得眯起了雙眼，小鵝蛋臉很美，很美！

笑笑只有十六歲卻還像個大姑娘似的說殺手無情，她是來刺殺他的，如今沒有成功，反倒是丟了處女之身，她不後悔，畢竟他沒有殺她，她還活著。

秋堂覺得笑笑在裝小大人，而這名字也未必是真的，殺手自古以來大多就只有代號，並不像電視劇或是電影中演得那樣都有個好聽的姓名，那純屬扯蛋，試想一下，殺手也有名字不假，可誰會笨到用真名字。

他笑了笑，「笑笑，你不用騙我，王玉姬決對不是殺手，而你出現在九仙樓做端菜的小丫頭，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黃蓉蓉是殺手，而且是你的同夥。

另外，你們早知道我要來這裡，黃蓉蓉在外等我，結果遇到了王玉姬。你之所以在九仙樓，就是等待機會，如果黃蓉蓉沒有刺殺成功，你就會出手。」

笑笑還是有些羞澀，將身子轉過去，還扯過一塊撕開的衣裳遮住了屁股。

她有點心有餘悸，「你真可怕，不過也夠色的。」

秋堂能聽出她話裡帶著幽怨，「男人哪個不好色，皇帝還有三宮六院三千佳麗呢，但只要對女人好，就是個好男人，難道不是這樣嗎？」

在古代的確是這樣，他一點都沒有說謊，也沒有誇大其詞，有些姑娘甚至心甘情願地交給有錢有勢的人做小妾，只圖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笑笑沒有反駁，只是將小腦袋輕輕扭回來，很迷茫地看著他，「你會對我負責嗎？」

「會的，終生負責。」秋堂這是賺著便宜賣乖，這樣的小美人，誰不想終生負責，哪還叫爺們嘛！

笑笑笑了，「江湖中不知多少年才出一位少俠，還是風流少俠，卻讓人偏偏遇上了，真是好笑。」

「笑笑，這就叫緣分，鬼哥給我算過卦，說哥交桃花運，數命十二，此後必大福大貴，還真讓他說中了，這不又遇到你了嗎？」

「哼，鬼哥是誰？」

「鬼谷子。」

笑笑驚得轉過小嬌身，「是那個十卦九不準，一卦算死人的鬼谷子嗎？」

「就是他，怎麼了？」

笑笑認為對於像秋堂這種人，知道話說多了，暴露的事情就越多，隨即不說話了，可她想起三年前的事，大姐帶她出去執行任務，就曾經遇到了鬼谷子，他說她三年後會時來運轉，會遇到她的男人，而大姐後來將死的很慘。

鬼谷子還偷偷告訴她，她會成為皇帝敕封的貴夫人，她覺得秋堂只是一個跑江湖的錦衣衛，不被人殺死就算燒高香了，她還哪會夫貴妻榮？

言多必失，笑笑選擇了沉默。

秋堂見笑笑不言不語，也不好逼她說出真相，親了親她的耳根，起身看到遍地的衣服，他很難想象自己當時有多瘋狂，兩個小時昵，不知道這小丫頭還能走得動路不？事實上她根本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他穿上衣服，將笑笑的衣裙撿起來，放在床邊，看到大部分都扯碎了，想來那時得有多瘋狂。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極美的女子走進來，身後跟著四個帶劍的侍女，她的美無法讓人形容，可她面色冷艷，穿著一身雪白的紗裙，就像一朵開在雪山的蓮花。

那女子驚奇的「咦」了一聲，「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里？」

「天字一號房，這是我的房間啊！」秋堂目不轉盯地看著那女子，輕聲應了一句。

那女子站在外室，隱約看到床上有女人，想來是一對偷情的小男女搞錯了房間，臉色微紅，「哼，這明明是天字二號房嘛!」

「對不起，對不起……」

秋堂驚得連聲道歉，跑到床邊，看著慌亂的笑笑，用床單將她和她的衣物包起來，一臂環抱著她，一手拎著她的繡花鞋，狼狽地跑了，跑出門后，就聽到那四個侍女瘋笑起來。

他回到天字一號房，看著圍著床單，就像變成蠶繭的笑笑，也忍不住笑了。

笑笑笑得小臉緋紅，「那女子好美呀，北有葉紫衣，南有玉冰心，她是葉紫衣，還是玉冰心呢？」

秋堂認識葉紫衣，可天下美女很多，那女子也未必就是玉冰心，不過她的美與葉紫衣的美絕然不同，一個冷艷，一個風雅。

笑笑看到他傻傻的樣子，笑了笑，天氣太熱，她又太過疲倦，將床單扯開，又蜷縮在床上睡了。

秋堂沒有打攪她，而是盤坐在椅子上，運功調息，不用一個時辰已是生龍活虎，心想前代的氣功果然非後世之人所比，原來恢復體力如此之快。

可是，有一個問題在困擾著他，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將他的去向在短時間內告訴江湖中人，朱千達決對沒有這個本事，難道是牛萬金背後那個神秘的組織？一個準備推翻明朝統治的組織決對有這樣的能力。

秋堂心裡有些後悔了，當時不應該魯莽地殺了黃毛怪，如果當時點了他的穴道，也許會知道很多的事情。

「笑笑，哥給你買葯去，順便再給你買些衣物，你再睡會。」

笑笑聽到秋堂離開的腳步時，白皙皙的小手向他一伸，卻是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鬼谷子算得那卦準不準。

笑笑茫然地穿上衣物，苦笑一聲，又彷彿回味那個男人，幽怨地噘起小嘴，來到外室的桌子邊，提筆寫下了幾行字，迅速離開了。

秋堂回來的時候，不見了笑笑，只看到桌上硯台下壓著一張紙，紙下寫著：哥，忘了我吧，不要再找我了，她們不會放過你，你趕緊離開這裡。

落款：笑笑。

笑笑走了。

秋堂知道笑笑是為他好，他的心裡卻是多了一份牽挂，她又何去何從？她的主人會放過她嗎？

他不想離開這裡，也許某個時刻，他驀然轉身，笑笑就站在他的身後，正眯起眼睛笑著……

大明鎮聚集了多少江湖人物和能人異士，他們很多人都是來殺秋堂的，因為他是錦衣衛，可聽聞他一路做的那些俠義之士，再加上惡整了王玉姬，秋堂的名頭就像在江湖上炸了鍋，各色小道消息紛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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