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的燈光里,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女人盤著白生生的雙腿,坐在床沿邊,手裡拿著開叉的蒲扇不停地搖著。
女人不是為自己扇風,而是為床上的男人。
男人光著身子,胸前一片淤紫,中間部位只是蓋了一塊褪色的紅蓋頭,雙眼緊閉,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看這小夥子長得挺俊秀,蠻招女人喜歡的嘛!」
「唉,這都咋的了,明明有一口氣,怎得還不醒呢?」
「壞了,是不是受了傷,又沒吃東西,餓得醒不來了,可家裡沒米面下鍋了,這可怎麼辦呀?」
「咳咳!」
男人一陣劇烈地咳嗽,咳出一口深黑的淤血。
女人嚇得呀了一聲,從大床上跳下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男人。
男人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女人,她挽著烏黑的秀髮,柳葉眉,杏臉桃腮,小紅唇,穿著陳舊的小紅肚兜。
女人見男人的眼都直了,噗嗤一笑,卻是怒了他一眼。
男人微微訕訕一笑。
女人的臉通紅,掩嘴一笑,轉過身,下了床,走了出去。
男人打量了一下四周,木欞的窗戶,糊著發黃的窗戶紙,還有好多的窟窿眼兒,窗檯邊有一張烏黑的桌子,被擦得有些發亮,桌子上燃著一盞小油燈,桌旁邊有幾張舊木板凳,牆邊還有一個破衣櫃,再除了身下這張大床,也沒別的傢具。
「我靠!」
這男人在心裡罵了一聲,他叫秋堂,帶著兄弟們執行任務時無意間得了一面古陰陽鏡,只是順手牽羊帶回家,用水洗了洗,誰知那鏡子發出一道白光,就覺得飄飄悠悠地像升天一般,之後就什麼事也不知道了。
女人走過來,端著一碗水,扶起男人喂水,隨後紅著臉,將碗放在桌上,從衣櫃里翻出一身古怪的衣服,還回頭瞄了男人一眼,有些忸怩地穿著。
秋堂喝了水,身子骨多少有點力氣,忍痛偎起身子,依靠在牆邊,不經意掃了一眼自己的這副身軀,嚇了一跳,修長健壯,還有一身熊壯的肌肉,完全換了一個人……他見女人在穿衣,看著女人穿上舊褶衣裙子,有些古怪,卻也楚楚動人。
秋堂心裡還是犯迷糊,「這位姑娘,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女人聽到這個稱呼,轉過身來,紅著臉,笑笑,輕輕作了個福,有些羞澀地道:「這裡是明水鎮阿山屯,公子受了重傷,是賤妾將公子從草地上拖回家的。」
「呃!我受了重傷?」
「公子,你剛才都吐血了,難道忘記了嗎?對了,公子的衣服太臟,賤妾洗了,就晾在外面,還有公子的東西,也給收起來了。」
秋堂一個頭兩大了,這女人賤妾、公子叫著不離口,這是他娘的在演古裝戲嗎?
女人笑了笑,來到床邊用布抹了淤血,小步緊邁地跑出去,很麻利地拿來衣物和靴子,還有一塊腰牌。
秋堂接過那腰牌,一看上面的三個大字,差點暈過去,上面寫得什麼呀?
錦衣衛!
他的腦海中迅速顯現出一副從電影電視劇中看到的錦衣衛的畫面,飛魚服,綉春刀,牛逼哄哄的樣子。老百姓罵他們不是人,在後代的人眼裡,錦衣衛幾乎與東西兩廠齊名,都是些害人的玩意。
女人看到男人拿著牌子發獃,「公子,賤妾不認字,也不知公子身份,剛才失禮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這女人不識字,還自稱賤妾,還稱他公子,估計不是他的小老婆,是古代女人對自己的一種稱呼。
秋堂不敢相信錦衣衛的事實,親娘啊!錦衣衛可是明朝的特產,這到底是不是在演戲?怎麼沒導演沒攝像師也沒燈光師啊?
他如在雲里霧裡,身上的痛確定這不是在演戲,否則也傷不成這樣,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哪年哪月?」
「賤妾林小鳳。」女人驚訝地看著這個下面頓時蔫了的男人,心想他可能被人打壞了腦子,真是個可憐人,「公子,今日是建文元年五月初一。」
建文元年?!建文元年?!
秋堂腦子彷彿炸了一個個響雷,徹底將他炸蒙了,這不是普通的穿越,而是魂魄穿越,他魂魄穿越到一個錦衣衛的身體里,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剛被人打死,還有一口氣,正好他的魂魄進入那人的身體,被這姑娘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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