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擾台上選手的比賽，李志凡和俞偉良四人挪位到了大禮堂一樓最後一排，繼續聊些有的沒的。

那些選手一個個上台，終於輪到了莫璜。

今天他的自選曲目是《月光奏鳴曲》，而這之前李志凡都沒聽過他彈奏，也不知道水平如何，只求不要毀作品就好。

台上。

莫璜按照規則彈奏完前兩首練習曲和奏鳴曲后，即將開始彈奏《月光奏鳴曲》。

他向台下最後排的李志凡瞄了一眼，微微有些緊張，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集中精力消除心中雜念，微微顫抖的手指，也慢慢平穩下來。

柔柔的琴聲響起，只聽了幾個小節，台下不少選手便嘀咕起來：

「咦？這首也沒聽過啊？」

「又是一首原創？」

「不可能吧？要這樣還叫什麼鋼琴公開賽啊？」

「是啊，乾脆叫原創鋼琴大賽得了！」

「誒？我聽過這首鋼琴曲！」

「在哪兒？」

「嗯……好像是一個網站上，只聽了一小段，後面付費我沒聽！」

「快想想是哪個網站？」

那邊六位評審也互相交頭接耳起來，許傑和牛兆儀經常在國際各種賽事走動，用英文可以流暢的跟其他四位外籍評審交流。

「這首曲子……你們誰聽過？」

「沒有！」

「我也沒有，不過從調式、樂段的和聲編排，這是一首典型的浪漫主義古典鋼琴曲啊！」

「歷史上有哪位大師創作過這樣的曲子嗎？」

「沒有印象啊？浪漫派那幾位我都研究好多年了！」

「許傑，你有沒有聽過？」

「我也沒有！我一個彈流行鋼琴曲的，古典鋼琴這方面，怎麼比得上幾位。」

「……」

台下，最後一排。

俞偉良眼前一亮，沒想到今天來對了，不禁接觸到了李志凡接觸，還又發現一個好苗子，台上的選手彈得這首鋼琴曲，如果真沒人聽過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又是原創！

老天啊！

以前也出現過這種現象，這次鋼琴大賽，一出就出倆？

俞偉良轉過頭問李紅蓮三人：「怎麼樣？」

「技術中等，曲子不錯！」

李紅蓮說，「如果真是自己原創的作品，那他將來即使不是造詣最高的鋼琴演奏家，也會是蜚聲國內外的作曲家！」

「嗯！」俞偉良點點頭，心裡開始盤算，要不要再替作曲系招一個老師呢？

一旁的李志凡聽到他們嘀咕，不禁會心一笑，但他也沒說破，待會兒台上的莫璜肯定會自己說出來的，他靜靜的等著裝逼就好了。

彈奏結束，莫璜站起身向幾位評審鞠躬，許傑第一個問道：「這位選手，你彈得這首鋼琴曲，叫什麼名字？」

「《月光奏鳴曲》！」

莫璜說，「我今天彈奏的只是第一樂章！」

幾位評委和下面的選手又議論起來。

「《月光奏鳴曲》？你們聽過嗎？」

「沒有！浪漫派的鋼琴曲就那麼幾十首，名字我都能背下來，這首根本沒聽說過！」

「如果不是那幾位浪漫派古典音樂家的作品呢？如果是現代人創作的呢？」

「不好說！」

「應該又是原創了，我壓力好大啊，待會兒我上台怎麼比？」

「唉，聽天由命吧！」

「……」

許傑點點頭，微微笑道：「是你自己的作品？」

「不是！」

莫璜搖頭，「作者是李志凡，就是之前京城賽區的那位選手！」

此話一出，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選手們立即向後看去，尋找李志凡的面孔！

六位評審不禁朝台下張望，不過這個答案反而讓他們釋然了，剛才李志凡的《鍾》已經很強勢，再得知他還寫出這麼一首《月光奏鳴曲》，屬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俞偉良猛地扭頭看向身邊的李志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要知道他剛才跟李紅蓮的對話，可是一點都沒有避諱李志凡，早知道這樣，何不直接問問李志凡，哪怕問一句「你聽過嗎？」也行啊！

「志凡，這首《月光奏鳴曲》，也是你的作品？」

李紅蓮驚喜的問道。

「嗯！」

李志凡說，「這首比較早了，魚果音樂網上就能聽到！」

他這麼一說，李紅蓮、方世民和朱一凱急忙掏出手機，在網頁上搜尋魚果音樂網和《月光奏鳴曲》的相關信息。

此刻，大家對李志凡的態度，再次表現出震驚！

俞偉良想了很久，才說道：「志凡，我代表央音，真誠的歡迎你加入，鋼琴系和作曲系，你隨便挑，雖然目前只能是助教，但你如果選擇讀研讀博，我保證五年……不，四年就能讓你成為全國最年輕的教授！」

「俞院長！」

李志凡淡然一笑，「這都是后話，您也別把條件開這麼大，說實話，我剛讀完大學，並沒有繼續深造的想法，我想做更多事情！」

「這些細節都可以商量！」

俞偉良懇切道，「只要你報個名就行，還有這個比賽，你若能拿個名次，就算不來上課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央音有很多特殊的例子，譬如某青年鋼琴家，在讀研期間沒上過幾天課，反而在全球巡演，和各國音樂人合作，雖然課程上沒有按部就班，但學到的比教授指導的還要多，央音照樣發文憑。

還有某青年歌手，讀研讀博期間也沒怎麼上課，現在已經完成學業，是享譽國內外的歌唱家。

類似的例子有好幾個，這也是藝術專業的特殊案例，在央音，開綠燈的事兒很常見，就像電影學院的學生出去拍戲，一年接兩三部都沒事兒，只要考試成績過關，學校還給發獎學金。

系主任方世民聽到俞偉良開出了新條件——鋼琴系、作曲系隨便選，當下心急起來，這麼優秀的人才，可不能白白讓給作曲系啊！

於是趁機向李志凡許諾：「志凡，來吧！我們鋼琴系歡迎你，咱系的主科研究室、公共科研究室你隨便進，反正作為助教你也不用講課，學生們練習課的時候，你幫忙照看一下，指導指導，提提意見……」

他想了想，一咬牙開出個更大的條件：「時間上我也給你自由，你平時有空過來轉轉就行！」

……………………

【說明】

前面《颶風練習曲》和《春光奏鳴曲》是我為情節取的名字，大家可以看做與現實無關的曲子。

但這兩首都有原型，分別是根據肖邦的《冬風練習曲》和《幻想即興曲》來描寫，喜歡的可以聽聽，不喜歡的就罷了。

其中《幻想即興曲》是電影《春光奏鳴曲》的插曲，也是起名的由來。

貼一段電影簡介——故事發生在1836年的春天，女作家喬治桑拜訪音樂家李斯特及其情婦瑪莉時，巧遇年輕作曲家蕭邦，遂為其翩翩風度及曼妙的音樂所傾倒。為影片壓軸的就是肖邦最為著名的《幻想即興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