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不息。

陽光穿過橡樹茂密的樹冠間隙，點點光斑映在地面。在整齊的一排橡樹下，有兩個人踩著石板走過。

「提督怎麼想到帶我買衣服了？」

這已經是回去的路上了，聲望一隻手提著好幾袋衣服。

看起來多，其實也沒有多少，兩人都比較中意的只有帶荷葉邊和燈籠袖的白色襯衣、蝙蝠袖的寬鬆上衣、磨白的牛仔褲，除開這些還有一些普普通通的T恤、半身裙等等。逛遍了幾條街上的店鋪，收穫全部在手上了。

走在聲望身邊，蘇顧同樣也提著大袋東西，不是衣服。出來一趟，買了許多水果、點心、糖果，其中也包括晚上的食材，家中那麼多人，每天需要消耗的東西實在不少。這還不像鎮守府中，每次出去採購，每次裝滿遊艇。

蘇顧看著聲望的打扮，想起鎮守府中大家滿滿的衣櫃，每天猶豫穿哪件好，他道：「你不覺得作為姑娘來說，衣服太少了嗎？你都說了，除開為了公司發展參加晚宴必須用的禮服，還有工作用的西裝制服，只剩下女僕裝。即便女僕裝，我看你的款式也只有那麼一種吧。」

的確就是這樣，除開思念提督，有機會尋找提督，剩下的寄託便是照顧好大家，還有一家公司傾注了不少心血。

沒有反駁，聲望只是好奇問：「難道反擊在鎮守府中有很多種女僕裝了？」

「反擊只有一種，你們一直穿的那種。不過鎮守府中，除開你們，還有許多女僕。像是弗萊徹、信賴她們也是小女僕，弗萊徹很厲害的，然後信賴的女僕裝，不知道該說女僕裝還是校服。天龍和龍田也是，她們的女僕裝和你們的風格截然不同。接著還有肯特、聖胡安等等，她們在咖啡廳工作……」

鎮守府中穿女僕裝的人多，一部分人主要由於在咖啡廳工作，偏偏作為店長的亞特蘭大非要所有工作人員必須穿女僕裝。然後剛好有天後在，她不僅僅擅長編織，同樣擅長裁縫，她給大家縫紉女僕裝各不相同。

其實除開女僕裝，在咖啡廳穿兔女郎裝也可以，旗袍、護士裝也沒有關係，總之亞特蘭大的要求就是不能穿常服。蘇顧贊同亞特蘭大的決定，列剋星敦、華盛頓等等人不管這些事情，那麼沒有人能夠阻止了。

這樣想著，倒是讓蘇顧記起，密蘇里還說要穿惡魔裝。然而只是隨口說說，到如今一直沒有實現承諾。

「這樣啊。」

提起妹妹，看著路邊飛過的白鴿，聲望道:「說起來，我還想反擊一起來。但是她不願意，說要照顧大家。她照顧人沒有問題，雖然廚藝不是不好，泡紅茶、製作點心還是沒有關係。胡德、光榮、天狼星……誰都沒有來。」

這次外出只有蘇顧和聲望兩個人，沒有多餘人了。用大家的話來說，女僕長平時照顧大家，忙忙碌碌，還是要給面子的。難得有機會和提督一起出去，不去湊熱鬧了，不去做電燈泡了。倒是小蘿莉中，唯有阿卡司塔、維納斯還好，剩下的人沒有太多想法，她們想要跟著出去，終於還是給勸住了。

蘇顧問：「不好嗎？」

聲望明白這次怎麼回事，她道：「很好，這是獎勵了？」

蘇顧道：「這是你辛勤勞動的收穫……嗯，能夠陪你出來，我的獎勵吧。」

聲望笑了一下，作為瀟洒的女僕長，她從來不會害羞、尷尬。

出了街道，往停車場走。家中距離市中心還是蠻遠，兩個人選擇開車過來。

走了不久，車已經看到了，蘇顧作為司機他從口袋取出了鑰匙。鑰匙圈套在食指中，他晃了晃手指，車鑰匙在旋轉。

「聲望。」

「嗯。」

「這句話我和反擊提過很多次了，好像沒有對你說。雖然大家都說你說女僕長，其實你不用感到為難。如果不想繼續這樣照顧人了，不做女僕也沒有關係。」

「不做女僕，做什麼了？」

來到車邊，打開後備箱，把東西都放進去，蘇顧回頭道：「像是北宅，整天無所事事，不然睡覺，不然宅在房間中看漫畫。」

「然後薩拉托加整天東看看、西看看，這也做一下那也做一下，做任何事情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她還想要寫小說，不靠譜。」

「萊比錫負責管理倉庫，除此之外她喜歡拿著相機到處拍點東西，像是鎮守府外面乾淨的沙灘、波光粼粼的海面、盤根錯節的大樹、振翅的蝴蝶。哈，她還找小宅做擺拍。她……算了，不說了，她反正被俾斯麥教育了。」

「你也可以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聲望手上的衣服只是放進了後座位，她一邊合上車門，道：「如果我們不做女僕了，誰來照顧大家？」

「我也可以。」

「你一個人大概沒有辦法照顧所有人。」

很想要說沒有關係的，即便所有人也沒有問題。實實在在，自己照顧一個小宅還好，或許還可以再多些人。無論如何，即便像是陀螺一樣轉，鎮守府上百人沒有辦法獨自照顧。

蘇顧道：「我一個人的確沒有辦法好大家，她們每個人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胡德喜歡安靜、紅茶，獨角獸喜歡音樂，光榮喜歡艦載機。我喜歡工作，喜歡照顧人。」

蘇顧想了想道：「那麼一周起碼休息兩天吧。」

「交給聲望吧，沒有關係，而且有你在身邊不是嗎？」

從早上出來，到現在已經接近下午了，相處時間不短，又有意的觀察，蘇顧好笑道：「說真的，聲望你沒有穿著女僕裝，性格感覺變了。」

「變成怎麼樣了？」

「很難說……」

蘇顧蹙著眉頭心想，依然瀟洒，下意識照顧人的舉動還是那樣。不能說低眉順眼，作為女僕，聲望的表現從來沒有那麼卑微，相反有一種照顧好所有人的從容、瀟洒。如今，感覺變得更有活力、有生氣一些。

坐到了駕駛位上面，蘇顧才系好安全帶。聲望坐在副駕駛上，她露出微笑，若無其事道：「不管穿什麼衣服，你都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女僕長。」

衝鋒。

「不管穿什麼衣服，你都是我的提督，我都是你的婚艦。」

撕裂。

「我的丈夫、親愛的、先生、達令，不管你想要我穿什麼，我都願意。」

致死打擊。

聲望眨眨眼睛，意外露出調皮的笑容：「我聽反擊說過了，然後想要看我穿兔女郎裝嗎？」

斬殺。

蘇顧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低著頭心想，我承認你是瀟洒女僕長，不會害羞。嗯，那麼想想兔女郎裝，低胸、露背、鍛面緊身衣，再搭配兔耳、黑絲、絨毛尾巴、高跟鞋。

彎下腰，腳尖踮起，黑絲包裹的雙腿修長，剪裁合體的衣服勾勒出胸、腰、臀的誘人弧線，尤其圓圓的臀何等趁手，然後手上拿著托盤……請問您今天要來點兔子嗎？

這個兔子沒關係。

踩離合、剎車，伸手熟練掛擋，鬆開離合再一腳踩在油門上，蘇顧難得沒有虛偽：「隨便……隨你。」

聲望呼一下笑出來，她一隻手放在車窗上往外看，沒有穿女僕裝感覺自己也變了……不能說變了，從成為婚艦開始，一直想象著這一幕，誰又沒有一顆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