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蔥蔥的矮樹種在浴池旁邊，沉甸甸的枝丫距離水面只有一點高，浴池邊的燈光映在水面，隨著水面的波紋在搖晃。

說是混浴，其實並沒有多少旖旎的畫面。

原本大家便穿著浴衣，浴衣換掉圍著毛巾，下水后水面沒過肩膀，白皙圓潤的香肩可以看到，更多的風景便沒有了。

蘇顧不至於在人家下水，脫掉毛巾的時候，死盯著人家的身體看。

中規中矩的混浴體驗，沒有任何福利，反而賠出去好多。

蘇顧坐在浴池裡面，露出懊悔的表情。

他看著北宅，北宅在身邊，眼睛眯著，頭歪著，像是睡著了。

給了北宅許諾，但是不會把這件事情和俾斯麥說。只要涉及到自己妹妹，縱然是軟貓也會變成大老虎，兩個人可是因為北宅的教育問題好好爭吵過了。

至於瑞鶴的許諾，真要把艦載機都給出去？

不給的話，其實也知道瑞鶴不會真要什麼艦載機，想必會被好好嘲諷。真給的話，B-25好解決，反正是大黃蜂的。A-2該怎麼辦好，以提督的身份，從突擊者的身上直接拿走沒有關係，但是給什麼解釋呢？

想起突擊者也是賣萌的好手，害怕她敲一敲自己的頭，吐了吐舌尖，說：「為什麼？」

也不能說，「我願意，你管啊？」

瑞鶴的臉上笑意隱藏不了，混浴本來就不算是大事情，算是大家的文化。主動要求混浴的事情做不出，但是有超強力的轟炸機可以拿，混浴有什麼大不了。既是夜晚，又是溫泉中，能看清楚什麼。

「B-25、A-2——」

「B-25、A-2——」

「你不用在我的面前唱了。」

瑞鶴說道：「我在想，到時候把艦載機擺在房間的哪個位置？」

「艦載機又不是裝飾品。」

「想想在鎮守府裡面放飛艦載機，等別人問起來，為什麼轟炸機給了我，我該怎麼回答？」

「我只說給你，沒有說什麼時候給你。」

「沒關係，你不給我也沒有關係。我每天給列剋星敦一份申請，問她什麼時候能夠把轟炸機撥給我。」

「你這就過分了。」

「有什麼好過分的，你先耍無賴。」

「現在轟炸機就在你的身上。」

「意思是我可以不還了？」

「你擁有擁有權。」

瑞鶴她眯著眼睛說道：「你以為我是大黃蜂，你別告訴我是有限擁有權。」

「唉——」

「你自己說得那麼厲害，什麼——瑞鶴，只要你過來，B-25、A-2全部都是你的。慫了？」

「給你，沒有關係。我只是覺得，你拿了艦載機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出擊，用不上。甚至出擊了，就能BTD-1毀滅者解決的問題，絕對不會讓B-25和A-2上場。平時大家遇到必須用上B-25和A-2的時候，你也必須要拿出去。你拿著這兩架艦載機，完全沒有好處嘛。」

「有總比沒有好，我不拿這些艦載機，也沒有好處。」

浴池有些昏暗，並不明亮。

作為日系的艦娘，瑞鶴還是很享受溫泉，享受那種被溫暖包圍的感覺。

其實她對艦載機沒有什麼感覺，艦載機操縱的水平已經很強了，不需要像是約克城平時總是在放飛艦載機，每天需要努力訓練，也不是什麼戰鬥狂收藏癖。

艦載機要不要呢？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堅持的話，肯定能夠拿到艦載機。但是沒有意義，只會惹得人生厭，惹得大黃蜂、突擊者甚至更多人生厭。畢竟那樣的許諾，絕對不是本意，可以當做是玩笑話。

沒有意義的事情不做，瑞鶴伸手撥了撥溫泉水，說道：「提督，我也不為難你，答應我三個要求，我就不要艦載機了。」

「三個艦載機，三個要求啊……還是一個要求好了，九七式艦攻（80番）赤城本來就不用，B-25給你也沒有關係，就是A-2不好解決。」

瑞鶴頓時有些不忿了，自己已經後退了，還能這樣討價還價，她說道：「你對得起大黃蜂嗎？她每天那麼開心，只要感受到B-25在自己的身邊，便念著你的好。用那些話怎麼說，你好感都不用刷，大黃蜂每天自動漲。」

想起大黃蜂，蘇顧說道：「大黃蜂反正都習慣了，她有有限使用權就夠了……哈哈，好吧，三個要求就三個要求，但是不能過分。」

瑞鶴說道：「怎麼算是過分不過分？」

「你想要天上的星星肯定給不了，你想要統治世界肯定不行，我肯定做不到。另外不能涉及到別人，比如說是讓我以提督的身份讓人幹嘛幹嘛，這種算是涉及到別人了。只能涉及我，你只能對我提要求，再為難都沒有關係，即便你讓我土下座喊你瑞鶴女王大人都行。」

瑞鶴瞬間理解了，她手一揮，說道：「既然你都說了，滿足你。我提第一個要求，你就土下座吧，喊我瑞鶴女王大人吧。」

一瞬間錯愕，蘇顧說道：「我就隨便說說，我堂堂提督，土下座影響不好吧。」

瑞鶴冷笑。

蘇顧說道：「土下座沒有關係，你真要看，我提醒你，我現在沒有穿褲子。」

「色狼，你耍流氓……額，既然這樣，你直接叫我瑞鶴女王大人好了，三聲，還要大聲，要天龍和龍田都能夠聽到那種。」

蘇顧早已經今非昔比了，再不要臉的話，都沒有關係，這樣的要求小意思啦。他清清嗓子，陡然吼出去……

「瑞鶴女王大人！」

「瑞鶴女王大人！」

「瑞鶴女王大人！」

瑞鶴靠在浴池邊，頭抬起來，一副享受的表情，下巴、頸脖、鎖骨、上乳構成誘人的弧線，她說道：「感覺真爽，下次有這樣的機會，提督一定要叫我。」

蘇顧撇嘴，心想，以後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他說道：「還有兩個要求。」

瑞鶴說道：「我給翔鶴姐一個要求沒有關係吧。」

「沒有關係。」

翔鶴好對付多了，絕對不會讓人為難。

瑞鶴說道：「翔鶴姐，你提一個要求吧。」

翔鶴遲疑一下，她是溫柔的性格。她是寵溺孩子的母親、寵溺弟弟妹妹的姐姐。她輕聲說道：「提督隨便說些什麼吧，說說我，說說瑞鶴，說說你自己。」

「這該說些什麼？」

翔鶴摸了摸自己盤起來的長發，已經有幾縷散亂了的樣子，她說道：「說說自己的喜好，說說對我們的看法，反正隨便說說好了。不說也沒有關係，少說也沒有關係。」

都是自己的艦娘，儘管相處的時間還短，不會把大家當做是陌生人。

長時間泡在溫泉裡面有些暈乎乎，心想，她們想要知道的事情，肯定不是自己對她們工作態度上面的看法吧，蘇顧說道：「我啊，喜歡啊。首先我是短髮黨……」

瑞鶴摸了摸自己的短髮，扯了一根最長的頭髮，堪堪到鎖骨。

「還是黑長直黨……」

瑞鶴鬆開自己的手指，髮絲彈起來，她說道：「一個人還能夠有好幾個黨派呀？」

「怎麼沒有？你見得少了。」

蘇顧心中誹謗，咱不僅是太太黨，也是小姨子黨，還是貓黨，還有很多很多黨，完全沒有衝突啊。

蘇顧說道：「性格嘛，你們天天說好色好色，什麼啊，我很純潔的，最多就是佔有慾重些……」

瑞鶴說道：「佔有慾，更嚴重。」

「說是佔有慾嚴重，其實你們真要離開我……」

瑞鶴飛快說道：「你敢做出很惡劣的事情，肯定離開你。」

「很惡劣的事情，應該不會做，我這個人性格還好吧……說實話，小時候的確是偷過父母的錢，懂事後，再也沒有做了。大錯不犯，小事的話，偶爾會亂扔垃圾，不爽了也會罵人，有時候也無理取鬧。」

「……說真話啦，不想說什麼我絕對不會放手，又不是小年輕了。你們想要離開，我會挽留，但是不會做，把你們綁在身邊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們不願意走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絕對不會離開你們。」

「不說那些吧……然後說說你們吧。我嘛，俗人，徹頭徹尾的俗人。你們到鎮守府，就給你們演習的機會，就給你們秘書艦，主要的原因是你們是主力艦，強大、漂亮，強大、漂亮當然都喜歡了。」

「……以前覺得很好，現在認識了。瑞鶴，你嘛，糟糕的性格。」

瑞鶴說道：「你再說試試看。」

「……好吧，性格不糟糕，給人的感覺像是自己的學妹，像是自己的工作中的後輩，性格普通又不普通，還是很討喜。」

「……再說翔鶴嘛，性格比起糟糕的妹妹要好多了，人妻性格。」

瑞鶴說道：「姐姐還未婚，不是你的列剋星敦。」

蘇顧說道：「只是性格，不是身份。人妻性格……嗯，以前想過很多，結婚對象是什麼？好吧，還是俗，漂亮肯定很重要。然後想想各種性格，活力、驕傲、女王等等好多，真正要說，人妻般的性格，大和撫子般的性格，最適合。」

翔鶴微笑說道：「人妻性格……要不要我幫你搓背。」

一瞬間忘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蘇顧猶豫說道：「搓背，影響不好吧，嗯，你既然提出來了，我不客氣接受了。」

「提督，轉過身去。」

混浴，果然要搓背才對。沒有扭扭捏捏，果斷享受福利。

浴池並非是多大，大家也沒有，你在北，我在南。蘇顧看到翔鶴認真的表情，想想他轉過背，真是越來越墮落了，要沉淪下去了，自己艦娘的溫柔和喜歡。

然而蘇顧沒有等到翔鶴的柔荑，感受到重重一掌，他回過頭，然後看到翔鶴……真福利。

翔鶴臉紅紅縮在水中，心想，被看到了……

這又算是被自己妹妹坑了吧，真是不幸艦。

瑞鶴重重給了蘇顧一掌，立刻縮在水中，肩膀以下全部被沒入。

「嘻嘻。」

對自己姐姐被看到了，瑞鶴沒有太多感想，反正是姐姐，反正是提督。

翔鶴說道：「瑞鶴……」

蘇顧說道：「不關我的事情。」

翔鶴說道：「算了。」

「嗯，還有搓背嗎？」

「你想就可以，稍等……」

翔鶴還在羞澀，瑞鶴縮在水中，她看著蘇顧，對方一件衣服沒有穿，自己也一件衣服沒有穿，老實說和自己的提督在一起還是有些尷尬。

然而真要說起來，混浴算是一種文化，也不算是什麼事情，再說那是自己的提督。

好吧，提督說給艦載機，立刻同意混浴了。其實很難說是想要艦載機才過來，還是因為潛意識想要一起混浴，然後艦載機只是由頭。

但是不管怎麼說，已經過來了，看到自己提督一臉懊悔的表情，還是感覺很好。

提督啊，若說是以前對提督的感覺便是喜歡，但是怎麼喜歡有些模模糊糊。

到認識之後，相處下來，見識了對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兩人經常互相唱反調。

姐姐說，你們兩個人就是歡喜冤家吧，你和他，像是約克城和他。

呵呵，約克城，高配版約克城？

居然拿自己和約克城比，自己不是那個胸大無腦的傢伙，整日被欺負，大家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分別了一次，再次相遇，其實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算長，提督性格變了。

不過也在一起生活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也了解了。

以前是朦朦朧朧的喜歡，現在知根知底了。或許有對方是提督，然後產生樂依賴的關係。然而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追根究底，反正是喜歡了。

喜歡他說故事。喜歡他偷偷盯著自己看。喜歡他說些天南地北的冷知識。喜歡他有時三觀正，有時又歪得厲害，口口聲聲「屁股決定腦袋」。喜歡他沒心沒肺。喜歡他懶懶散散，但是認真起來也可怕。

雖然他作為提督來說，水平一般般。作為艦娘來說，找提督並非是尋找出色的同伴，也是找一個可以安心的港灣。

嗯，其實還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喜歡，不管了，反正喜歡就好了。

瑞鶴看著，看著自己的姐姐給自己的提督搓背，聽著那些對話……

「左邊，用心一些。」

「翔鶴，附贈按摩嗎？」

「你不會按摩啊，嗯，要我等等幫你按摩嗎？」

「可以啊，謝謝提督了。」

瑞鶴說道：「提督，你還欠我一個要求……」

「你還記得啊。」

「記得一輩子。」

「那你提吧。」

「我再想想。」

混浴不短的時間，結束的時候徹底暈乎乎了。說是旖旎，其實也沒有多少旖旎，反正什麼都沒有發生。嗯，既然都混浴了，多多少少還有些福利。最後，還欠著瑞鶴一個要求，也沒有太擔心。

總之混浴結束了，等翔鶴瑞鶴圍好毛巾離開，蘇顧起身離開。

走廊裡面，遇到天龍和龍田。

「你們……」

瑞鶴連忙說道：「我們沒什麼。」

「沒說你們什麼，只是混浴罷了，隨你們高興了。只是想要說，你們沒發現少了誰嗎？北宅大概在浴池裡面睡著了，你們沒叫她啊。」